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樣。
項御天拼命地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失憶再次發作,他用力地拋開剛纔的那些畫面,門忽然被敲響。
項御天正色,冷冷地揚聲,“進來。”
門被推開,一身西裝筆挺、儒雅斯文的安城站在門口。
兩個男人的眼神對上,項御天的臉色份外陰鬱,薄脣抿脣,眼中透露出來的神色是高高在上的狂。
“項御天,我能和你談談麼?”
安城將門關了上去,站在那裡沒有動,聲音雖溫和卻帶着一股清冷。
“想向我示威?”
項御天冷笑一聲,頭有些疼痛,他裝得鎮定非常。
“示威?兩年前已經向你示過了,我不是敗得一塌塗地麼?”安城自嘲地苦笑一聲,慢慢走向前,在一張椅子上坐下,坐在項御天的對面,“我是有件事一直想和你聊。”
“我們之間用‘聊’這個字?你覺得我會聽你談?”
項御天冷冷地道,目光諷刺地看着他。
“你會聽的。”安城坐在那裡,溫和地說道,“因爲你知道,這世界上除了我,不會再有第二個人和你談這件事。”
“……”
項御天的身體往後靠了靠,修長的手指動了動,有些僵硬。
“因爲,唯一、小鈴鐺的親人朋友都不在了,會替她們說話的只有我一個。”安城說道。
他說這話不是在炫耀什麼。
相反,他這話一說出口顯得那麼可憐,一個人落到什麼樣的境地,纔會讓這世界上能爲她說話的只有一個。
聽到這裡,項御天已然知道安城想說什麼,臉色越發陰鬱,黑眸冷冷地看着他,“你要說什麼。”
他允許安城說下去。
“放棄項家,項御天。”
安城看向他,一字一字說出口。
聞言,項御天的眼中掠過一抹意外,他以爲安城是要說……
“瞎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項御天咬牙一字一字說出口,眼神凌厲,氣勢懾人。
“小鈴鐺不適合在項家生活,我前兩天無意間聽到唯一說應該一開始就培養小鈴鐺膽子大一點的。”安城淡淡地說道,“項御天,我們都是男人,你不覺得唯一說的這個話很可笑麼?”
“我女人沒什麼可笑的。”
項御天冷冽地道。
“可我覺得很可笑。”安城坐得端正,雙眼清明地看着項御天,說道,“我第一次覺得唯一的話是那麼荒謬可笑,荒唐至極!”
說到最後,他一向淡漠的聲音竟有了一絲怒意。
對江唯一的怒意。
“我允許你說我女人的壞話?”項御天的薄脣動了下,黑眸陰沉地瞪着他,語氣不悅。
“小鈴鐺天性單純可愛,她喜歡友愛,喜歡這個世界充滿浪漫快樂,爲什麼要剝奪她的這種天性?”安城說道,條理分明,“如果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也許是該讓孩子學會獨立,學會辨別壞人,學會不和陌生人說話。”
“……”
“可你是項御天不是麼,你從來都是不可一世,認爲你要什麼就該奪得什麼。那你認爲,你女兒的天性應該爲你的項家屈服麼?”安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