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大殿。
文官們越吵越厲害,紛紛叫囂要把朱道臨削職爲民,結果朱道臨反脣相譏,大聲說出的幾句話氣得文官們差點兒吐血:
“要剝奪晚輩的官職!?啊啊啊,我現在終於明白上你們這些傢伙的惡當了,你們人多勢衆,品格又極爲低下,加上早有預謀,苦心積慮地對晚輩使出田忌賽馬的陰謀,用一個區區四品言官和一個小小的五品小卒來兌掉我這個三品大將……”
“哎呀,細細一想真是虧大了,你們這羣東林黨人,果然惡毒無比啊!
丹陛上的崇禎皇帝再也看不下去了,面紅耳赤地抓緊拳頭,大聲下令:“來人啊!把朱道臨給朕打出午門去!”
兩旁的錦衣力士立刻擁上前去。
朱道臨抓緊時間,向氣得渾身發抖的皇帝施禮告別,在滿朝文武的注視下忽然後撤一大步,巧妙躲過兩側撲上來的錦衣力士,也不管結結實實撞在一起的兩名錦衣力士傷勢如何,迅速轉身撒腿就跑。
朱道臨如同奔馬般跳下高臺,風馳電掣地衝過金水橋,引來一大羣錦衣力士在身後追,看得滿堂文武目瞪口呆。
丹陛上的皇帝驚愕過後,忽然轉過身去,伏在張彝憲肩頭上嗤嗤笑起來。
十餘名手持長戟寶劍的皇宮衛士已經封住午門,大汗淋漓的朱道臨突然停下腳步不跑了,擡手作揖,滿臉笑容地大聲解釋:
“各位弟兄,皇上是要把我趕出午門,而不是要逮住我打入天牢,現在我自己出來了,弟兄們也省點兒力氣吧……”
“哪怕現在上前來抓我,到頭還得放,大家都是行伍出身的軍中弟兄,何必呢?對吧?山不轉水轉。今天我朱道臨欠諸位一個人情了!”
錦衣力士們傻眼了,全望向中間的錦衣千戶。
錦衣千戶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想了想皇帝確實是下令把朱道臨打出午門,到了這份兒上。乾脆順水推舟送給人情算了,於是大手一揮命令手下讓開通道,樂呵呵地向含笑致禮的朱道臨還了一禮,隨後默默目送朱道臨瀟灑地走出午門,登車離去。
“何頭。皇上不會怪罪咱們吧?”
距離最近的錦衣百戶收起寶刀,擔憂地問道。
何千戶忍不住嘿嘿一笑:“要是聖上真怪罪,怎麼不叫咱們擒住朱將軍嚴加懲處,而是下令把朱將軍打出午門去?現在好了,不用打朱將軍自己跑出午門了,跑得比誰都快,省事了,呵呵!”
衆力士圍攏上來熱議不已,錦衣百戶嘆道:“今天這事鬧的,太滑稽了。恐怕是太祖開國以來從未有過的奇聞,要是傳出去恐怕笑趴半個京城的人。”
衆人鬨然大笑。
何千戶也樂得不行,笑完之後示意弟兄們安靜:“大夥說說,如果皇上下令擒住朱將軍,而朱將軍不服反抗,咱們這幾十號人能不能收拾他?”
“這不可能,要是那樣朱將軍肯定不會跑,誰不知道朱將軍正受皇上重用?再加上那麼多勳貴保他,誰能拿他怎麼樣?頂多坐幾天牢達到略加懲治的意思,立刻就大搖大擺地出去。回到歌舞昇平的江南繼續當他的三品指揮使。”另一位年輕的世襲百戶大聲說道。
何千戶擺擺手:“我只是感覺到朱將軍武功非常高,沒說真要擒住他,只是打個比方而已,小易你腦瓜子好使。你來說說。”
年輕的世襲百戶小易想了想:“不敢說,傳言威震南北的江南第一神捕劉賀劉捕頭,在朱將軍手下一個回合都走不過,我這樣的身手就更不用提了……”
“不過,我覺得朱將軍是條漢子,挺講義氣的。說不定他真能記住今天的情分。”
衆力士都認同小易的看法,但不怎麼相信朱道臨能記住自己的情分,東拉西扯幾句便跟隨何千戶返回金鑾殿。
誰知剛走到大殿臺階之下,滿堂文武已經三三兩兩涌了出來,看樣子是散朝了。
幾個年輕的文官擡着披頭散髮要死要活的周夢尹,歪歪倒倒下得臺階,何千戶立馬帶着手下弟兄閃到兩旁,好奇地打量一個個身份顯赫卻表情複雜的文武大臣匆匆離去。
黃昏時分,崇禎皇帝滿臉笑容回到坤寧宮,正在用縫紉機學着做衣服的周皇后看到丈夫意外到來,非常高興,連忙吩咐貼身宮娥多準備寫膳食,款款上前,向神清氣爽的的皇帝殷殷致禮。
崇禎皇帝揮退周邊的宮女太監,憐惜地摟着已經顯懷的愛妻來到窗下的縫紉機前,撿起做成大半的嬰兒小衣,頓感無比的溫馨:“朕的皇后果然心靈手巧,這麼快就學會用機器做衣裳了。”
“沒做好呢,走線還是歪歪斜斜的,不許看。”
周皇后嗔怪地搶過小衣,放到縫紉機面板上,轉過身順勢握住丈夫的手,好奇地問道:“皇上今天這麼早回來,而且神采奕奕的,可是有什麼喜事?”
崇禎皇帝禁不住哈哈大笑,好一會兒才向莫名其妙的愛妻描述早朝的鬧劇,估計是從小聽故事多的緣故,朱道臨的混帳話竟然被皇帝說得繪聲繪色非常形象,聽得周皇后嗔目結舌,最後也忍不住捂住小嘴嗤嗤笑個不停。
“完了!朱將軍把滿朝文臣得罪光了,以後的日子恐怕不好過啊!”周皇后笑完感慨地說道。
崇禎皇帝又是一笑:“他早把朝野文臣得罪光了,上次因爲得罪江南世家門閥差點兒丟掉性命,結果他不但毫不退縮,反而藉機把事鬧大,弄到最後天下皆知,一片譁然,朕不得不嚴
懲應天府和南京六部幾個官員,才把事情平復下來,結果沒見誰能把他怎麼樣,呵呵!”
“不過……這樣也好,他越是這樣,朕就越放心!”
冰雪聰明的周皇后哪裡不明白丈夫話裡的深層意思,點了點頭,低聲嘆道:“這樣恐怕對朱將軍的前程不太好,要是成了個孤臣,豈不誤了皇上交給他的大事?”
崇禎皇帝大咧咧地擺了擺手:“原本朕也有這樣的擔心,後來聽張彝憲和王承恩兩個奴才的議論,立刻明白誤不了他朱道臨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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