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馬兒已經受不了了,身上冒出了白毛汗,不如,讓馬兒休息一下。”
一名小校尉走了過來。
“不,全力前進,我答應過二叔,半個月內把紅夷大炮運到,現在卻已經大半個月了。”吳至遠正是吳三桂的侄子。
就在此時,一匹棗紅色的戰馬嘶鳴一聲,四蹄跪地,馬嘴裡吐出大量的泡沫。
“這?好,就地休息。”吳至遠被迫之下,只能答應下來。
就在此時,前面突然走來了大量的村民,他們肩挑手擡,拿着大量的東西朝吳軍走來。
人未至,那香味就已經刺入了吳軍的鼻中。
“請問前面是吳將軍的部隊嗎。”
一名老人家佝僂着身子走最前面,頭髮和鬍子全部都白完了,但皮膚還保持着紅潤。
躲在暗處的朱閬痛苦的一拍額頭。
這該死的呂大器,化妝的時候,就不能在臉上抹點麪粉嗎?這樣作,極容易穿幫。
“不錯,請問老丈有何貴幹。”吳至遠警惕的問道。
“我們都是全力擁護吳將軍的村民,所以,特意帶着好酒好菜來稿軍。”
說着話,一些村民已經亂入陣形中,將紅燒肉,紅燒肘子,乾坤燒鴨等好菜端了出來。
吳軍畢竟不是烏合之衆,吳致遠不下令,他們依舊手握長矛,保持着如臨大敵的樣子。
“讓開,讓開,誰讓你們進來的。”
士兵們用長矛驅趕着村民們。
但是,他們的喉嚨卻不停的在上下聳動着,肚子裡更是唱起了空城計。
“軍爺,別這樣嘛,這是我們對吳大帥的一點心意。”
“是啊軍爺,你就吃一點吧。”
一羣人拿着鴨退,硬朝士兵們嘴裡杵去。
這羣士兵餓的雙目放綠光,但吳致遠不下令,他們硬是不敢動嘴。
此時,吳致遠走到了假扮成村長的呂大器面前。
“老丈,謝謝你爲我們準備的食物,這樣吧,你們送食物也很辛苦了,不如,你們先吃。”
說着話,吳致遠用手抓了一塊肘子遞到了呂大器面前。
呂大器眉頭一皺,連連擺手。
“不不不,這些東西,是給軍爺吃的,我一個村野鄉夫,哪有資格吃吳軍的東西,還是你們吃吧。”呂大器趕緊說道。
“那,如果我非要你吃呢?”呂大器眼睛一眯,眼中兇光一閃。
樹林裡,朱閬暗歎了一口氣。
如此精銳的隊伍,卻不爲我所用,太可惜,太可惜了。
這就更加堅定了他要活捉吳三桂的打算。
一旦活捉吳三桂,那吳家軍就會爲自己所用,到時,用來對付清軍,簡直不要太合適了。
當然,他還會從中吸收一些心理素質極強的吳軍,培養成自己的親信。
“既然軍爺這麼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呂大器直接拿起肘子開啃,只啃的滿嘴流油。
“嗯!”
見呂大器啃完半個肘子後,吳致遠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對後面的士兵命令道:“士兵先吃,戰馬飲水,最後,纔是民夫。”
呂大器此時總算把整個肘子吃了下去,連鬍子都扯掉了一半。
他一摸自己的嘴巴,嚇的趕緊轉過身去粘好鬍子。
媽的,真險啊!
呂大器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又差點把假髮給擦掉了。
那一千名吳軍已經開始大哭咀嚼起來,吃的那叫一個暢快,整個營地裡就聽到一片啊嗚啊嗚的咆哮聲。
民夫們則站在一百米開外,眼巴巴的看着那羣士兵吃東西。
可惜的是,吳軍陣形中,還有兩三個民夫。
但朱閬知道,現在已經不能再等了,如果吳軍和民夫再聚焦在一起,那他們就進桂林城了。
於是,他把右手高高的舉了起來。
長槍手和弩手趕緊把武器瞄準了吳軍的陣營。
神機營也把神火鴉拿了出來。
“進攻。”
隨着朱閬一聲令下,長槍率先發難。
砰砰砰砰砰砰。
正在吃肉的吳軍還沒反應過來,當即就倒了一地。
其他吳軍趕緊一個打滾尋找掩體。
而有的吳軍則聚焦在一起,紛紛躲在了糧車和戰馬後面。
可是,就當他們以爲安全的時候,天空中突然懸浮起了無數的圓盤。
吳致遠瞳孔一縮。
“不好,散開!”
話剛說完,無數的鋼針從圓盤裡噴了出來。
接着,轟的一聲。
軍營裡燒起了沖天大火,緊接着,火光扭曲,燒成一片。
“救命,救命。”
“不要!”
各種淒厲的慘叫聲響了起來,將這片樹林化爲了火海。
吳致遠功夫高明,他幾個打滾落在了樹林的邊緣處。
但剛脫離險境,他卻又朝火海走了幾步,馬上被濃烈的高溫灼的以手捂臉。
“我,我的糧草,我,我的兵!”
吳致遠大喊。
可是,他身後,大隊的明軍走了過來,將長矛杵到了他的脖子上。
吳致遠緩緩轉過身來,嗆的抽出了腰刀。
“雜碎,我和你們拼了。”
吳致遠連揮三刀,只聽到鐺的一聲。
他手裡的長刀飛上了天空。
遠處,一個青年收回了短銃,一步步朝他走來。
“見到朕,還不下跪?”朱閬厲聲喝道。
“下跪?哼!你就是朱由榔吧?我跪天跪地跪父母,就是不跪你這個昏君,大明氣數已盡,死了一個我,還有千千萬萬個我。”
說完,吳致遠猛然抽出腰間匕首,對着自己的胸膛一紮。
“你?”
朱閬氣的吐血。
看來,吳三桂的洗腦能力不錯,能讓部將視死如歸。
他還不知道,這人是吳三桂的親侄子,當然能做到視死如歸了。
“傳我命令,將此人的屍首掛起來,扔在桂林西門,我要讓吳軍心神皆寒。”
朱閬暴怒道。
“是,陛下。”
接着,朱閬又把目光看向其他地方。
還好,紅夷大炮沒有被損毀,簡直是天賜良機。
“把紅夷大炮給我推到桂林城口,我要把這所有的炮彈用光。”朱閬道。
於是,一羣士兵開始推車。
剩下的四千名民夫兩股戰戰的立在原地,雙目無神。
他們沒有跪下來感謝朱閬的救命之恩,也沒有發表任何看法。
因爲,他們的靈魂都被累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