第一百零七章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喂……?”看着那小小的一團背影,阮小幺恨不得將他整個人都提起來,瞧着月上枝頭,愈發的清亮高曠,想也覺得時辰不早了,再這麼拖下去,真的要大事不妙啊……

“別的丫鬟都爭着搶着想見阿帕一面,怎的你這奴才連番推三阻四!?”小皇孫氣嘟嘟道。

阮小幺苦兮兮哀叫:“小皇孫去哪,能否先告知奴婢一聲?”

“當然是去找阿帕!”他又丟了個白眼給她。

“偌大一個王府,殿下長着兩隻腿,你怎曉得他跑哪去了!?”她駁道。

“我當然曉得!”他一急,也不稱呼自己“本世子”了,牽起她就要往另一處走,“阿帕在陳風亭!”

什麼陳風亭陳雨亭的,阮小幺只覺得自己兩條腿都要跟着他跑斷了。

當下又一次被他半拖半拉着拐來拐去,阮小幺忍不住問道:“你今日爲何一定要找到殿下?”

小皇孫頓了頓,聲音便黯淡了下來,“不是今日一定要去,是本世子已經謀劃了半年了!”

“謀劃什麼陰謀嗎……”阮小幺?遄帕常?幹?竭嬀?幀拔埂繃艘簧??p>  小皇孫回過頭來,阮小幺在他面上掐了掐——手感極軟,像搓開的麪糰一般。

“放肆放肆放肆——!”他驚跳起來,捂着臉怒瞪着她,然後眼中卻是水汪汪一片。

可能是被掐疼了,她無責任心想。

“小皇孫謀劃何事謀劃了半年?”阮小幺拖拖拉拉地在後頭走着問。

小孩兒回過頭,面上有點冷,“查查格嬤嬤沒教過你不需多嘴嗎?”

阮小幺:“……沒有。”

一點都不好玩,長大後肯定又是個皇子殿下第二,翻臉比翻書還快!

陳風亭在靜心齋屋後的一片後園中,春夏日裡花木扶疏、水映風遙,靜簡的一座亭臺臨池而立,在樹影闌珊間逍遙愜意,冬日裡覆着厚厚的積雪,園內除了寒梅怒放,並無其他草木,傾頹的枝椏間再去瞧那小亭,更有了一種超然物外的隱士風度。然而此刻月夜下亭中安坐的人是否心境如水,便不得而知了。

他們繞過一道角門,外頭並無守衛,進去便是後園一角,躲在角落處可遙遙望見亭中那抹巍峻身影,正一手執盞,自斟自飲。

她所想象的這個皇子殿下,應當是鋒芒畢露的,渾身孤傲,而自始至終,他只是以韜光養晦的姿態出現在所有人面前,收斂了一身的氣勢與強大,不知在等待一個什麼樣的時機,纔會一飛沖天,直上九霄。

小皇孫在她身邊悄聲道:“就說阿帕在陳風亭,果真如本世子所料!”

阮小幺瞄了他一眼,人小鬼大!

“恭喜小皇孫尋回殿下,那奴婢先告退了!”她再一次打退堂鼓。

小皇孫不甚着意地揮揮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阮小幺團着個包子臉,慢吞吞離了去。走了兩步,回頭瞧時,那小娃兒已然從陰影處邁出去了,急匆匆地往蘭莫那處跑,整個小身子如一團毛球,圓滾滾的,好不招人喜歡。

她失笑,搖了搖頭,往回走着。

凜冽的夜空中一輪寒月,風霜割面,驟然讓人覺得有些清愴。

然而她風花雪月、傷春悲秋的心思還未起,便有兩道黑影從旁閃出,攔住了她的去路。

無聲無息,像攔路鬼一般,冷不丁就這麼竄了出來,把阮小幺嚇了個夠嗆、

“你你你你們、你們……”她尖叫一聲,拔腿就跑。

即便是月黑風高夜,也不能在皇子殿下眼皮子底下殺人吶!

阮小幺使足了力往蘭莫那陳風亭跑,一邊跑還一邊尖叫:“殿下——”

“唔……”她被人從後面將嘴捂上了。

阮小幺拳打腳踢,盡數踢在了後頭那黑衣人鐵板一般的身軀上。那兩人可不管,堵上她的嘴,便將人往一處帶。

小皇孫已到了陳風亭,此刻正直直跪在亭中,一旁的蘭莫也聽到了叫喊,卻似乎連看也未看她一眼。

阮小幺:去你的!去你大爺的!去你家一戶口本的!光天化日之下還有沒有王法了!

最後,那兩人將她拖到了蘭莫跟前,按跪下,行了個禮,便退下了。

來時還聽那人冷聲對着跪在冰冷石磚上的小皇孫道:“本王教你進退兵法、教你將相之學,不是爲了讓你行如此蠢笨之事,更不是讓你將這套虛與委蛇用在本王身上!”

一字字、一句句,說到後來,已是怒意橫生。

而小皇孫自始至終跪伏在地上,一聲也不敢出,阮小幺清楚地瞧見了那一顆顆滴落在膝邊的淚珠,以及小孩兒噙滿淚花的通紅的眼角。

腦袋混亂了一晌,瞧着身後那兩個黑衣人不知何時驀地消失了蹤影,她這才搞明白,原來不是什麼刺客,而是眼前這人的授意。

所以阮小幺此刻也不得全身而退了。

蘭莫又將怒火都轉到了阮小幺頭上,“你們這一屋子的奴才看不好一個小皇孫?就任他如此肆意妄爲!?蠢材!”

顯然,他將她當做了兒子院裡伺候的丫鬟。

阮小幺將腦袋低地不能再低,生怕他一個控制不住削了自己了腦瓜兒,剛想開口辯解,忽聽得身邊小皇孫奶聲奶氣的哭音,“阿帕息怒,這丫鬟不是兒院裡伺候的,是半途中碰見的,兒便將她一起帶了來,求阿帕責罰孩兒,這丫鬟……就免了她的罪責吧!”

阮小幺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小孩都自身難保了,還顧念着她。

真是……不太像個老練的主子。

蘭莫只道:“身爲奴才,就要知曉奴才的本分,主子胡鬧,你也跟着胡鬧麼!自己去刑堂領罰!”

小皇孫淚眼汪汪,“阿帕……”

“住嘴!”蘭莫面上彤雲密佈,滿是山雨欲來之勢,“去宗廟跪着,明日起回屋閉門思過三日,不得出屋!”

“阿……”小皇孫不敢再開口,張着小嘴,雙瞳如水銀盤一盤,粉嫩的面頰上淚痕遍佈,哭得也無聲無息,此時都有些打嗝兒了。

“男兒流血不流淚,不許哭!”蘭莫叱道。

黑夜中又有人走了出來,或者說……一直都未離開過。

蘭莫道:“將皇孫帶去祠堂,明日雞鳴之前,不準起身。”

小皇孫在影衛的注視下,端端整整行了一禮,站起身,挺着小身子退了下去,臨走前,圓圓的雙眸又掃了一眼阮小幺。

她仍跪着,蘭莫的一句話便要決定了她的命運。

阮小幺覺得,這皇子殿下的育兒方法,實在是有很大的問題,這成心是要把兒子推得越來越遠嘛……

正想時,聽皇子殿下開口,“還不滾?跪着做甚!”

阮小幺:“……”

她爲難道:“殿下,這兩日奴婢應去教禮房的,若去了刑堂,教禮房嬤嬤那處……”

蘭莫被她這明顯的討價還價氣得發笑,“到底誰是主子……”

頓了頓,卻覺聲音聽着耳熟,眉頭一擰,“阮小幺?”

“在!”她應道。

蘭莫此刻才正視了她,見人低着頭,又毫不憐香惜玉地將她的下巴捏了起來,這麼一看,還真是那小丫頭。

阮小幺下巴被捏得不太舒服,動了動嘴,“殿下喚奴婢何事?”

蘭莫將她一扔,道:“你怎的與皇孫鬧到一處去了!?”

“就如小皇孫所說,”阮小幺無辜回答,“半途上遇着了,奴婢便被他帶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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