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連北冥黛黛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事,只是看到名可跟在北冥夜身後,一路跟隨他往大廳走去的背影,心裡就火了起來。
尤其是看到北冥夜回來之後並沒有理會俞霏凡,甚至連正眼也沒瞧她一下,就這樣撇下一切回到大廳。
而俞霏凡一直默不作聲站在那裡,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更讓她氣得肺都快炸了,她知道老大是什麼意思,過去她也不干涉這件事。
可是,現在他把這個叫名可的女人帶回來,事情已經直接傷害到霏凡姐,她不能不管。
越想心裡越是氣悶,這時候根本忍不住,大步跨了過去,就想把名可攔了下來。
佚湯卻追了兩步,擋在她身前:“黛黛小姐,那是先生的事情,你不要管。”
北冥黛黛臉色沉了,聲音也冷了下去:“不要以爲你功夫好就能攔得住我,佚湯,你不一定是我的對手。”
佚湯沒有說話,他也從未想過要與她動手,但他很清楚她要是再去騷擾名可,先生一定會生氣的。
“黛黛,別鬧了。”俞霏凡心裡也有點無趣,看着她時眼神都是懨懨的,整個人彷彿沒什麼生氣那般。
想了他那麼久,等了他那麼久,好不容易等到他回來,誰知道他還是把名可帶回來了。
不管名可和慕子衿現在是什麼關係,他卻還是不願意放手,這一次他究竟是真的動了真情,還是說只是在做戲?
瞥見她眼底閃爍的異樣光芒,北冥黛黛總算安靜了下來,感受着她的疑惑,她自己也終於疑惑了起來。
這種事情過去還真的從來沒有出現,老大這麼緊張這個女孩,究竟是真的緊張,還是有其他的目的?
再擡頭望去,名可已經跟隨北冥夜,正在跨入大廳裡,沒過多久,那道纖細的身影也在她視線裡消失不見了。
她冷靜了下來,才擡頭看了依然堵在自己面前佚湯一眼,撇了撇嘴:“我不去騷擾她了,你能讓開了嗎?”
見她總算撿回點理智,佚湯才退了兩步,轉身也跟在往大廳那邊走去。
北冥夜進門之後立即叫人送上晚膳,晚膳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只等着他回來。
他到洗手間把雙手洗乾淨,回來的時候名可依然站在角落裡安靜看着他,不再有侷促不安的表情,卻是冷漠而疏遠的。
他招了招手,淡淡說了聲“過來伺候”,便在餐桌前坐下。
說這話的時候,北冥黛黛和俞霏凡正好跨進大廳裡,聽到他這麼說,微微訝異的目光全都落在名可身上。
伺候,還真像個大爺似的,這個女孩子真的會過去伺候他嗎?
名可沒有出乎她們的意料,轉身走到北冥夜身邊,拉來椅子坐下,拿起筷子開始佈菜。
這一幕真有幾分神奇,名可給北冥夜碗裡夾菜,北冥夜二話不說,她給他吃什麼他全都吃了,兩個人如同有默契那般,就連北冥夜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名可都一清二楚。
佚湯也過來了,拿了飯碗低頭吃了起來,沒有說半句話。
倒是俞霏凡和北冥黛黛有幾分侷促,不知道自己該站在哪個位置上。
名可還是安靜地一點一點給北冥夜夾菜,事實上這傢伙自己拿着筷子,菜餚又都在他自己面前,他想要夾,自己就不會動手嗎?
可他就是這麼奇怪,每次回到帝苑和她一起,總是要她給他夾,也不知道是習慣了還是故意要爲難她。
不過,有一點卻讓她挺意外的,他居然到這個點還沒吃晚飯,這個時候,大概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了吧?
一頓飯吃得有點快,等北冥夜把筷子一放站了起來時,名可又霍地站起,快速退了兩步遠離着他。
吃過飯了,他下一步是不是要回自己的房間?在他沒有鬆口答應讓她離開之前,她在這裡還是有幾分不安,只是這些不安全都被她壓了下去,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北冥夜沒有看她,從偏廳裡離開回到大廳中,在沙發上坐了下去,這夜深人靜,本來該是睡覺的時候,卻因爲時差問題,直到現在還沒有半點睏意。
他不回房睡,北冥黛黛和俞霏凡也沒有離開,俞霏凡在他對面坐了下去,讓人泡了一壺菊花茶,給他倒上一杯,聲音一如過往的柔和:“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累不累?要不我幫你按摩吧?”
北冥夜沒有說話,也沒有拒絕。
俞霏凡眼底的光亮閃了閃,心裡一喜,站了起來就要往他身後走去,卻聽到北冥夜低沉的聲音忽然響起:“可可,過來給我按摩。”
名可一直是沒什麼事情做,只站在角落裡,聽到他這麼說,雖然心裡還是有幾分抗拒,卻還是走了過去,雙手落在他肩頭上給他按了起來。
“你餓了?剛纔怎麼不吃飯?”側頭看着落在自己肩頭的那隻小手,他的聲音平靜裡藏了幾分戲謔的笑意。
名可本來有點反應不過來的,一想才知道這傢伙是在嫌她力氣小,當下咬了咬脣便用力掐了下去。
她現在臉上的表情北冥夜是看不到,但一直坐在對面沙發上的北冥黛黛卻看得清清楚楚,這是怨念呀,只恨不得把掌下那人撕碎了那般。
原來這丫頭也不是這麼心甘情願去伺候老大的,要是心甘情願,這時候早就已經眼巴巴討好了,怎麼會有這樣的表情?
北冥黛黛有點愕然,完全搞不清楚這兩個人究竟是什麼關係。
站在一邊的俞霏凡本來還是有幾分尷尬的,見名可已經站在北冥夜身後開始按了起來,哪怕尷尬也只好將落寞的神情掩飾下去。
回到北冥黛黛的身邊坐下,看着北冥夜,柔聲問道:“那邊的生意談得怎樣?事情進展得順利嗎?”
“很順利。”他往沙發靠背上靠去,修長的腿交疊起來,側頭看了肩頭上的小手一眼,又說了聲:“用點勁。”
名可深吸了一口氣,實在是沒辦法,用這樣的方式去懲罰他,懲罰的只會是自己,用力摁,她自己也是很累的,既然他一點都不覺得難受,她何必爲難自己。
當下,不僅沒有加重力道,反倒摁得輕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