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在某人的心慌意亂中匆匆忙忙結束,之後名可取出紙巾擦了擦嘴,正要給北冥夜遞上一片,卻不經意瞄到電視機上放出來的鏡頭。
午間新聞的屏幕上,放的竟是這座小島的事情!
昨夜凌晨倒上發生激戰,欲綁架某富豪的犯罪組織被一網打盡……
新聞裡播報的都是警察出動之後的事情,犯罪組織的人全是警察殲滅的,還帶了一部分人回去,至於倒上那個差點被“綁架”的富豪卻沒有詳細的報道,就連人是誰都不知道。
另外一則消息,今日上午,東陵某港口上一個犯罪點被警局攻破,數百人被捕,還有一千多在逃人士名單已經被掌握,正在進一步追及中。
昨晚島上纔出了事,今天上午就有個組織徹底被瓦解了,事情真有這麼巧合,還是根本就是有人有意而爲之?
她忍不住側頭看着正拿紙巾擦嘴的北冥夜,悶聲問道:“那港口……是你的人做的?”
“嗯。”北冥夜只是淡淡應了聲,並未多解釋。
雖然已經料到,但名可的心跳還是止不住加快了節拍。
她的男人……真的很了不起,誰敢動他,他就直接將人家一窩端了,速度這麼快,讓對方連防備的時間都沒有。
這就是他做事的原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勢必以十倍報之。
他這樣,也正好給了那些蠢蠢欲動的人一個警戒,有些人,不是他們隨隨便便就可以招惹的。
她只是隱隱聽到他們提起過飛鷹,如果這次的事情真的和飛鷹有關,北冥夜會怎麼做?飛鷹的大本營不在東陵,他是不是還要把手伸到東方國際去報復?
她有點擔心,就算對這些事情不熟悉,卻也聽說過,飛鷹……第一組織,絕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但北冥夜明顯不想和她說這些問題,在北冥連城和慕子衿離開不到半分鐘的時間之後,他也站了起來。
名可立即站起,和他一起走出餐廳。
不出她所料,出了餐廳之後,他牽了她的手,大步往醫療室的方向走去。
只是走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時,他淡然說了幾句話,讓她頓時又激動了起來:“北冥洵出了事,我會難過,你要是出了事,我大概會去地府將你逮回來。”
名可心頭一緊,連呼吸都徹底亂了。
原來昨晚自己那性命去冒險,拿的不僅僅是自己的命,還有他的!
現在,她真的有點後悔了,如果昨晚自己出了事,他……傷害的就絕不僅僅只有自己一個。
這話,她絕不懷疑。
轉眼間,醫療室就在眼前。
說實話如果不是知道北冥夜一定要來看俞霏凡,名可自己是不想來的,倒不是不願意面對,而是,哪怕不來都知道俞霏凡看到她會有什麼表情。
所以當已經再次清醒過來的俞霏凡看到她出現之後激動起來的模樣,她只是淡淡看着被北冥黛黛摁回到病牀上的女人,不置一言。
“霏凡姐,你再這麼激動,醫生又會給你打鎮定劑,你也不想這樣是不是?”北冥黛黛依然努力勸慰着。
俞霏凡總算慢慢安靜了下來,看着站在名可身邊的北冥夜,眼淚頓時滑落了一臉。
她吸着鼻子,委屈得連呼吸都覺得痛:“如果我說昨天晚上是這女人故意讓殺手知道我在那裡,你是不是也不願意相信?”
手臂和腳背上的痛一陣一陣傳來,悲從中來,忍不住哭出聲,哽咽道:“她有意要害我,你知不知道?”
北冥夜沒有看名可,只是淡淡看着她。
北冥夜的冷漠早在俞霏凡的預料之中,但此時此刻,眼淚就是止也止不住。
這可憐兮兮又委屈到極點的模樣,讓北冥黛黛看在眼裡,心疼得無以復加。
“老大……”她回頭看着北冥夜,上午的時候也去問過一些人,但卻都問不出個所以然。
當時大家都一門心思想要逃命,誰也沒有注意到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有一兩個人倒是似乎看到有人倒下去,但也沒看到是被人推倒的。
都是在大酒店裡工作慣了的人,豪門恩怨自然也聽說過不少,事情沒有明朗起來之前,誰敢亂說話?
所以,就算真有人看到什麼,只怕北冥黛黛也問不出多少有用的信息。
北冥夜依然淡淡看着俞霏凡,就連開口喚他的北冥黛黛也沒看半眼。
北冥連城和慕子衿在看過俞霏凡沒事之後,轉身就走了,至於其他人,除了佚湯還在島上,其他人在凌晨時候已經離開了。
外頭,有的是事兒在等着他們去忙。
這時候病房裡除了他們四人,還有北冥洵和東方辰,就連醫生和護士也都退了出去,沒敢打攪他們。
好一會北冥夜只是淡然看着俞霏凡,什麼都不說,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就連北冥黛黛也不敢再開口亂說話。
沉默,壓抑的氣氛越來越濃郁,壓得人幾乎連氣都喘不過來。
最終,還是俞霏凡抖着脣,哀聲打破這份寧靜:“你走吧,我不會再奢求你相信我。”
她低垂頭顱,兩滴淚沿着臉頰慢慢滑了下來,無聲落淚,說不出的淒涼和委屈。
名可只是抿着脣,依然不想說話。
以退爲進,這女人的演技從來都是這麼好,值得讓人喝彩。
北冥黛黛心裡酸酸的,很是心疼,就連東方辰也不免對那個默默垂淚的女人憐惜了起來,男人,最見不得女人這麼卑微溫順的一面,尤其還是個大美女。
保護弱小,本來就是男人天生的責任感。
北冥洵卻依然安靜看着眼前的一切,不說話,臉上也沒什麼特別的表情。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在北冥夜身上,不管有沒有看他,卻始終在關注着他的態度。
終於,北冥大總裁涼涼地開口了:“別說我不會相信你,就算我相信,我也不會對我女人有任何想法。”
長臂一勾,將名可納入懷中,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道:“我的女人,我見不得她受半點委屈,而你……”
冷漠的脣一勾,勾出一道邪惡卻又殘忍的笑意:“你確實是我的責任,但我只要保你不死,至於是傷了還是殘了,與我無關。”
倒吸涼氣的聲音頓時響起,卻不知道是來自何人,至於牀上那個女人,她睜大眼眸,兩滴清淚掛在眼角處,已經震撼得連哭泣都忘了:“夜……”
“還有,”北冥夜垂眸看着名可,冷冷的目光從她臉上移開之後,才又落在俞霏凡身上,笑意依然那麼好看,卻冷酷得叫人不敢直視:“以後不要試圖在我這裡伸冤,我這裡沒有什麼是非公理,我眼裡只有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