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都沒有,我沒做……一點都不怪,什麼都沒隱瞞。”東離愣了下,亂七八糟的話在迎上名可目光的時候便脫口而出,說完才立馬又後悔了起來。
自己都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見名可皺着眉,分明想要追問,他嚇了一跳,生怕自己扛不住少夫人的逼供,忙雙手高舉做投降狀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剛纔沒吃飽,我去廚房找吃的。”
丟下這些連自己都被尷尬到的話語,人立即低垂頭顱,再也不敢看他們,匆匆走遠了。
直到他穿過大廳,身影消失在偏廳那頭,名可依然皺着眉,心下點點不安晃過。
不等北冥連城開口,她已道:“不用勸,我自己去看看他。”
東離爲什麼這麼怪?看起來簡直莫名其妙,除非上頭那傢伙真有什麼事。
北冥連城想阻止也阻止不來,她人已經奔到樓上去了。
名可推門而入那一刻,北冥夜還靠在牀頭上,手裡拿了本雜誌,分明已經有點困了,想躺下來休息,但因爲還沒有過女人這一關,所以沒敢,怕自己睡得迷迷糊糊的,連說了什麼話都不知道。
看到他這模樣,名可心裡慌了慌,隨手將房門關上,她走了過去,垂眸看着他:“哪裡受了傷?別瞞我,讓我看看。”
“我怎麼就不知道,我老婆原來是這麼關心我的?”北冥夜緩緩睜開眼眸,看着她笑道:“想看什麼?現在還早,這麼早就想跟我‘坦誠相待’了?”
“別岔開話題,我知道你受了傷。”她聞了聞,周圍的空氣中很明顯飄蕩着消毒水的味道。
聞到這個味道,兩道眉心皺得更緊,再看他臉色比吃晚飯的時候還要難看,他不說話,她便動手去扒他睡袍了。
“女人還是矜持一點好,我喜歡自己主動,你乖乖的等待着就好。”北冥夜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輕輕推了一把,纔將自己睡袍拉開,將受傷的胳膊露出來。
一看到上頭的繃帶還沾滿了猩紅的血跡,名可頓時就心酸了,雖然已經包紮好,可包紮成這樣,很明顯剛纔流了不少血。
不對,剛纔……眸光閃了下,眼底一絲困惑淌過,根本沒注意到北冥大總裁頓時又緊張了起來。
等她擡頭看北冥夜的時候,對方已經強行冷靜了下來,只盯着她淡淡道:“剛纔收拾的時候,楊醫生說裡頭還有些玻璃碎沒挑出來,清理的時候便把傷口重新撕開了。”
名可倒吸一口涼氣,他說得輕巧,可是,把傷口撕開,從裡頭把玻璃碎給挑出來,這事得有多恐怖?
“沒……讓他給你打麻藥嗎?”他這麼說,她心裡的疑惑才總算散去,一瞬間便只剩下心疼。
在牀邊坐下,看着紗布上的血跡,她把手伸了出去,想要觸碰,又怕自己弄傷他。
北冥夜知道她總算是願意相信了,這才擡起另一隻大掌,小心翼翼把浴袍拉回去。
雖然只是個簡單的動作,但,一不小心扯動了腹部的傷口,還是痛得他額角微微滲出點點冷汗。
“我不喜歡打麻藥,你是清楚的。”爲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他儘量扯開話題:“看到俞霏煙怎麼說?有沒有勸她好好與我們配合?”
“我勸不了她多少,她是個很固執的人,不過,我知道她是個好人。”名可還是盯着他的胳膊看了好一會,纔給他把睡袍拉回去:“我只是告訴她,今天佚湯向我下跪了。”
北冥夜不說話,濃眉微微挑了下,只等着她繼續說下去。
名可又道:“他只想知道俞霏煙現在是什麼情況,我不願意說,他便在我身後跪了下來……那個男人很傻是不是?”
北冥夜動了下脣,只是哼了哼,卻還是不說話。
不喜歡聽她說其他男人傻,不知道從哪裡聽說過一句話,一個女人說一個男人傻的時候,分明都會帶着憐惜,他纔不高興他的女人去憐惜別個男人。
名可卻一點沒注意到他這一點小心思,想着明天龍楚寒大概會來找她,心裡分明不捨得很,可是,龍家她是必須要去的。
頭低了下去,輕輕抱住他的身軀,把臉埋在他的胸膛裡,沒有注意到男人被她抱上的時候,一瞬間渾身繃得緊緊的,眼底深沉的痛楚閃過,額角臉上那些細汗又多出了好幾層。
她只是安靜抱着他,甚至漸漸在加重手臂的力量,捨不得,她真的捨不得,她其實很想很想留在他的身邊,永遠都不要分開。
可是,思念和不捨的話語她卻沒有辦法說出口,男人的脾性她太清楚,只要她說了,他一定會想方設法不讓她離開。
“傷口是怎麼來的?”她忽然又問道,心裡很明白他不想自己知道他太多事情,可是,她真的會不安。
“回來的時候,車子出了點意外,一不小心撞在破碎的玻璃窗上。”
“那車子……”她嚇了一跳,擡頭看他。
北冥夜卻順勢低頭在她額角上一吻,強忍着腹部傷口被她抱上去的劇痛,他努力讓自己呼吸平穩,啞聲道:“只是小小的碰撞,不礙事,也只是意外,並非人爲。換了個車子便回來了,東離和連城都沒受傷,所以說,只是小事一樁。”
名可分明還覺得有幾分疑惑,卻不知道該怎麼問他,只是,他們出去了一整天,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三個人一起出動,絕對不是小事情,他還帶着傷回來……
“今天和丫丫那丫頭都做了些什麼?”北冥夜忽然問道。
被他這麼一問,名可一下又有點心虛了起來。
人心虛了,那些糾結在心間的問題,瞬間被她忽略了去,心裡想起的又是俞霏煙和南宮雪兒一起問她要不要加入的事。
她搖了搖頭:“沒做什麼,聊天、看電影、玩電腦、出門後院子裡走走、吃吃喝喝。”
“看什麼電影?”北冥夜伸手大掌落在她臉上,指尖沿着她臉部線條慢慢滑過。
名可薄脣張啓了下,卻沒有立即回答。
看什麼電影?他北冥大總裁爲什麼要問這麼細緻的問題?她和丫丫哪有看什麼電影?他是發現了什麼故意的,還是真的只是隨便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