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談妥了

當張必武說着防止開封成爲澤國之時,“對!”李巖站了出來,說:“大元帥,張國雄所提極是啊!我是杞縣人,深知黃河的可怕!要是洪水一發,轉眼之間,千里皆成汪洋大海啊!百姓皆葬身於水中!馬虎不得!”

現在又有李自成的重要謀士李巖出聲了,李自成立即正色道:“對!國雄提醒得是!我緊記國雄你的提醒!谷英!”不過李自成有不悅之色是一閃而過的,顯然是對李巖失望,怎麼幫外人說話啊!

羅汝纔則是在旁看着,他一言不發,時則微笑時則連哼幾聲,似乎他對此事另有看法。

谷英立即抱拳候令:“大元帥!末將在!”李自成令道:“你立即令人去大壩要加緊巡防!知道了嗎?”

谷英表示明白了,說:“是!大元帥!我這就去!”李巖一見也是長出了口氣,他認爲李自成採納了張必武的建議是非常明智的。

李自成隨之話鋒一轉,問:“國雄啊,你親率本部四千人馬會同着侯恂前來救開封,你是不是想與我作戰啊?難道你來就是爲了和我說黃河會決堤之事嗎?”

張必武苦笑着,說:“闖王,我是秘密前來的,要是被侯恂知道,我這一顆人頭就沒了!左良玉在襄陽能自保都算不錯了,就算皇上想起用侯制臺大人和我,就是想要讓左良玉立即起兵再救開封,知道兵就是本錢的左良玉是不會來送死的,他絕對不會起兵!”

“官軍的每個人認爲只憑着我們數萬人要與闖王的幾十萬大軍對抗,這是極其愚蠢的一件事!我們一點勝算也沒有!救開封?官軍每個人都知道,不來又不行,打又打不過,只好是隔岸相對峙了。只要闖王不渡過北岸來,我們就死守北岸,相安無事就好!”

“我此次前來真的只爲黃河會發洪災,爲開封百萬生靈而來求闖王!並非是刺探軍情,就算是刺探,我來定是無功而返!我以朋友之誼前來,也算是我不忘朋友之情了!”

“哈哈!”李自成笑了,說:“好!好極了!國雄啊,我就喜歡你的直率!好吧!我謝謝你了!”

張必武便又抱拳說:“闖王,青山不老,綠水常流,我們有緣再會!”

李自成便是把頭一點,說:“好!國雄!那你一路好走!”張必武一說完便帶着一羣人走了。

“哼!”等到張必武一走遠,李自成不由是冷哼一聲,說:“黃河決堤?以前不是有一次開封的官吏想要以水來淹我們嗎?他們決開了大壩,那又怎麼樣呢?對我們是一點傷害都沒有!黃河水氾濫,還會讓我幾十萬大軍葬身,開封城也被毀,全是無稽之談!”

羅汝才知道李自成之所以接待張必武,一來也想知道北岸官軍的情況,二來,李自成非常喜歡張必武的才能,很想收歸己用。

羅汝才和李自成遲早是要分家的,他可不願見到李自成的實力大漲啊!加上張必武以前在湖廣的時候屢敗他,他對張必武就是有仇的,他要實話實說了。

羅汝才說出的正是李自成的心裡話:“我看張必武是想要讓我們分出兵力來守黃河大壩,這樣我軍兵力就分散了,圍開封的兵力就減少了!這是疲勞我軍的計策啊!要是我們相信了他的話,就必定得移師到高地,對於開封的圍困就會減弱,就能令得開封的士氣大漲啊!”

羅汝才說到這,他特意看了一眼李自成,他知道自己的這一番話是說到李自成的心坎裡了。他便繼續火上澆油:“唉!張必武畢竟是官府的人啊!雖有大才,可惜了,沒有加入到我們的義軍啊!就怕他受忠君思想的毒害啊!”

李自成頷首以對,說:“對!大將軍說得對!不過我還是如張必武所說的,派谷英去大壩巡視,谷英就率一千人馬巡壩吧!”

李巖一聽不由一驚,黃河非常一千人馬能頂什麼事啊?而且萬一黃河水大漲,以這一千人來堵住大壩是絕對堵不住的。一千人只能說是聊勝於無。

李巖便出口勸道:“大元帥,才一千人……”李自成瞪了一眼李巖,他對李巖剛纔與張必武一唱一和,很不滿意,難道以李巖的睿智就沒有看出張必武卑劣的計策嗎?

李巖本來還想再說的,可是宋獻策卻是偷偷地一腳踢了一下李巖,畢竟現在的李自成再也不是剛入河南的李闖王了!他現在是奉天倡義文武大元帥,手下擁有幾十萬人馬,聲望極高,已然是逆不得了。

李巖無奈不出聲了,可是牛金星卻乘機站了出來,說:“闖王,剛剛張必武和林泉關係可好了!現在張必武就要離開了,他回去,他先前和林泉說過要和林泉暢談天下大事!我想讓林泉去陪張必武是好的!只要破了開封,形勢上對我們更有利,再破侯恂軍,張必武處於困境,那時就有招降張必武的可能了!”

“哦!”李自成一愣,看着李巖問:“張必武和你關係很好?還想和你暢談天下大事?那是好事啊!哈哈!林泉與國雄的關係好,以後能爲我爭取來一員虎將啊!去吧!林泉!”

“啊呀!”宋獻策心裡暗叫一聲不好,他不由是看着牛金星,不知道牛金星爲什麼要說出這一番話,別看李自成一副高興的樣子,可是在他的心中會不會已經產生了懷疑呢?

李巖也知道,他也感到了李自成在實力大好的情況,已不如他初投李自成時,那麼言聽計從,虛懷若谷,納諫聽忠言了。李巖一告辭便出去了。

羅汝纔看到這一切,他心裡樂開了花,因爲他知道宋獻策、牛金星、李巖是李自成的三大謀士和臂助,現在牛金星和李巖關係不和,那是要多少影響到李自成的實力,這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只是羅汝才並沒有顯示出來,還裝作平常的樣子。

在散會之後,宋獻策不由找到了牛金星,說牛金星不該對大元帥說出那樣的一番話來,可是牛金星卻回答,他們做臣子的,怎麼能知情不報呢?做臣子的最重要的一條就是要忠心!不能欺瞞主上!

牛金星都這麼說了,宋獻策還能說些什麼呢?最後他只能嘆口氣了,他希望能做李巖和牛金星的和事佬,讓二人能同舟共濟共保李自成,不會出什麼大的問題。

李巖負責招待張必武,然後送別張必武。張必武與李巖是吃了一餐飯,暢談了一個多時辰,飯菜倒是沒有吃到什麼,反而是兩人談得甚歡,備覺投機。

張必武畢竟是秘密地來李自成的營中,不能久待,他必須回去,所以告辭了。李巖就一直送張必武離去爲止。

“張必武,有緣的話,我們再見,希望我們能並肩作戰!就算是要互爲敵手那我也會拼盡我的力量把你給擊敗的!”李巖現在心裡想的是這些。

李巖並不知道在他的周圍早有人監視了,因爲李自成對李巖是起了疑心。

同樣有不幸的還有張必武,張必武並不知道他營中的諸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他呢!因爲有一件不幸的事要向他稟報,到底是什麼不幸的禍事呢?等下再交待。正所謂是禍不單行,侯恂這一方也要對張必武不利了!

張必武雖然是很小心地,秘密地進入李自成的軍營,可他還是讓侯恂派來的密探給發現了,密探快速地來稟報了侯恂。

侯恂一聽,他在沉默着呢,侯方域急忙說:“爹,現在就立即把張必武給抓起來,就算是不捉起來的話,立即一份彈劾他的奏章送呈皇上那裡,當然就算是現在不上奏章,也可以等到過段時間再上,那時爹就能把一切責任都給推掉了!”

侯恂還是沒有說話,他看了一眼侯方域,不由認爲侯方域的愚蠢,現在不是時候啊!就算是他真的看見了張必武是進入到了李自成的軍營之中,他去質問張必武,張必武大可不承認,沒有真憑實據,是捉不了這位副總兵的。

加上張必武又有四千人馬,在總來援官軍之中算是最多的,且他的人馬又是能征善戰的,不同於官軍的,這可比卜從善等總兵的價值更大啊,要是真捉他,就會激起譁變的。那時局面就難以控制了!

無憑無據寫奏章給皇上的話,皇上最痛恨的是文官相互傾軌,無心爲國,皇上多疑且對臣下是少恩的,要這麼做了,皇上一火了,那麼侯恂還會再次下獄的!侯恂清楚,他不能去做!這是愚蠢的取敗之道啊!

“爹!”侯方域又一次出聲了。侯恂瞪了他一眼,說:“你可真愚蠢啊!上次就是任由你給皇上上了一道放棄河南的奏章,皇上是十分不滿!而現在你還想捉拿張必武!你知道嗎?現在張必武有兵啊!而且爹手下這麼多軍兵都不如他的兵能打仗啊!要是擒了他,可不容易!而且他的人馬會譁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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