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單羽和樑興力兩人,因爲剿滅流寇有功,在左僉都御史、延綏巡撫鄭勳睿和延安府知府楊廷樞的舉薦之下,進入到國子監讀書,成爲了貢監其中的一人,有了貢監的身份,若是在朝廷之中有關係,預示着一腳已經踏進了朝廷的大門,當然貢監不可能做很大的官,就如同文震亨一樣,能夠做到七品的中書舍人,就很是不錯了,兩人在國子監學習的時間爲一年,一年之後,只要品學皆優,那就可以由吏部授官了。
送走了趙單羽和樑興力兩人,鄭勳睿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到鄭家軍之中了。
鄭家軍再次吸納了投降的流寇,俘虜的四千八百多流寇之中,有三千七百人經過了嚴酷的考覈,進入到鄭家軍之中,算上作戰的損失,等等,如今的鄭家軍,總人數達到了九千四百人,當然這個數目不會稟報朝廷,因爲朝廷沒有承擔鄭家軍的軍餉,這些都是當年鄭勳睿自己爭取到的政策,軍餉也是自籌的。
戰馬也是逐步在增加,經過數次的戰鬥,繳獲的戰馬很快編入到軍隊之中,鄭凱華回到江寧縣去,帶走了三百匹烏珠穆沁馬,延綏各地驛站派遣了一百五十匹的戰馬,大軍剩下的戰馬還有七千七百匹,這個數字聽起來很是不錯,可鄭勳睿一點都不滿意,以他延綏巡撫的身份,直接掌控榆林邊鎮,正是獲取戰馬的最好時機,若是鄭家軍的戰馬不能夠達到萬匹以上的規模,那就算是巨大的遺憾,所以和蒙古部落的交易還是要繼續進行的。
軍士人員增加,戰馬數目增加,意味着開銷也是大幅度的增加。
每月的開銷需要三萬兩白銀左右,這包括了軍餉和糧草等等,雷打不動,而且戰馬和軍士數目增加,開銷還要直線上升,要知道這個時候普通軍士的軍餉,不過是二兩銀子。
剿滅闖王高迎祥的戰鬥,獲取最多的就是黃金白銀和珠寶等等,價值一百多萬兩白銀,從這一點上面,鄭勳睿看透了所謂的農民起義軍,他們攻城拔寨之後,瘋狂的劫掠,且不說那些士大夫的錢財是怎麼來的,至少高迎祥等人的錢財,來路也不光明。
黃金白銀的具體數目,知道的就是鄭勳睿和鄭錦宏,包括楊廷樞都不知道。
所有的繳獲物資,全部都運送到軍營,有專人守護,誰也不能夠擅自進入。
手裡有錢糧,短時間之內,鄭勳睿就不用過於操心軍餉糧草的事宜了,否則依靠延綏各地,根本無法養活鄭家軍,再說和蒙古部落的交易,可以賺取到大量的黃金白銀,用這些銀子購買糧食,也不失爲很好的辦法。
正月底,鄭錦宏回來了,和他一起來的,有文曼珊等人,還有幾十個下人。
崇禎四年八月,鄭勳睿與文曼珊就分開了,一直到崇禎六年的正月,纔再次的見面,看到文曼珊的時候,鄭勳睿差點沒有認出來。
文曼珊更加的漂亮了,而且帶有了一絲成熟的氣息,說來文曼珊也是十七歲的年紀了,正是少女花季的年齡,包括冬梅、荷葉和楊愛珍,透露出來的都有成熟的氣息。
衆人見面的時候,是在巡撫衙門,當着很多人的面,什麼都不能夠表露出來。
不過進入到後院,情況就不一樣了,下人還在忙碌收拾,文曼珊就撲到鄭勳睿的懷裡痛哭流涕了,新婚三個月的時間,馬上就是一年半時間的分離,誰都難以承受。
冬梅等人是站在旁邊流淚,這讓鄭勳睿的鼻子也有些發酸。
好在是團聚了,以前的那一幕總算是揭過去了。
後院早就收拾好了,特別是後花園,楊賀專門安排軍士,種上了一些花草樹木。
巡撫衙門的後院很大,畢竟是巡撫大人家人生活的地方,過於的寒酸有失顏面,就算是文曼珊帶來了幾十個下人,住下去之後,也沒有表現出來擁擠。
按照規矩,巡撫衙門的官吏,也應該是住在裡面的,不過榆林邊鎮和其他地方不一樣,延綏巡撫以軍事爲主,巡撫衙門的官吏,也是多關心軍事方面事宜的,所以很多的官吏都是住在延綏鎮的,自己找的房子,只有一些職責繁重的官吏,才居住在巡撫衙門。
夜晚終於來臨了,一番纏綿之後,文曼珊靠在鄭勳睿的胸前開口了。
“相公,分別這麼長的時間,總是聽說延綏各地的局勢不穩定,奴家在家裡的時候,擔心死了,要是夫君出現了什麼意外,奴家就萬死莫辭了。”
“娘子爲什麼說這些話啊,這不是很好嗎。”
“奴家當時想着,沒有能夠爲夫君延續香火。。。”
鄭勳睿有些愕然,想不到文曼珊會說這樣的話語,想想當初,文曼珊也是小有名氣的才女了,不可能想到這些事情的,看來成家之後就是不一樣。
文曼珊的話語,勾起了鄭勳睿內心深處的情緒,他也不知道穿越之後,前世的那個家如何了,也不可能知道什麼情況了。
看見鄭勳睿有些失落的情緒,文曼珊再次開口了。
“相公,冬梅、荷葉和楊愛珍,年紀都不小了,冬梅一直都是跟隨奴家的,既然跟隨嫁到了鄭家,那也就是鄭家的人了,荷葉一直都是陪在夫君的身邊,早就是夫君的人了,楊愛珍和夫君之間,有着不一般的關係,不可能分開的,這次奴家和夫君分別這麼長的時間,想到了好多,有些時候想着都害怕,這次回到夫君的身邊,奴家做主,將婚事都辦理了,冬梅的事情,奴家可以做主,荷葉的事情,奴家早就徵得父親和母親的同意了,至於楊愛珍,奴家也仔細詢問過,她都不知道父母究竟在什麼地方,那楊愛珍的事情,奴家也就可以做主了。”
鄭勳睿聽的膽戰心驚,這樣的事情,幾百年之後是難以想象的,不過這個時代不一樣了,文曼珊可能也有這樣的認識,再說幾個女人在一起的時間長了,文曼珊的地位是非常鞏固的,在家裡也是說一不二的,不用擔心自身的地位遭受到影響,而且從幾個人的地位來看,冬梅跟隨在文曼珊的身邊,是貼身丫鬟,在家裡的地位不錯,而且也能夠直接幫助文曼珊管理諸多的事宜,荷葉性格淳樸,不存在爭什麼權力,楊愛珍冰雪聰明,能夠看清楚所有的形勢,也不會去爭奪權力的。
也就是說這個家庭,表面上看是非常穩固的,所有的結構都不會被打破。
鄭勳睿不會反對文曼珊的安排,冬梅已經跟着嫁過來,不可能離開文曼珊了,荷葉和楊愛珍一直都在他的身邊,也是不大可能分開的,只不過身邊有了四個女人,鄭勳睿覺得自己太奢侈了一些,用幾百年之後的形勢來比較,這就是典型的違法犯罪了。
“相公,奴家這次到延綏來,攜帶了五千兩黃金,這是父親特意囑託和安排的,家裡的玉蜀黍和甘薯種子,銷量很好,都是供不應求,而且收成都很好,奴家的父親都專門託人來,說是需要一些玉蜀黍和甘薯種子了。”
鄭勳睿沒有關心文曼珊帶來了多少的錢財,他關心的是玉蜀黍和甘薯種子的事宜。
“娘子說什麼,玉蜀黍和甘薯種子的銷售,蘇州那邊都知道了嗎。”
“是啊,玉蜀黍和甘薯,早就在四周傳開了,這麼高的產量,人家怎麼可能不注意啊,如今前來求購種子的,有蘇州、揚州、鎮江、常州、滁州、和州等地的士紳富戶,父親已經將種植的面積,擴大了五千畝,就算是這樣,還是供不應求的。”
鄭勳睿有些嚴肅了,這些事情,父親鄭富貴沒有告訴他,大概是不想他擔心,不過這麼大的事情,鄭富貴應該說的。
“娘子,我在延綏這邊的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啊。”
“奴家當然知道了,特別是相公剿滅流寇,奴家都聽說了,一次殺掉的流寇都是萬人以上了,就連奴家的父親,都知道相公的英勇了。”
鄭勳睿微微點頭,這是好事情,他的名氣越大,家裡就越安全,如今父母和二孃到京城去居住了,鄭凱華守着家裡的攤子,不會遭遇到任何的麻煩,要知道這生意做的太大了,就有樹大招風的嫌疑了,除非是背景特別的牢固,人家不敢動你,否則這麼好的生意,誰不想着分一杯羹。
家裡穩定,延綏各地穩定,對於他來說,就進入了一個相對穩定的時期,這個時候,不要想太多其他的事情,悶頭髮展才是大事情,若是不能夠把握好這段時間,後悔都來不及,大明沒有多少穩定的時間,幾乎每年都有大事情發生,局部的穩定也不可能很持久,特別延綏邊鎮,畢竟地理位置特殊了,和南方是不能夠比較的。
悶頭髮展無非是兩個方面,一方面是鄭家軍,包括榆林邊鎮的軍士,另外一個方面就是大量的集聚糧草,儘可能多的儲存,以備不時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