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這幾天還出現了一個令人啼笑皆非的小插曲。
出身蒙古貴族的娜木鐘自信那是天生的,因爲她乃是公認的草原上百年一遇的美人。
林丹汗、紅歹是這兩位關外梟雄都爲她傾倒就可見一斑。
她爲“漢王”尋找到了“傳國玉璽”立下大功,當然要求得到封賞,並且提出了一個小小附加條件,請求留在“漢王”身邊,哪怕做個侍婢也心甘情願。
這個女人其實是瞧上了跟她年紀相仿的“漢王”,準備逮到機會自薦枕蓆而已,黃漢當然心知肚明。
但是黃漢裝傻,給了娜木鐘“遼陽夫人”封號,給予朝廷一品命婦待遇,至於她是不是堅持留在身邊伺候,無所謂。
一品誥命當然不可能伺候人,這段時間一直都是“漢王”的座上賓,這個女人不是文盲,比較大氣,酒量不錯,漢語說得溜,跟文官武將閒聊、暢飲之時落落大方,倒有些類似於交際花。
“漢王”究竟有多大權力,如今沒有明確界限,那是因爲大明把藩王當豬養,給待遇不給權力和政治前途。
黃漢給予娜木鐘“誥命夫人”待遇,究竟算不算冊封?算大明的封賞?還是算“漢王”的私賞?沒有人提出異議。
娜木鐘很聰明,直接跪下謝主隆恩,崇拜強者的她認準了黃漢,根本不可能理會大明皇帝。
可是得到了“漢王”恩准留在行轅後院居住後,原本自信滿滿的娜木鐘見到了伺候在“漢王”身邊的徐妙茹、陳圓圓,頓覺亞歷山大,沒了信心。
後來她看戲之時又發現了柳如是、董小宛、李香君等等才貌雙絕各有特色的女主角,這個草原上的第一美人再也沒有了優越感。
即便如此,她依舊不肯離開“漢王”行轅,不是爲了其他,而是愛上了看戲,甚至於經常跑去戲班看排演,有可能用不了多久,娜木鐘就會成爲票友。
正月裡,“紅旗日報”和幾份主流報刊大張旗鼓報道了“傳國玉璽”被發現的始末,描述了遼東文武軍民的喜悅之情,大明朝堂上卻是諱莫如深。
崇禎皇帝沒等到“漢王”派遣使者來呈獻國寶,更加緊張。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崇禎能力不行但是不傻,豈肯坐等“漢王”逼宮、篡位,他立刻下旨調劉之倫、方正化回京以防不測。
然羣臣同樣知道,接下來朝廷會出現大變故,一小半人選擇爲“漢王”搖旗吶喊,還有一小半準備觀望。
不少清流錚臣決定爲保住大明江山社稷對抗奸賊,不惜粉身碎骨,由此可見京城裡暗流涌動。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個渣。
黃漢沒有異動,而是繼續做好內功強大自己,早早的調撥錢糧、組織軍民五十萬疏浚大運河,正月初六就開工。
與此同時在南直隸揚州府同樣發動挑河大工程,開挖、拓寬南通州到達揚州聯通大運河的“通揚運河”。
這條運河上將要修建套閘七座調節上下河水位,保持能夠通航排水量一百噸左右平底船的水位。
完工後,能夠保證全年通航,裡下河地區的抗洪能力將要達到三十年一遇。
將要惠及至少一二百萬老百姓,近一千萬畝田地可以旱澇保收,成爲一年兩熟的豐產良田。
民以食爲天,“漢王”爲民做主,承包稅賦讓老百姓能夠安心生產,又拿出真金白銀和糧食僱傭幾十萬老百姓修建水利設施。
得到實惠的升斗小民根本不可能去管天下姓朱還是姓黃,他們當然積極擁護爲民謀福祉的“漢王”。
爲了遏制住資本的貪婪,黃漢早就制定了許多硬性規定。
年底,按照這些規定製定出的法規在“紅旗日報”等等主流報紙全文刊登,並且要求所有的商家、廠家認真學習。
工作九天必須休息一天,每天工作時間不許高於五個時辰的勞動者保護條例,相對於後世一週四十小時工作制有些可笑,但是在這個時代已經很人性化。
“紅旗日報”、“漢江晚報”不僅僅連續幾天刊登法規條文,還歡迎工人舉報違法,並且刊登了舉報接待的地址。
各地工錢存在着地區差,不可以一刀切,但是有京畿之地最低工錢每個月一千二百文作爲參考,一個工人拿到手的保底工錢最起碼可以保證兩個成年人的最低生活有保障。
整個“漢王”體系都在大發展,所有的股份制公司都有擴大再生產的計劃書,定下了招工人數,貼出了招工喜報,有些工廠甚至於在“紅旗日報”刊登招工啓事。
老百姓在過年期間多了一個熱議的話題,不少青壯年想選擇一家離家鄉不遠或者就在家鄉的工廠做工。
正月中旬,劉之倫接到皇帝聖旨的同時也接到了“漢王”的親筆信,聖旨的內容很簡單,調京營人馬回京師另有重任。
“漢王”的親筆信沒有具體內容,而是分析了守穩黃河防線,避免流寇再次荼毒京畿之地的重要性。
聞絃音而知雅意,很明顯“漢王”這是讓自己站隊,這一刻,劉之倫真的舉棋不定,他連忙派遣劉全親自去邀請方正化密議。
其實方正化也收到了“漢王”的書信,內容大同小異,無非多了回憶崇禎三年一起躍馬廝殺之時的壯懷激烈進行鋪墊而已。
流寇撤退,並不表示高迎祥沒有了進取心,這段時間經常抓到流寇的細作,充分表明京營六萬人馬一旦撤退,流寇肯定會捲土重來。
哪怕本着中立的態度,此時也不能放棄防線退守京城,否則春耕無法進行,更加談不上秋收,損失何其大也,又會導致饑民遍地。
劉之倫、方正化對大明有感情,更加不會忘了皇帝的知遇之恩,可是他們跟“漢王”也有袍澤之情,曾經生死與共一同血戰建奴。
“漢王”、當朝皇帝乃是同齡人,一個如同戰神附體連戰連捷打得建奴亡國滅種,如今擁有子民以千萬計,麾下兵強馬壯足以氣吞山河。
一個未老先衰,面對國家盜寇四起支離破碎卻無計可施,在他的治下,民不聊生餓殍滿地,連藩王的安全都得不到保障。
最後誰主沉浮?不辯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