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維就知道莫子瀟會是這個反應，只好又說了經過調查的確如此。
得知天使之翼出了問題之後，莫子瀟一直認爲是其他公司爲了陷害莫氏而下的陰手，心裡就已經盤算好了對策，然而戴維給的結果居然是，那些坑蒙拐騙的人的確是莫氏派的。
莫子瀟眉頭緊皺，他不是懷疑戴維的調查結果，而是覺得現在問題變得很棘手。
如果是其他集團的栽贓，等查出幕後黑手之後，就能夠對外宣稱此事與莫氏無關。倘若這件事是內部出了問題，即便日後把所有的損失補充上之後，損失的公衆形象，依舊很難挽回。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戴維也是束手無策，雖然他可以被公司的其他員工看作是莫子瀟眼前的紅人，但官大一級壓死人，他所有的職能還查不到高層管理階級。
“是誰出了問題？”
莫子瀟聲音低沉的讓人難以呼吸，眼睛又一次閉上，額頭的疼痛讓他的眼球都有些脹痛。
戴維面色更是窘迫，“後面的沒查，因爲……”
還不等戴維把話說完，莫子瀟突然大力的拍了一下桌子，把本來就把心懸在刀尖上的戴維嚇得心跳就停了半拍。
“事情發生了這麼多天，你現在跟我說，還沒有出最後結果？”
感覺身體力量逐漸流失，莫子瀟只好端起水杯將剩下的溫水一飲而盡。
等他感覺稍微舒服之後，又把丟下的話頭接起，“那你怎麼知道是莫氏的人。”
感覺總裁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下，戴維把被嚇走的魂給扯了回來。
“根據網友們發的圖片，我們找了裡面的人，經過一番調查之後發現，他們的接頭人的確是莫氏高層管理，下面幾乎不經人手。”
說了一句，停下話，擡眼瞟了瞟莫子瀟，看他神色並沒有異樣，繼續說道，“他們似乎是通過電話網絡進行交易，所以並沒有外貌特徵的提供。這羣打着莫氏名義的人是網上的獵手，也就是俗稱傭兵團，一般人很難請得動。”
獵手？看來這次對打壓莫氏是下了狠手的！
網絡傭兵團所接的工作十分廣泛，他們所蟄伏的地盤是一個入口極爲隱蔽的秘密網站，能進的這網站的人必須有推薦人的指令，才能申請賬號。
想要接觸到推薦人，你必須是商業大亨，或者政界大佬，有資格有資金來選擇交易。
或者某方面能力十分出衆，可以給別人提供這方面的服務。會有人專門來找你和你合作。除此之外，你的認知裡是不會接觸到這類信息的。
發佈任務與接任務的渠道都在網頁專門的版面，還有一個專門可以推薦優秀人才和優秀工作團隊的模塊。
隨意一單的佣金都十分高，一般人也玩不起。而不同圈子裡自然有不同圈子的術語，放單人一般是不會把自己的目的赤裸裸的說出來的，都會含一些暗含的詞彙。
思索良久，莫子瀟問道，“你有進去的渠道麼？”
戴維想了想，“這件事牽扯的比較多，獵手網站的後臺十分強硬，據我們瞭解是跨國連鎖集團，總部不在中國，所以……”
“這些都是後事，你最好儘快找到這個網站的地址，拿到指令，現在手頭要做的事是從外部禁止這些行爲再次發生，保證天使之翼的正常進行。”
即便天塌下來，只要莫子瀟親自坐鎮，肯定會把事情處理的井井有條，戴維應聲道，“知道了。”
身體實在是不舒服，莫子瀟交代了一些事之後，就把戴維一個人仍在辦公室，自己離開了。
經過了上午的一番折騰，戴維就高
價請了今天中午過來幫忙處理狗仔的幾個人來維持莫氏近幾日的安寧。
警校出身，再加上幾年的“實戰”經驗，那幾個人的鐵手腕把記者們連莫氏大樓所在的區域都不敢出現。
至於原本在莫氏工作的那幾個安保人員，不用莫子瀟明確說明，就被戴維給撤掉了。
那幾個人還在雲裡霧裡不明白怎麼回事，就收到的人事部的退職通知。
連申辯的機會都沒有就被迫捲鋪蓋走人了。
莫子瀟到家之後，打電話叫來了蕭南安，說自己久病不愈，如果他晚來一步，就要背上醫療事故。
幾句話嚇得蕭南安立馬從醫院裡直奔過來。
等敲門之後，看到一臉怒火的莫子瀟時，條件反射，不假思索，他轉身就往回走，心想這個時候把自己叫來肯定是沒處兒發火，他纔不想觸這個黴頭！
“蕭南安你給我站住！”整個樓道都是莫子瀟的回聲。
才走了兩步就被吼得的腿都邁不開了，只要把臉上要逃開的表情藏起來，扭過去，帶上一臉恭維的笑容。
“什麼人惹得我們莫總裁這麼生氣啊！”話雖然接上了，但依舊站在原地不動。
莫子瀟緊緊盯着蕭南安，看的他渾身不自在，只好做投降狀，瀟灑一笑。
“好好好，我過來還不成麼？你再這麼看下去，我都要精神緊張了！”
看着莫子瀟冷哼一聲就轉身進了屋子裡，蕭南安將身上帶的醫藥箱扶好，急忙跟上去，生怕一個怠慢，就又要無端承受來自那冰塊臉的怒火。
進屋之後，蕭南安就被眼前這乾淨卻又彆扭的房間給驚了一跳，走到玄關處卻發現根本就沒有讓自己換的拖鞋。
“莫總裁，你下緊急黃金令把我召來，不會連個裝備都讓我自備吧！”
看不出背對着自己的莫子瀟是什麼表情，只好嬉皮笑臉道，“上個戰場，人家將軍還發槍呢，我這上個刑場還得自備大刀！”
本是想要調侃幾句，緩和一下氣氛，提前鬆一下莫子瀟的口，省得一會兒槍火太過猛烈自己那小心靈承受不住。
哪知這冰山居然不爲所動，而且看這臉色再自說自的下去，估計一會兒會弄巧成拙。
無奈，只好穿着皮鞋走進屋子，掃視了一下這看着根本就不像住人的房子，微微嘆了一口氣。
自從夏子衿離開之後，莫子瀟是什麼狀態他是知道的。整日的酗酒，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去他的私人診所秘密療養一段。
那原本正常的胃，被他嚇唬折騰了三年就變得不堪一擊。隨便一個生冷難以消化的食物，都能讓他難受上一陣子。
“你不是不住這個房子了麼？怎麼會又回來了。”
蕭南安走過去，蹭到莫子瀟身邊，雖然他在這強大的氣壓之下並不能保證完全不受影響，但周圍的確找不着能坐的地方。
除了這個沙發上面鋪着墊子，其他的傢俱上面都是防塵布。
莫子瀟重重的往後一仰，閉上眼睛，說話的語氣裡滿是疲憊。
“蕭醫生，我讓你來你給我看病的，不是來嘮嗑的。”
聽了這話，蕭南安才意識到，莫子瀟現在看起來的確不似之前那麼有神，整個人都籠罩在一股子陰鬱之中。
他連忙過去審查莫子瀟的身體狀況，手剛一碰到莫子瀟額頭，面色驟變。
“發燒了？怎麼拖到現在。”
現在才明白爲今天的莫子瀟爲什麼看起來這麼的精神不濟。
“在公司吃過藥了，前兩天在家歇了一段時間。”莫子瀟有氣無力的答道。
蕭南安也知道莫子瀟的脾氣，這個人要是固執起來，那是誰都勸不動的。
之前胃出血還是幾個人強制打了麻醉藥才進行的治療。醒來還是受了一頓臭脾氣。
他也往後一仰，側在莫子瀟身旁，盯着那不知道迷死了多少少女的臉龐，冷聲道，“你不是挺有辦法的麼？那叫我來做什麼？”
“離我遠點！”他眼睛都沒睜開，命令就先發到，“從醫院出來也不過濾一下，天天頂着一身消毒水的味道，怪不得我妹妹都不願搭理你。”
“你！”蕭南安一臉氣結，但一想到莫菁菁，心裡就沒了底氣，嘆聲道，“是我對不起她。”
莫子瀟也懶得管蕭南安那風花雪月的往事，頭疼之感愈加強烈只好道，“我有些事情要問你。”
“你說吧。”答聲的同時，也在根據莫子瀟的表徵來判斷病情，並且從自己帶的醫藥箱裡拿出體溫計，立在那等着莫子瀟說話。
“子衿……我是說我的孩子如果還在，他現在是三週歲了對麼？”
嘴還沒合上，一個冰涼的東西塞了進來。
莫子瀟猛然睜開眼睛，看到蕭南安在一旁淡定道，“別亂動一會就好。”
幽怨的看了一眼嘴裡的體溫計，莫子瀟只好順從。
現在夏子衿回來了，他不能再像過去那三年一樣隨意糟蹋自己，一定要把身體養好才能保護她。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莫子瀟會突然問道那個還沒出生就死掉的孩子，但他能這麼平穩的說出這件事，也說明在莫子瀟的心裡已經開始接受這個事實了。
“如果子衿還在，那個孩子應該是滿三週歲了。”
滿三週歲？
莫子瀟仔細一想，夏子衿身邊的那個孩子現在看起來也像是三歲的模樣，亂成一片的腦子裡突然被一個想法給驚到。
急忙將口中的溫度計拿出來，不顧蕭南安慍怒的臉色。
“如果，我是說如果，子衿車禍丟了一個孩子，如果她現在再懷孕，大概多大？”
莫不說身體受了那麼大的傷害想要生育需要調養多久，單單是莫子瀟提的這個主人公就讓蕭南安很難回答，“莫子瀟，你燒糊塗了吧？夏子衿已經死了！你能不能清醒一點。”
他很不希望看到自己這個好友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南安，夏子衿還活着，她已經在S市待了兩個多月了。”說這話的時候，莫子瀟兩眼是放空的，渾然不覺自己手裡還拿着溫度計。
夏子衿還活着？
怎麼可能！當初連打撈上來的車都成了碎片，那個身懷六甲的女人怎麼可能在那冰冷的海水中活下來？
但莫子瀟這樣說那肯定不是無稽之談，他的這幾年雖然過得不正常，但腦子還不至於糊塗至此。
“好，我們先不談夏子衿的問題，莫總裁，您能不能把溫度計放回您那高貴的金口裡，我現在還不能高超到目測你的溫度是多少。”
說罷，他又從藥箱裡拿出聽診器。
夏子衿回來那麼久，他都沒有考慮過那個孩子是誰的問題。從看到喬天林和夏子衿在一起的第一眼，他就先入爲主的以爲那是喬天林的孩子。
以爲他們在一起了，之所以提起恩恆是因爲在回來的路上，看到喬天林在和秘書談論着什麼，突然想到夏子衿曾經說兩個人不住在一起。
之前就一直疑惑，現在仔細想來即便是喬天林的孩子也不會是這麼大的。
那麼……
思及此，莫子瀟拿着溫度計的手，略微有些顫抖。
恩恆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