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身陷囹圄

手指方向,正是死了人的那間屋。吉駘輕咳了一聲,正想叫人將她帶去自己那處,貼胡爾卻已然將長刀收回腰間,一聲“好”,大步邁了進去。

他無法,只得命衆人在一丈之地等候,自己亦步亦趨跟了上去。

幽暗處昏然一片,什麼也瞧不出來,無人知曉,裡頭還有兩個丫頭瑟縮在此,驚疑不定。

屋中一股子令人作嘔的血腥氣,隔着斑竹簾,還能隱隱瞧見坦古的一雙腿栽倒在榻上帳幔中,落着地的帳子已然沒了天青的顏色,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暈染上的暗紅。吉駘皺了皺眉,撿了張凳子坐下,道:“姑娘想說什麼?”

“我與你們所想相同,”阮小幺也不打啞謎,開門見山,“二位將軍不也正愁怎樣除掉他麼?”

她手指了指那間裡的坦古。

兩人均是心內一緊,貼胡爾哼了一聲,道:“我敬你好膽色,可你休要口無遮攔!”

她笑了笑,“並非小女口無遮攔,這是顯見的事。若二位將軍無這個心思,此刻不早已將小女投入大牢了?況且……外頭的扈從應悉數被制服了吧?”

室中沉默了一晌,她見兩人均未開口,便繼續道:“如今恰好有我爲將軍們解決了這個後患,又提供了一個現成的替死鬼,那麼……”

“如何?”吉駘道。

阮小幺跪了下來,“民女甘願伏罪,只望將軍善待我那兩個姐妹,來世……民女必結草銜環,以報二位將軍!”

她如今“應當”是不知那兩個丫頭已然出走的,再次強調一遍,只希望這處沒有什麼連坐之罪,連累了她們。

至於自個兒,也沒什麼好求的,反正求不求,他們都不會放做自己,自然一時半刻也不會將她斬了。

過得了這些時日,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事情已然至此,她沒了退路,也沒什麼更好的法子,只盼着老天開眼了。

滄州城內除了一應城防事物,各處活計俱已停了,也沒個人來報更。夜越發的沉了,裹挾着深秋的冷意一齊侵透進各人的心髓,使人不自覺便打了個冷戰,將剛升起的一絲睏意驅散了去。

吉駘與貼胡爾再出來時已是一盞茶的功夫之後,阮小幺仍留在那屋中,裡頭燭火因無人續添,燈芯燃得愈長,隨風一吹,明明滅滅,一室忽明忽暗。

吉駘揮手讓人進去,“將此罪女壓入州牢,待將軍回後,再行發落!”

阮小幺便被押着推入了滄州的女牢。

牢裡夜中沒個一星半點的光亮兒,只節級領着她,手提了一盞舊燈籠,上還印着“牢”的字樣,一節一節轉進了牢營,進了裡間,便不再向前,倒是裡頭迎來了兩個女節級,瞧着都是一副粗陋的婆子模樣,只因此處盡是女人,男子也不好入內。

倒沒想到這牢房裡也有男女之分。她還以爲要與一堆男男女女混關在牢裡,現下也不用擔心這點了。

那兩個節級似乎之前已得了令,對她倒不過多刁難,只找了獨自的地兒,將她關了進去,也無甚話,鎖了胳膊粗的木門便仍往外去了。

唯一的光亮隨着兩人出走而消失,她扶着一道道粗木,捱到了牆根處,便覺腳下踢到了一些稻草,伸手一探,果是一處雜亂的草堆。也不知裡頭有沒有老鼠蟑螂之類的東西,一想到這些玩意兒,她汗毛都要豎起來,又撤回了手,將身上衣裳裹緊了些,囫圇靠坐了下來。

不知慧持與慧書溜出去了沒。她默默想着。這裡頭有些發冷,如此坐着不多時,身上便起了些雞皮疙瘩,此刻腦中又開始有些昏昏然起來,她一閉眼,便覺三魂六魄都被冥冥中什麼東西牽了去,渾渾噩噩,不知今夕何夕。

霎時間又似乎猛地聽到了一聲悶悶的“噗嗤”聲,她驚醒過來,一隻手不自覺的顫了顫。

那是將鐵鉤刺入坦古後頸中的聲音,此時忽又如不散的陰魂一般,纏了上來。

縱使知道鬼神之事只是無稽之談,但在這黑不隆冬的牢房裡,仍是止不住地有些發慌。她又揪了揪領上的衣襟,將身子再縮了縮。撫着脖頸的手硌到了什麼東西,挑出來握在了手心。

是那隻哨子。

她日日掛在頸上,幾乎都要忘記,察罕曾送了一隻哨子給她,當時似乎是用來喚他的,只是吹響過幾次,一次也沒見他來過。

她笑了笑,又念起了察罕。

他的臉容如刀刻一般,印在她的腦海裡,甚至於只要一提起“察罕”兩個字,那張溫和的、帶着笑的面龐便跳躍了出來,將他的名字念上幾回,便覺這牢籠似乎也不是那樣陰冷可怕了,畢竟,他也許過一段時日便會回了來。

黑暗的境地總能讓人的思緒紛亂滋生,她一動不動坐在角落中想着,突然又想到,縱使察罕回來,又能如何呢?

她還對此抱有什麼不切實際的希望?

自從進了軍營,察罕便似乎總在爲她求情,此刻忽然覺得,自己果真是個累贅,自認爲聰明機智,實則到了緊要關頭,一個主意也想不出來,三番五次靠他救下性命,若換成自己,恐怕早就厭煩了。

她又亂糟糟地想起他臨走前那些日子對自己的疏遠,不正是說明,他已然厭煩了一次次地救下自己了麼?

越是如此想着,便越是自暴自棄,然而一個接着一個的念頭不斷從腦中閃現,止也止不住,她抱起腦袋,煩躁地哼了幾聲,強制自己閉上眼,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如此鬧了半宿,終是漸漸昏沉,歪倒在一邊,睡了下去。

第二日一早,迷迷糊糊中,似乎聽着有人爭吵,她閉着眼懵頭懵腦地想了半晌,忽然間驚覺,那點睡意猛地便褪了去。直起身子,只覺腰痠背痛,腦袋中也像有根針扎似的,尖尖得疼。

此時纔看清了這周圍的模樣,這處牢房成排安置,每間裡頭關着七八個女子,皆是蓬頭垢面,身着囚服,有的還勉強持着端重的姑娘家模樣,坐在一邊不言不語,有的則沒了顧忌,哭哭啼啼、吵吵嚷嚷。只自己這間就阮小幺一個人,瞧起來竟是空蕩蕩的,看得一干女子眼紅。

前頭拐落處有一段石階,靠着石階的地方置了一副桌凳,餘下再無他物,裡外簡陋如一。

隔壁那間裡兩個婦人正拉拉扯扯吵鬧個不休。她靠在一邊不去理睬,那紛爭的言語卻一字不落鑽入了她耳中。

“當日相公原本就要帶我走的,只因了你這賤蹄子,才讓我淪落至此,天道有眼,落道雷劈到你頭上!”

“我呸!若不是你個賊淫婦非要與我爭,哪能輪得到你去!?看我撕爛了你這張嘴!”

“小娼婦!叫你給五鬼分屍!”

“你個賊婆娘!死到臨頭了還扯你的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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