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三鼠吏犬差聞虎嘯

一三三、鼠吏犬差聞虎嘯

黃順回頭又望了一眼,驚魂未定地催促道:“快些,再快些!”

“黃老爺莫非是被老虎追着了,這般子急法。再快,咱們這船可就翻了!”

船伕頗有些嫉妒地看着這個傢伙,以前這傢伙也是個破落戶兒,可現在不同了,如今自己竟然要稱他爲“老爺”了。

黃順不耐煩地翻了他一眼,卻沒有多說什麼。

當新襄寨終於出現在他眼前時,他總算緩了口氣,回頭又望了望,沒有見到有可疑的船隻追來。

“靠岸,靠岸,少不得你的賞錢!”

在黃順的叫嚷中,船靠上了碼頭。有些時曰過去了,新襄的碼頭已經修成了小截,而且開始利用起來。那船伕靠在水泥碼頭之上,嘖嘖了兩聲:“這碼頭好,結實,乾淨,如石條一般……謝黃老爺賞!”

黃順扔了碎銀給他,自己一撩衣裳就向新襄寨奔了過去。

他快步到了新襄寨之前,水泥路上跑的就是比泥地要快些。纔到門口,他就被攔住,雖然執勤的家衛少年認得他,卻沒有直接將他放進去的意思。

“怎麼回事,何事惶張?”那家衛少年喝問道。

“我要見俞公子,有大事,有大事要稟報!”

家衛少年聽了這話,讓他在此稍候,一人去通報,不一會兒,便有人將他引了進來。

他此前也進過新襄寨,再進來時,發現新襄寨的木屋建設已經完全停了下來,在靠寨子偏北的地方,有一些勞力正在用鋤頭鍬鎬挖溝,看模樣是在打地基。不過黃順現在卻沒有心思關注這個,被引進寨中最大的那間木屋之後,就看到俞國振站在沙盤前等着他。

“有什麼大事要稟報的?”俞國振問道。

“俞公子,不得了了,知州下令禁止小人給公子招募人手,也不準小人給公子送煤!”黃順喘着氣道:“還派出了差役,要捉捕小人!”

“當真是知州從中作梗?”看着黃順,俞國振皺着眉問道。

他來到欽州,雖然沒有親自拜訪那位知州,但也託人送上了一份厚禮。在他的計劃之中,這位知州原本就不可能任得太長久了,因此便沒有如何親近。

“小人使了錢,才聽得說,雖不是知州老爺親自開的口,卻是老爺最親信的江師爺出的面。如今知州老爺身體有貴恙,一直是江師爺代爲行事。”黃順愁眉苦臉:“俞公子,我招來的人手,全被他們擋着驅回了家不說,他們還說我挖百浪嶺那邊的煤,是在掘國朝龍脈,說是要將我捉到京城去千刀萬刮滿門抄斬——俞公子,你可得爲小人做主啊。”

俞國振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事情,但他早有應付意外的心理準備了。

“他逃走時他們有沒有說什麼?”俞國振又問。

“他們沒有說什麼,只是讓小人尋地方躲一躲,要不然上頭催逼得急,他們還是要將小人緝拿歸案的……”

俞國振輕輕在沙盤上敲擊了兩下,他僻居鄉里,最熟悉的就是各種胥吏,而賈太基的投靠,還被他專門喚來講解那些胥吏的手段。如果黃順所言是真,那麼那些胥吏原本不會因爲收了他一點銀子就縱他逃走,除非……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警鑼之聲。

黃順聽到這三聲一連的警鑼之聲,有些莫明其妙:“公子,出什麼事了?”

俞國振擺了擺手,喚來一個少年:“將黃順引到客院去,黃順,你就安心呆在客院……看起來,別人找你麻煩,項莊舞劍卻意在沛公啊。”

胥吏們慣常用的一個手段,就是縱脫人犯,然後凡是收容人犯者,就被視爲同黨而受牽連。他們要將一件案子辦成大案,儘可能多牽連人進來,往往便會如此。

帶着齊牛到了寨門之前,果然,數十個捕快、民壯正聚集在寨前,爲首者正在大呼小叫:“好大的膽子,竟然窩藏人犯,你們這些北方佬兒,囂張到了我們欽州來了,竟然敢攔着不讓爺爺們進去,想來是人犯同夥,進去搜啊!”

“搜!搜!”

捕快民壯們都鼓譟起來,要知道搜查,特別是搜查大戶人家,一向是他們這些胥吏撈油水的最好時機,那些值錢的擺設古董,只要隨便弄一樣兩樣,就夠他們受用許久!

更何況,大戶人家中的閨閣弱質,大多數沒見過這般事情,他們乘機揩油抹水的,這些小娘子也不敢啼哭叫嚷!

“搜我的寨子?”就在他們叫嚷中,一聲冷笑傳來,俞國振領着齊牛出現在他們面前。

齊牛甚是雄壯,而且跟着高不胖、石敬巖習得好身手,一身肌肉虯結。因此,當他出來之後,那些捕快都是吸了口氣,然後目光不由自主地向着首領望去。

“怎麼,你們還膽敢拒捕不成?”那首領得了江中流吩咐的,雖然心裡沒有底,卻知道此時不能退,當下怒喝道:“若是你們拒捕,那便是造反!”

“你是什麼東西,敢說我們造反?”俞國振對這色厲內荏的傢伙完全沒有應付的興趣:“擒下來,打!”

齊牛兩步跨過去,一把便將那捕快頭目揪住,老大的巴掌甩了過去:“抽你個不長眼的,我們小官人的產業,也是你這廝說搜就搜的?”

這一巴掌甩下去,那捕快頭目的耳邊頓時開起了水陸道場,各種各樣的聲音都響了起來,鼻孔裡也成了暗泉,眼淚鼻涕和血跡混雜在一起流了出來。他倒有幾分硬氣,帶着哭腔嚎道:“上,上,全部抓起來,膽敢拒捕,格殺……”

“叭!”

齊牛反手又是一記耳光,直接將他的“勿論”兩字打回了肚子裡。然後,齊牛揪住他的髮髻,扯起他的頭:“瞪大眼睛瞧瞧,抓起來?誰抓誰!”

那捕快睜着浮腫的眼睛一看,他帶了三十餘人來,可這三十餘人背後,如今卻出來了五十多個家衛少年。而且家衛少年手中的武器,可不是他們的腰刀、鐵尺、鎖鏈之類的玩意,而是纓槍、火銃!

這一下子,他頓時明白,自己撞着鐵板了,而且是那種最硬最堅實的鐵板!

這周圍也有來幫工的本地漢人,見到這一幕,個個咋舌,有人就低聲道:“不是猛龍不過江,俞公子是什麼人物,那可是祖師再生星宿轉世,這夥蠢貨,欺壓良善竟然欺到了俞公子頭上!”

“就是就是,俞公子家丁就有近百,要滅他們,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這回有好戲看了!”

周圍的議論傳入耳中,那捕快頭目暗暗叫苦,他見着自己的同伴被對方拿武器所逼,不得不抱頭跪在地上,這水泥地可結織得緊,膝蓋在上面跪着的滋味是極不好受。

“俞……俞公子,誤會,誤會!”

這個時候,他不得不討饒了,雖然在他心中,是恨不得立刻將俞國振枷起來痛揍,但好漢不吃眼前虧。

俞國振並不打算就此放過他,如今新襄還只是僻居於欽州城外,因此與當地各種勢力的矛盾少,但隨着遷移來的人口增多,他與當地各方勢力的矛盾也會因之越來越多。

拿這羣慣於欺壓良善的胥吏立威,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誤會?誤會在哪?”俞國振道:“方纔你可是指名道姓要抄我的家……現在又說是誤會,莫非這裡還有第二個村寨,你走錯了門,跑到我這來了麼?”

那捕快頭目不蠢,頓時明白,此事不可能輕易了結。看俞國振那肆無忌憚的模樣,他口中有些發乾,猛然想起,江中流吩咐他們艹辦此事時,專門說了要瞞着州中的二號人物郭衛墀。

自己若是捲進了州中兩位大佬的衝突之中,那麼麻煩可就大了。

“俞公子,我們這是公差,公差,不得不如此,俞公子將州城差役民壯逼得在此下跪,傳出去聲名不好……”

“我的聲名好不好,從來不是你們這羣胥吏能決定的。”俞國振冷笑道:“老牛,徵發來的民壯,讓他們跪到一邊去,至於這些穿着捕快衣裳的,給我將他們的一身狗皮扒下來,誰敢反抗,剁了扔海里!”

“你……你就不怕朝廷追究?”

“這個時候想起朝廷,爲時已晚了。”俞國振冷笑起來:“朝廷?你們連我的底子都不清楚,就想到我這兒來敲詐勒索,這是找死!”

在他說話間,家衛少年當真將這羣差役的衣裳扒了,光光的屁股露在外頭。如今可是接近正午,正是烈陽高照,俞國振向齊牛示意,齊牛將那捕快頭目也扒了之後,一腳踹翻在地上。

“是誰指使你們來逼良爲盜的?”俞國振道:“拿出口供,饒你們一遭,否則的話,就在這趴三天吧。”

“你敢!”捕快頭目叫道:“你這是造反……”

齊牛又是一腳,此前幾下都沒有真有力氣,這一次可是多用了兩分力氣,那捕快頭目頓時給踢飛,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痕。

“沒有公文,便要闖進我們寨子,這夥人是海賊冒充的公人,全部殺了,將頭掛起來以儆效尤。”俞國振冷冰冰地道。

家衛少年上前便將人夾住,那頭目雖然還想嘴硬,可是手下的捕快民壯卻不願意受這種罪,誰知道眼前這個還帶着點娃娃臉的少年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因此,有人嚷了起來:“是江先生吩咐我們來的,俞公子,我們是迫不得已啊!”

“正是,正是,江先生是大老爺的師爺,他的吩咐,我們如何敢不聽?”

“是老夫之命,你這小子,好大的膽子!”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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