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楊天皓出現在泰國,小鈴鐺被嚇發高燒開始,我就決定這麼做了。”
“……”
江唯一躺在那裡,目光變得有幾分哀傷。
果然是這樣。
她也猜到了,小鈴鐺受到驚嚇是導火索。
“我對義父發過誓,我不能離開項家,我要盡我所有的能力去守着項家,我走不了,可你和小鈴鐺能離開。”項御天低聲說道,嗓音喑啞,“我曾經以爲,以我的能力足以保護你們,但有些傷害不是光保護了安全就夠。”
就像小鈴鐺的一次發高燒差點要了她的命。
這個教訓,他項御天必須記住。
就像她從來不喜歡道上的生活,讓她多呆一天都只是爲了他。
“……”
江唯一躺着,嘴脣抿着沒有說話,眼中一片哀然。
永遠都是這樣。
他永遠選擇把自己當成一堵牆,當成一面堅壘,去替她們擋子彈。
他們之間,到底是誰害了誰,她分不清。
江唯一眨了眨眼睛,眼睛有些溼潤。
項御天站牀邊,低眸看着被子下她蜷縮起來的身影,說道,“瞎子說什麼話我都不愛聽,但有一句他說對了。渺渺,我付出的永遠沒有你多,你可以放下仇恨,放下正義,放下一切來陪伴我,而我,什麼都捨不得爲你放棄。”
而我,什麼都捨不得爲你放棄。
“……”
聞言,江唯一的淚水一下子從眼角淌下來。
“這麼想想,我項御天是否真的有這個資格去愛你,我都茫然了。”項御天自嘲地低笑一聲,充斥着對自己的不自信。
他向來是不可一世的,可卻說出這樣的話。
江唯一聽不下去,從牀上坐了起來,一雙蒙着淚光的眼看向他,“你是沒放棄什麼,可就是因爲你沒放棄,你活得比誰都累。”
“……”
項御天看她眼中的淚蹙了蹙眉,走向前替她抹去眼淚。
江唯一這回沒有再拒絕,仰起臉看着他,“項御天,你太累了,我心疼,你知道嗎?你不要趕我走,讓我留下來陪你,項先生不就是個前車之鑑擺在我們面前嗎?他就是爲了老師好,才把老師推出去。”
“……”
“可結果呢,老師這輩子好過嗎?老師恨了整整一生,最後自殺,她不好,項先生也不好過,臨終時一直在後悔懊悔。”江唯一哀傷地看向項御天,近乎懇求地說道,“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前面是風是雨我們一起面對。”
“包括讓小鈴鐺和你肚子裡的孩子一起面對麼?”項御天低眸凝視着她問道。
“……”
江唯一呆住,孩子亦是她的軟肋,“我們可以保護好她們。”
“我之前也這麼想,可小鈴鐺出事後我沒法再這樣騙自己。”項御天的大掌託着她的臉,凝視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說道,“小鈴鐺不能在項家的環境裡生長。”
“……”
江唯一很想反駁,可這一點她反駁不出來。
“她的天性善良天真,根本不適合項家這個地方,我給不起她一座象牙塔,也不能給她一個黑暗的家。你明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