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們來啦!你就是那個狼人學弟吧?」伊爾登的吸血衝動那天,他和洛斯奧如約前往弗蘭克的家。弗蘭克如往常一樣熱情的迎接著客人。

「對,我叫洛斯奧.威爾。謝謝你讓我們來。請問你是?」

「我叫弗蘭克!你們先進來吧,外面太陽大。」說著,弗蘭克將門再打開了一些,讓兩位訪客進屋。

「然後……你們可能得去客房,因爲我要整理房間……客房我有稍微打掃過了,只是客房沒有椅子,牀也有堆東西。」弗蘭克直接領著兩位去到了他們家的客房,一邊說道,「畢竟我們家也沒什麼客人……久而久之就變倉庫了。牀雖然堆滿了但地板我有擦過,乾淨的。抱歉啊……只能讓你們用這種小空間。」

「沒關係的,有地方就好。謝謝你。」洛斯奧對著弗蘭克說著,伊爾登則是一語不發。

「小登,總感覺你今天比較安靜……」弗蘭克有點疑惑的向伊爾登問道,「你怎麼了嗎?」

「我沒事……只是……」伊爾登低著頭,緩緩的開口,「我的牙根已經開始癢了。」

「啊……原來是這樣,抱歉啊我廢話太多了。那接下來就交給你了啊老兄。」弗蘭克揮了揮手,退出了客房並關上了門。

洛斯奧放下揹包,走向牀邊後靠著牀坐了下來。伊爾登見狀也跟了過去。接著洛斯奧比了比自己脖子一側,「你坐在我前面吧,你們吸血鬼是不是都要從脖子這邊吸血?」

「嗯嗯,那我面對你坐……」

「你現在很想吸血嗎?」在伊爾登走來正在調整坐姿的時候,洛斯奧接著問道。

「還好……就有一點想而已,畢竟吸血衝動纔剛剛開始。再久一點沒吸血的話可能會變得很想吧。啊,特別是新月出來的時候,會非常想的樣子。」伊爾登坐好了之後,發現自己坐下的話根本碰不到洛斯奧的脖子。

我有這麼矮嗎?這學弟長這麼高幹嘛?

「我可以稍微低一點頭……但可能還是夠不到。還是你要跪起來?」洛斯奧看到伊爾登的嘴巴只能勉強碰到自己的胸前,便提出建議。

也是,跪起來的話應該就碰得到了。伊爾登緩緩的靠上了洛斯奧。巨大的身高差使他只能採高跪姿才能靠近洛斯奧的脖頸。只是這個姿勢會讓伊爾登有些失去平衡。

「伊爾登,你需要的話可以抓著我。」察覺到這點的洛斯奧將伊爾登的手扶至自己的胸前。

「嗯……」伊爾登稍微猶豫了一下,爲了維持平衡,他還是抓住了洛斯奧胸前的衣服。現在,他整個人都傾倒在洛斯奧身上。身體接觸面積的增加讓伊爾登變得緊張了起來,但同時讓伊爾登覺得很溫暖。

「那、那我咬了喔……一開始可能會有點痛……」說著,伊爾登將下巴靠上了洛斯奧的肩頸。

「沒關係。你上次不是直接毫不猶豫地咬上來了嗎。」耳邊傳來了洛斯奧的輕笑。

「我、我……那是……對不起啦。」伊爾登對於那次吸血無從辯解,也因此漲紅了臉。

「不過上次我只是吸了一小口……傷口沒那麼大。這次我得吸比較多血喔……雖然具體要吸多少我也不知道……」伊爾登把頭微微的低了下去,擔心的說。

「別擔心,剛剛不是說沒關係了嗎?你要吸多少就多少,別把我吸乾了就好。要是我真的不行會叫你停手的。」洛斯奧像是要安撫伊爾登一般,將手輕輕的攬住伊爾登的髮絲,將他的頭靠近自己。「吸吧。」

於是伊爾登微微張開了嘴,露出了吸血鬼最引以爲傲的尖牙。接著他將這對牙齒靠近洛斯奧,對著洛斯奧的頸部輕咬了下去。

「唔……」尖齒破開皮膚的瞬間,那小小的刺痛讓洛斯奧不禁出了點聲。

緊貼著洛斯奧的伊爾登感受到了他那些微加快的心跳,也能感覺到他攬著伊爾登的指節稍微加了些力道。即使與狼人相比,身爲吸血鬼的伊爾登嗅覺不算靈敏,如此貼近洛斯奧的他還是聞到了洛斯奧的氣味。那是難以形容的、令人安心的味道。那氣味像包圍住伊爾登一樣,吸著血的伊爾登覺得自己被這個令人安心的氣味用得暈乎乎的。他隨即攢緊了抓著洛斯奧衣服的手,確保自己的平衡,也確保自己不要迷失在這個氣味中。

鮮甜的血液緩緩的流進伊爾登的脣齒。洛斯奧的血有這麼甜嗎?上次吸的時候不是還覺得有股腥味……?爲什麼這次會覺得這麼甜膩……?腥甜、甜美的味道,跟之前吸血包的時候完全不同。這個味道……

感覺會上癮。

血液隨著時間的流逝流動,伊爾登覺得目前吸的血已經足夠了。說實話,由於洛斯奧的血實在太美味,他還不小心多吸了一些。

輕輕地,伊爾登將他的尖牙與洛斯奧頸間的皮膚分離。洛斯奧的頸上留下了鮮紅的咬痕。輕舔過自己留下的咬痕,這次吸血伴隨著洛斯奧的輕顫結束了。伊爾登將手鬆開,準備離開那片令人貪戀的溫暖。但他其實很想繼續賴在這個人的懷裡……

「結束了嗎?」耳邊傳來洛斯奧的聲音。

「嗯、嗯……」伊爾登聽到洛斯奧的聲音後瞬間清醒了過來,連忙離開了洛斯奧的胸前。但他隨即癱坐在地,明明是自己在吸別人的血,爲什麼會覺得累?而且伊爾登還覺得自己臉頰發燙。

「伊爾登?你還好嗎?」洛斯奧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伊爾登擡頭,看到洛斯奧的臉似乎比平時蒼白了一些。

「我沒事……稍微有點累而已。你呢?剛剛那樣會吸太多嗎……?我需要吸的血好像比我想像中的多蠻多的……」

「……」聽洛斯奧沒有迴應,伊爾登著急的擡頭看他,但剛好和他對上了眼。洛斯奧盯著伊爾登的粉色眼睛,看得出神,伊爾登一時也無法移開自己的視線。

「你、你怎麼了嗎?爲什麼一直盯著我的眼睛看……?」好不容易回過神來,伊爾登拋出了這樣的疑問。聽到伊爾登的聲音,洛斯奧的思緒才被拉了回來。

「你的眼睛……」洛斯奧將手撫上伊爾登的眼角,「很好看。」

撲通。

撲通?

「啊對了,我還好。不過你真的沒事嗎?臉很紅……」洛斯奧放下了攬著伊爾登的手,深藍色的眼中透露出了擔心。

「我、我真的沒事……」伊爾登站了起來,心中的情緒不知爲何一直安定不下來,反而非常混亂。他隨即快步走向門,將手搭上門把,接著慌亂的奪門而出。「我……先去跟弗蘭克說。」

弗蘭克恰巧離伊爾登他們所在的客房不遠。聽到開門聲的他轉過頭來,發現是伊爾登出來了。「啊,小登,你們結束了嗎……欸?」等伊爾登湊近,弗蘭克低下頭來,纔看到伊爾登的臉。伊爾登的臉色潮紅,紅暈甚至還泛上了耳朵。

客房內的洛斯奧還坐在原地。剛被吸血鬼吸完血的他還有些貧血,臉上的血色尚未恢復。想著伊爾登跑出去時臉上的紅暈,洛斯奧撫上了方纔對方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咬痕。

「……有點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