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麼?”北冥夜走了過去,扔下那條小得可憐的毛巾,從牀上把衣服撿起來,當着她的面就這樣大刺刺穿上。
從他出來到他把衣服拿起來,整個過程他都是赤裸裸的,身上連一片遮羞布都沒有,也難怪名可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會慌成那樣。
雖然已經有過很多很多次不尋常關係,但認真看他的身體好像還沒有試過,要她這樣看着,會針眼的有沒有?
直到北冥夜將一套衣服套回到身上,將所有不該露的地方全都擋了起來,她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掙扎着想要坐起,卻不想北冥夜大步走了過去,兩手落在她腋下把她提了起來。
名可悶悶哼了一聲,這傢伙出手能不能不要那麼粗魯?他就不知道女人腋下的地方也是很脆弱的嗎?力氣居然這麼大。
北冥夜是真的沒想到,看到她兩道秀氣的眉糾結在一起,聽到她悶哼的聲音,他才反應過來,是自己將她提起來的時候把她抓痛了。
哪怕是平時這傢伙也弱不禁風的,根本經不起自己的折騰,哪一次不是折騰狠了,她便在中途昏死過去?她現在,比平時還要虛弱……
盯着她糾結的五官,他抿了抿脣,大掌在她腋下剛纔被自己抓過的地方輕輕揉了起來,聲音也比剛纔柔上了幾分:“抱歉,我沒想起來你這麼脆弱。”
名可不說話,這不是脆弱不脆弱的問題,是他根本不知輕重,可他現在那雙大掌……
目光不自覺沉下,掃了那兩隻在自己腋下輕揉的大掌,她小手落在他的手背輕輕推了一把,輕聲道:“行了,不疼了,快拿開。”
這樣在她腋下揉着,也不想想那地方……
她紅了紅臉,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那雙大掌,要是再往前一點便是她的胸了,居然這樣,他都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當然,想要北冥夜在她面前覺得不好意思,她想,只怕這輩子她都沒有機會看到了。
意識到她在不安些什麼,北冥夜不僅沒有收斂,反倒大掌往前一劃,居然直接在她胸前輕輕掃過。
名可嚇得驚呼了起來,想要將他推開,但在她出手之前,他早已將自己的雙掌收了回去,蜻蜓點水式的觸碰,一剎那便放開。
名可一張臉漲得通紅,連擡頭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了,她現在還是病人,這裡是病房,這混蛋。
不過,人家已經不碰她了,她要是再追究,她敢保證,更邪惡的手段這男人都會做得出來。
“佚湯怎麼還不把晚飯送過來?”北冥夜沉了沉臉,彷彿剛纔根本沒有發生過任何事那般,盯着她的小臉時,聲音有幾分低沉了下去:“這傢伙辦事越來越不牢靠。”
“他不是給你找衣服去了嗎?”纔剛離開沒多久,居然嫌人家辦事不牢靠,試問有誰能在十五分鐘之內給他找一套剛乾洗過的衣服過來,還得要適合的尺碼?要是換了他,他自己都做不到吧?
北冥大總裁用人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些?按照這標準,這世上能讓他滿意的人只怕一個都沒有。
“什麼眼神?”北冥夜盯着她,哼了哼。
居然爲了別的男人用這種眼神看他,她是在爲佚湯抱不平嗎?就不知道他只是在心疼她到現在還沒有吃晚飯。
站了起來舉步往門外走去,不再理會這個吃裡扒外、不知好歹的丫頭。
剛把房門打開,擡頭便看到佚湯提了一堆東西回來,他才總算勉強滿意。
從他手裡把東西接了過來,又關上房門往房內走去。
名可靠在牀頭一直看着他的舉動,他把袋子放在牀頭櫃上,從裡頭將佚湯送過來的食物端了出來。
有一盒粥,一份商務快餐,還有幾碟小菜以及兩隻空碗。
他盛了一碗粥在牀邊坐下,拿起勺子嚐了一口:“有點燙。”
他看了名可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在安撫她:“等涼了再吃。”
名可搖了搖頭,但又點了點頭,扯開一點點笑意:“我不餓。”
據說她今天吊了不少水,裡頭必定有不少葡萄糖的成分,到現在她還是一點飢餓的感覺都沒有。
不過,看着他小心翼翼把粥勺起來放到脣邊,一口一口想要把它吹涼,看到北冥夜這溫柔而難得有耐性的一面,她忽然就有種感覺,彷彿他手裡的那碗粥會很美味,美味到讓她恨不得一口把它吃進肚子裡那般。
原來,他溫柔起來的時候竟是這般的。
一張臉散發着神聖的光芒,那雙眼眸專注而明亮,本來人已經長得得天獨厚的帥氣,再加上這點點憐惜的眼神,那份認真的專注,這樣的北冥夜,讓她看得完全移不開目光,看得癡癡迷迷的,整個人整副心思完全陷入了進去……
“我臉上有東西?”北冥夜連頭都沒擡就知道這女人在做什麼,一直盯着他看,是真這麼喜歡他,還是爲了別的?
聽着他藏了一點點笑意的問話,名可才驀地反應過來,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一張臉漲得更紅了。
剛纔居然看着他看得失了魂,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他是不是又要懷疑她喜歡他了?
“我本來就長得好看,多看兩眼有什麼奇怪的?”他終於還是擡起眼簾瞟了她一眼,便勺起一口粥湊到她脣邊:“張嘴。”
名可很乖巧吃張開嘴,這是北冥夜第一次喂她吃東西,那麼溫柔,甚至讓人感覺他在憐惜她。
一直以來都是她在伺候這個男人,現在換了這個男人伺候自己,她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一雙手一直緊緊揪着被子,吃進嘴裡的粥連滋味都忘了,只知道此時此刻眼前這個尊貴、高傲、不可一世的男人,在喂她吃粥。
看着她這副癡迷的模樣,北冥夜本來想要取笑一番的,可當看到她眼裡那一點點不敢置信和震撼之後,心裡莫名就有幾分柔和了起來。
他過去是不是對她太差勁了些?跟在他自己身邊這麼久,自己好像真的從來沒有照顧過她,一直都是她在照顧自己。
他星眸微垂,不想再看她那雙清亮透徹的眼眸,怕自己多看兩眼,心裡會生出些什麼情愫,有些感情不該滋長。
他只要記住,他喜歡的是這個女人的身體就好。
爲着她的身體,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她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