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裡的衆人推杯換盞,而在千戶府內院的新房裡穿着一身大紅色吉服的孔若蘭卻是低垂着頭被七八名老媽子、丫鬟和小孩子圍了起來。
一名喜娘正在給孔若蘭梳妝打扮,兩名老媽子則是把花生、蓮子、紅棗等物灑向了孔若蘭身後的合歡牀,紅色的花生、白色的蓮子和紅彤彤的紅棗在已經鋪好的紅色的牀上相應的散發着溫潤晶瑩的光芒。末了這些老媽子還讓在屋裡的幾名孩童在那張新牀上打了幾個滾,這個風俗在當地也被稱之爲壓牀,其韻意就是祈禱來年新婚夫婦能夠早生貴子的意思。
一旁的靈兒穿着一件粉色的小棉襖、梳着三丫辮、小腳上套着一雙粉色的小繡鞋,就像一隻快樂的小云雀般在屋裡忙來忙去,還不時喝令那些玩瘋了的小傢伙安靜點。
過了不久,孔若蘭的嫂子就開始給孔若蘭開臉,她拿着一根五色棉紗線,分成了三頭,兩手各拉一個頭,線在兩手間繃直,另一個頭用嘴咬住、拉開,成“十”字架的形狀。孔若蘭的嫂子雙手上下動作,那紅色雙線便有分有合,不斷的把孔若蘭臉上的細微的汗毛絞去。邊絞還邊唱《開臉歌》:“左彈一線生貴子,右彈一線產嬌男,一邊三線彈得穩,小姐胎胎產麒麟。眉毛扯得彎月樣,狀元榜眼探花郎。我們今日恭喜你,恭喜賀喜你做新娘。”
此時的孔若蘭低垂着頭,此時他的心情就如同大廳上的喧鬧聲一般忽上忽下,既懷着對未來生活的憧憬,也隱隱含着一絲期待。不一會,嫂子已經幫她開臉完畢,開了臉的她現在彷彿帶着一絲說不出的豔麗迷人。
一張張真誠或虛僞的笑臉在龐剛的眼前晃動着,一聲聲的祝福彷彿從遙遠的天外傳來,大紅的燈籠,甘醇的美酒,千戶府的大宅院裡正上演着一出喜劇。拜過了天地拜父母,撒完了牀帳鬧洞房,直到月上柳梢頭,丫頭老媽子們撤了出去,龐剛終於入了洞房,房間裡靜悄悄的,只留下了靈兒在服侍着蓋了一張大紅色頭巾正在端坐不動的孔若蘭。
當龐剛搖晃着身子走進洞房時,一直伺候在孔若蘭身邊的靈兒不知爲何也羞紅了小臉蛋,龐剛長舒一口氣,望着一身大紅吉服端坐在合歡牀沿的孔若蘭,心情一陣暢快。靈兒含着羞過來伺候龐剛脫掉了吉服,遞給他一把銀挑子,笑着衝自家小姐一努嘴兒。
當龐剛挑起那張大紅巾時,即便是他也看呆了,秀髮青絲包裹起來的是一張宜喜宜嗔的臉,紅玉般的櫻脣是那麼嬌豔可人,烏亮的眸子依日燦若星河,流露着千種的喜悅、萬種的柔情。
看着龐剛那有些呆滯的眼神,孔若蘭含羞叫的叫了一聲:“夫君!”
彷彿一聲驚雷貫穿了龐剛的腦海,龐剛從來沒有想到當有人叫自己一聲夫君時自己會有那麼大的震撼,此時的他彷彿理解了“夫君”這個詞語的含義,在這一刻他知道了,當面前的這位佳人喊自己一聲夫君時,從此自己就是她的天和地,自己就是她生命中所有的一切,她的喜怒哀樂都將隨着自己的變化而變化,她將會爲自己生兒育女,擔負起子嗣傳承的重擔。
在這一刻龐剛也終於明白了身爲一名丈夫的責任,那就是用自己的一切保護好面前這位把一切都交給了自己的佳人,疼她、愛她、寵她,爲他遮風擋雨,捧起孔若蘭的臉,手指感受着她細膩的嬌顏,龐剛的心底竟涌起一種被稱之爲幸福的感覺。。
就在龐剛和孔若蘭四目對視忘卻了所有一切的時候,原本侍候在一旁的靈兒也悄然退了出去並輕輕關上了房門。
新房被爐火薰得有如初夏一般溫暖,十六枝粗若兒臂的龍風蠟燭只有兩枝仍在爆着燈花,青瓷獅子鈕香爐裡檀香繚繞,燭光與香霧讓屋子裡朦朦朧朧的,彷彿是瑤臺洞天仙境一般。
合歡帳裡一燈如豆,大紅喜被下是一對纏繞在一起的軀體,紅浪翻滾間隱約可見一片一片的粉膩。
若蘭的外罩中衣早被龐剛脫去,渾身上下只留了一件鴛鴦戲水的月白湖絲肚兜,一對並蒂蓮正綻放在高聳的椒乳上,推動着這兩團柔膩的雞頭肉,那並蒂蓮花就不斷變幻着模樣,水波似乎也盪漾起來。隨着蓮花的乍分乍合,怦怦的心跳間便偶爾泄出了膩人的嬌吟,那雙眸子更是迷迷濛濛的彷彿是一彎碧水,極是動人。
撫摸着嬌妻香肩上滑膩的肌膚,龐剛情不自禁的讚道:“若蘭,你真美!”
若蘭乖巧地伏在龐剛的胸口不住的呢喃道,一頭青絲散亂地落在枕上肩頭,襯得她越發肌膚勝雪。滿心羞澀而又害怕的她緊閉着雙目,羞澀難當,嘴裡不停的輕聲叫着“夫君!”
已經禁慾了大半年的龐剛此時也按耐不住摟着若蘭豐腴的腰肢柱懷裡帶了帶,若蘭此時也已經心神迷亂,身子愈發火熱,臉頰耳垂都染上了陀色。白藕似的胳膊不知什麼時候摟上了龐剛的背,原本有些僵硬的玉腿此刻也被龐剛擡起了一條,親呢地搭在了他的腿上。
大手順着若蘭後背優美的曲線從肩頭滑向挺翅的玉臀,龐剛不禁感嘆着造物主的神奇,着手處幾如凝脂一般滑膩,連天下聞名的湖絲緞子都顯得粗糙了;豐若有餘、柔若無骨的身子竟然是龐剛從沒遇見過的完美,竟讓他生出了此景只應天上有的感慨。
再也忍不住的龐剛一把扯開了若蘭的香背後肚兜的紅絲帶,終於一副絕美的畫面出現在他的面前,再也忍不住的他忍不住傾身俯了下去,一聲嬌啼在龐剛的耳邊輕聲響起,朵朵桃花散落在身下白色的貞潔巾上。
待到雲收雨歇之時,變成了小婦人的若蘭伸出了藕臂緊緊摟着龐剛的的脖頸,兩滴熱淚不知覺的掉在了龐剛的胸前,這兩滴熱淚是那麼的熱,簡直燙到了龐剛的心裡。
緊抱着懷中的佳人,龐剛輕吻着愛妻的秀髮,一股幽香直衝心扉,他輕輕的安慰道:“若蘭不哭,相公疼你。”
若蘭把臉伏在丈夫的懷裡使勁的搖着皓首,熱淚還是忍不住傾瀉而出帶着鼻腔的聲音說道:“夫君,妾身那是高興,妾身終於是夫君的人了。”
倆人靜靜的相擁着,誰也不說話,良久若蘭輕輕的哼起了一手帶着蘇州風味的歌謠:“你儂我儂,忒煞情多;情多處,熱如火;把一塊泥,捻一個你,塑一個我,將咱兩個一齊打碎,用水調和;再捻一個你,再塑一個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與你生同一個衾,死同一槨..........”
唱着唱着,倆人相擁着慢慢的睡了過去直到日上三竿才悠悠醒來,醒來便抱着夫君將她昨晚幾度來不及說的話訴說給他聽,望着若蘭一往情深的笑顏,龐剛不禁緊緊把她摟在懷裡。
倆人醒來之後,早就等候在外頭的靈兒領着兩名丫鬟端着洗漱水和毛巾等物走了進來,伺候着若蘭和龐剛穿衣洗漱,望着忙上忙下的幾名丫鬟,龐剛真想生出這輩子就這樣生活的念頭,當這個念頭剛生出來得時候卻把龐剛下了一跳。
“不行,這樣的生活過多了會喪失鬥志的,龐剛啊龐剛,現在可不是什麼太平盛世,用不了多久韃子就要打過來了!”龐剛握緊了拳頭暗暗提醒着自己,“溫柔鄉是英雄冢,自己可別在這個溫柔鄉里喪失鬥志啊。”
想着心事的龐剛不知不覺的呆立在當場,靈兒看看到後不禁伸手推了他一下,“姑爺、姑爺,您該帶着小姐出門給老爺他們奉茶了。”
“啊.........哦.......”驚醒過來得龐剛看着身邊的靈兒滿是驚訝的表情,小臉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悄然飛上了一朵紅雲,那嬌憨模樣正是最動人的情竇初開的少女模樣,饒是龐剛昨晚已經勞累了一夜,但還是禁不住心神盪漾的在靈兒的俏臉上飛快的擰了一把,氣得靈兒踱着玉足不依的跑到若蘭的身邊訴苦。
已經徹底融入了妻子角色的若蘭並沒有幫着從小和自己一塊長大的靈兒,在她看來自己既然已經嫁入了龐家那就是龐家的人了,靈兒是自己的陪嫁丫鬟日後自然也是丈夫的人,現在的這點動作自然不算什麼。自己的丈夫可是堂堂的朝廷五品官員,手裡數萬軍戶,和自己的陪嫁丫鬟開個玩笑算多大的事啊。
看到自家小姐沒有偏向自己,靈兒氣得嘟着小嘴氣鼓鼓的在一旁不語,反倒是龐剛有些不好意思的擦了一下冷汗,檢討了一下自己。自己最近一段時間怎麼越來越邪惡了,連調戲小蘿莉這樣只有猥瑣大叔纔會做到呃事怎麼也做出來了真是太不應該了。
好不容易待到若蘭梳妝完畢,倆人才一起去前堂拜見父母,攙扶着行走不便的嬌妻,看着環繞在四周的漂亮丫鬟,此時的龐剛幾乎忍住就要仰天長嘯,這個時代太他孃的幸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