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正說到了馬湘蘭,想要去美女墓前拜拜這位佳人。張必武感興趣了,他作出請的手勢,希望侯正能說說看馬湘蘭的事蹟。
馬湘蘭相貌在美女林立的秦淮河上並不出衆,可是她的才氣卻是鶴立雞羣的。尤其是她的畫堪稱一絕。她賙濟不少落魄的書生以及落難的商人,在這之中,她遇到了王稚登。
兩人一來一往,在不斷地相處之中暗生情愫,以畫以詩來喻情。王稚登一心想要在取得功名利祿之後方好迎娶豔名遠播的馬湘蘭。
可惜,明朝官場腐敗,王稚登縱是滿腹經綸,也無用武之地。最終只能是把嫁娶之事給一拖再拖,按下總是不表。時過境遷,兩人也不再提了,只當作知己對待。
三十年匆匆過去了,萬曆三十二年,馬湘蘭在名爲幽蘭館的家裡香消玉殞,五十七歲。她終生未嫁,只要王稚登有事,她都是第一個去幫助王稚登的,就是可惜他倆不能成爲同林鳥,只讓人嗟嘆不已。
張必武一聽,不由嘆息道:“可惜了!這樣的奇女子!真是可惜了!”
侯正便說:“所以我認爲要是你喜歡一個人,不用理會那麼多,只要兩人在一起就可以了!你非要等到功名利祿到手,才能迎娶對方的話,那麼就會錯過這一份感情的!會留下一生都無法彌補的遺憾!”
此話,張必武一聽,不由身軀一震,他心中想到的是秦懷玉,他離家已久,都是爲了功名而搏鬥,爲此錯過了不少的時光,難道也要如同馬湘蘭和王稚登一樣的悲劇嗎?
黃起乘機說:“必武啊,你想到了懷玉了嗎?”張必武一苦笑,點了點頭。
侯正便與張必武相約,他倆一起前去馬湘蘭的墓前祭拜,張必武一口答應下來。誰說妓女無情?可是能爲心中的愛人守情一生的妓女卻也難得,張必武當然是想去憑弔一下。
張必武與侯正聊天,越聊越投機。侯正便問了:“張兄,看你雖爲一個武官,可是說你是一個文人都有人相信!要不,你加入我們復社吧!復社有衆多的文人雅士!你能文能武,我們復社也算是多了一個能人啊!”
張必武拒絕了,說:“賦詩作對,這是最讓我頭疼的!你們聚在一起,一般都得出個題目,然後以一柱香或者是三柱香爲限,作一首詩或者七言絕句等,這就讓我頭疼了!行兵打仗,這纔是我在行的!所以我就得佩服你們這些文人啊!”
張必武和侯正接觸,其實他也想網絡人才,多些讀書人到他的帳下效力也是好的。還有另一個目的,因爲張必武聽說了侯正是復社的,文人衆多,耳目也多,要是能讓他們幫忙找一下溫體仁倒也是可以的。
雖然說知道溫體仁藏身於南京,可是藏身於哪個角落,這就不得而知了。
侯正一笑,便說:“那好吧!那我們就一起去馬湘蘭的墓前瞻仰一下這位奇女子!”張必武便點頭和他一起去了。
張必武和侯正、黃起到了馬湘蘭的故居。侯正說起了馬湘蘭的一個秩事典故。
【注】馬湘蘭的畫在社會上很受歡迎,可是馬湘蘭是一個很有風格的女子,有太監來向她索要畫。她不敢得罪有權有勢的太監,可心性極高,不願屈服,又厭惡宦官專政。
於是她想了個方法,用自己的尿來作畫,畫就會奇騷無比,以此來讓太監丟了大臉。她的聰明和氣節更是成爲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人人稱讚,馬湘蘭的畫更值錢了。
【注】:馬湘蘭的百度百科裡寫馬湘蘭做畫以氣魏忠賢的事,可是馬湘蘭在萬曆三十二年1604年就去世了,那時魏忠賢還不是權傾天下的太監,魏忠賢直到天啓帝繼位後才一手遮天。顯然馬湘蘭作畫戲弄魏忠賢並不可能,是後人牽強附會,以此來突出馬湘蘭的形像,從而貶低魏忠賢的。故我的小說中改成太監,不書魏忠賢。
……
倆人正看着的時候,有一人遠遠地而來,遠遠地叫道:“朝宗兄!”侯正一看,這不是與他並稱爲復社四公子之一的楊友龍嗎?
侯正一抱拳,說:“原來是文驄兄啊!你也來了!真是太好了!”
張必武以前看過桃花扇,知道楊友龍是侯方域的好友。現在一看,這楊友龍和侯正是關係親密無間。加上侯正又姓侯,而且見桃花扇中也稱爲朝宗。莫非侯正就是侯方域?明末四大公子之一?復社四公子?
張必武看着侯正,問:“你是侯方域?”侯正一驚,他真沒想到張必武心思如此縝密看出來他是侯方域了,想了下,認爲瞞不過了,便實話實說了:“是的!我就是侯方域侯朝宗!”
聽到這,張必武有些後悔剛纔和侯方域托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因爲他知道侯方域在滿清南下的時候變節投降了滿清,李香君曾經屢次勸他,他也不聽從。這就是一直標榜忠君愛國的文人。
楊友龍看着張必武,問:“朝宗兄,這位是?”侯方域立即回答:“這位是宣大總督盧制臺大人麾下親將張必武!”
楊友龍雙手緊握扇子,作揖而拜道:“失敬!失敬!”張必武急忙回禮:“不敢!不敢!”
誰說楊友龍作色道:“我非拜你是個將爺,而是拜你隨着盧制臺大人屢敗韃子,揚我國威!要是貪生怕死的武官,哪怕你拿刀架在我楊友龍的脖子上,我楊友龍也不會拜的!”
張必武一聽不由一愣,對楊友龍是刮目相看,隨之正色道:“那我拜的就是楊兄文人風骨!”楊友龍一聽不由是哈哈大笑起來,說:“好!好極!”
侯方域問:“文驄兄,不知你們在這裡做什麼?”楊友龍氣憤至極說:“你跟我來!我們是在一起聲討阮大鋮的罪證!他以前是魏閹餘黨,皇上當初就應該把這個魏閹餘黨給殺了!”
侯方域一聽到阮大鋮,他面露怒色:“阮大鋮真是斯文敗類!我們讀書人就得首先講究一個氣節!沒有氣節的讀書人就是白讀了這麼多年的書了!孔孟之道聖賢之道忘得一乾二淨!他現在怎麼又跳出來了?”
侯方域臉脹紅了,說到氣憤之時,他不由是把扇子給打開了,不斷地扇着,似乎他已經是氣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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