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御天轉過她的身體,低眸凝視着她,“孤鷹把事情辦了嗎?”
江唯一點了點頭,“他把東西都送過來了。
項御天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直視她的眸,低沉地道,“別嫌我的錢髒。”
她是個從小接受是非黑白分得清清楚楚觀念的人。
又進了AN,根正苗紅。
她就算不用他的錢,他也能理解。
“我都收下來了。”江唯一淡淡地道,一轉頭,她見到牀頭擱着一張A4紙,上面畫着她的素描像。
一頭長長的發,一張側臉,一雙低垂的眼,像是在祈禱一樣。
真好看。
江唯一推開項御天的手,從牀頭拿起那張素描,只見下面還還放着另一張素描……
上面畫着兩個人接吻。
畫中她的手中,重新被戴上了鑽石婚戒。
江唯一低眸看着手中的畫,明明一張紙輕極了,她卻感覺重得壓手,壓得她拿都拿不住……
“你走了多久,我就畫了多久。”項御天搭上她的肩,“這些都帶走,以後想我就看看。”
他說得很隨意。
沒有一點安排後事的悲涼。
可他越是不在乎,江唯一就越是難受。
“你和我說過,如果當年沒有被滅門的事,你不會選擇走這條路。”江唯一輕聲問道,“那你是選擇去學畫畫嗎?”
“畫畫只是興趣,我不會拿它當職業。”
項御天往牀邊一坐,一把將她拉到懷裡,讓她坐到自己腿上。
“經商?”
“也許。”項御天擁着她給了個凌模兩可的答案,伸手覆上她拿着畫紙的手,“你去過佛羅倫薩嗎?”
“……”
江唯一搖頭。
“本來是準備訂婚後帶你去的。”項御天擁抱着她道,“那裡有很多文藝復興時代的遺蹟,有阿諾河,有米開朗基羅、達芬奇……是我認爲我最有魅力的一個城市。”
“你去過?”
“沒有。”
“既然想去,爲什麼不去?”
江唯一不解。
他應該沒有到不了的地方。
“我想找到你以後再去。”項御天抓住她的手放到脣邊印下一吻,“佛羅倫薩的畫、戴着鈴鐺的渺渺,曾經就是我的夢想。”
“……”
江唯一轉過臉,怔怔地看向他。
“以後有空,替我去佛羅倫薩走走。”項御天凝視着她,“找個春暖花開的季節。”
他說得永遠都是像談論天氣般一樣隨意。
“你的夢想就只是一個女人和一座城市?”
江唯一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一個男人的夢想這麼簡單是不是很沒出息?”項御天自嘲地反問,“小東西,看不起我了?”
她敢。
他咬死她。
“我只是沒料到你的夢想會這麼簡單。”
江唯一搖頭,靠在他的懷裡。
他的夢想太簡單。
簡單到根本不像是他一個黑道少爺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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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女人,一座城市。
就是他的夢想。
可現在,這座城市成了他的夢,他不可能到得了了……
“小時候許過很多願望,能學一手好槍法、能見一些藝術巨匠,能和父母一起去佛羅倫薩……後來我父母被殺了,我就知道,人不能有那麼多夢想,即使有了,也不一定會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