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崇禎的詢問之時,茅元儀的心裡就是一緊,連忙予以否認,進而更是解釋道:“皇上,微臣並不是反對朝廷設置監軍一職,而是覺得,應該限制他們的權力,不能隨意地干涉和插手主帥的決策,如有質疑,完全可以報備朝廷,由皇上你和兵部裁決。”
說話之間,茅元儀偷偷留意着崇禎的神情變化,見對方的神色漸緩,沒有任何不滿和生氣的意思,心中頓時長鬆了一口氣。
“自古以來,兵者,兇器也!”
悠悠的吐出這句話之後,緊接着,茅元儀又是一番補充說明,語氣要輕鬆許多,更加的坦蕩。
“因此,朝廷在軍中設置監軍,乃是一種需要,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問題的關鍵所在,是在於這些監軍的權力過大,即便是胡言亂語,肆意污衊,也很少得到應有的懲罰。”
“所以,皇上,微臣以爲,朝廷應該對監軍進行改革,限制他們的權力範圍,沒有證據,不能胡亂的誣陷主帥,更不能輕易地插手軍務,尤其是對敵作戰方面。”
一語中的,正和崇禎的心意,緊接着迴應道:“茅元儀,朕之所以讓你舉辦皇家軍事學院的入學考試,一方面是對武舉科考的一種補充,另一方面就是招收一些偏向於文人的學生,作爲以後的監軍人選。”
“至於你所講的監軍改革,限制他的職責範圍,不能風聞相奏,朕也正有此意,日後的監軍,一般情況下,只負責軍中的日常生活,糧草與兵器等後勤補給,軍需一干供應,只有糾察主將失責、觸犯軍規之責,卻無權插手軍事作戰和軍事指揮。”
“因此,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主帥與監軍既是上下級的隸屬關係,也是彼此互相監督,職權涇渭分明,互不干涉,沒有交叉點。”
漸漸地,茅元儀聽得心潮澎湃了起來,暗暗激動不已,如果軍中真得有這種改革,無異於提升軍隊的隱性戰鬥力,使得統帥更加專注於行軍作戰,而不是一直防範着身邊的監軍。
如此一來,將領就更加的純粹,只需忠君愛國,做一個職業軍人,無需他想。
這個時候,似乎想到了什麼,茅元儀收起了那興奮的神情,露出遲疑之色,有一些吞吞吐吐的說道:“皇上,微臣想要向你討要一人,擔任皇家軍事學院的教授(古代,掌學校課試等事,教師稱謂的一種。),還望皇上能夠準允。”
“哦...究竟是何人,居然讓你親口相求?”
崇禎露出意外之色,忍不住地問了一句,似乎想到了什麼,淡淡一笑,忽然轉而說道:“不對啊,茅元儀,你可是皇家軍事學院的副院長,有着挑選和任免教導學生的教授和訓導之權,如此小事,你自己就可以決定,還用得着向朕請示嗎?”
“啓稟皇上,此人有一些特殊之處,文能治國,武能興邦,有着多年的征戰對敵經驗,最關鍵的是,醫術更是極爲了得,如果他能夠擔任皇家軍事學院,可以身兼多職,一定能夠教導好學員。”
茅元儀的答非所問,眉宇間的那一股頗爲推崇之意,言語的閃爍其詞,頓時勾起了崇禎的好奇,使得後者來了興致。
“喔...茅愛卿,究竟是何許人也,居然讓你這麼推崇?”
“皇上,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三邊總督武之望。”
崇禎笑了,笑得是那麼的突兀,顯得有一些詭異,並未立即迴應茅元儀的請求,不禁想起了這幾日送來的一本奏摺,正是來自於陝西,出自於武之望之手,片刻之後,忽然問道:“茅元儀,老實的告訴朕,武之望是不是拜託過你什麼事情?”
“啓稟皇上,微臣不敢隱瞞,確實有這件事情。”
茅元儀遲疑了那麼一瞬間,最終還是吐出了這句話,進而非常誠懇地說道:“皇上,武大人年事已高,將近古稀之年,身體有多病,早已無法擔任三邊總督這樣的要職,已經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還望皇上能夠體諒武大人的苦衷,準允他的辭歸,從而好頤養天年。”
崇禎聽得連連點頭,早就收起了那股頗爲詭異的笑容,看着向自己躬身行禮的茅元儀,一副央求的樣子,隨之迴應道:“好吧,就讓武之望到京城養老,在皇家軍事學院擔任一個教授,負責一些平常的教學,做一些不太勞累的事情。”
“微臣代武大人謝主隆恩!”
看着茅元儀興沖沖離去的身影,崇禎一臉輕鬆之色的同時,不由得因爲武之望聯想到其他的事情,或許,現在是該着手成立皇家醫學研究院的時候了。
畢竟,“崇禎”清楚地記得,再過數年,關內將發生大規模的瘟疫,鼠疫橫行,致使北直隸的人口銳減,十室九空,更加加劇了天下的動盪,使得百姓更加的恐慌和不安。
深謀遠慮,方能立於不敗之地!
想到瘟疫,自然而然地,就不能不提一個名醫,對於瘟疫有着極深的研究之人,並研製出了許多治療瘟疫的處方,更是提出了極爲前沿性的觀點,傳染病病原體的存在,大大促進了當時的中醫理論和臨川研究。
吳有性,這個名醫,開創了中國傳染病學研究的先河,並取得一定的成就。
忽然間,崇禎再次詭異的笑了,笑得是那麼邪惡,漆黑的眸子裡更是精光閃閃,心中又冒出了新的壞主意,出奇制敵之策。
如果將瘟疫應用於戰爭之中,那絕對比任何的武器都具有殺傷力和破壞力。
尤其是關外的那些遊牧民族,更加的不注意個人衛生,瘟疫很容易傳播,大面積蔓延。
嘿嘿...如果在建奴生活的區域投放瘟疫病原體,恐怕用不了多久,遼東就會成爲無人區,從而徹底解決建奴之患,大明還不用付出多大的代價。
崇禎的心裡這樣想着,也在暗自思忖,要是這樣做的話,就必須具備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研究出相應的瘟疫藥方,才能進行如此惡毒而陰狠之策。
然而,對於懷揣着這種想法的崇禎而言,使用生化武器殺敵,沒有絲毫的負罪感,並不覺得這麼做太過陰狠和毒辣,對於他這個穿越者而言,深知建奴的種種暴行。
每次入侵關內,必是一番的燒殺擄掠,殺得平民百姓足有數十萬,加上擄到遼東作爲奴隸的漢人,少數也將近百萬人口,這可是建奴總人口的數倍。
天道有輪迴,蒼天饒過誰,崇禎的這樣做,不過是在以牙還牙而已,談不上什麼罪惡不罪惡的。
一念及此,崇禎那年輕的面孔變得極爲堅毅起來,眸子裡光芒閃動,殺意凜冽,頗有帝王一怒、屠屍百萬的味道。
何況,自從穿越以來,崇禎一直都抱着一個信念,對於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只要能夠殺敵,不管是使用什麼樣的手段,都是不爲過。
想到這些,崇禎愈加堅定自己的信念,更加下定了決心,在未來的某一天,對敵人未嘗不可以使用生化武器,瘟疫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