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備!”、“開火!”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
這一次,輪到了幕府軍隊挨槍子了!
“啊!”
“我的腿被擊中了!”
“不要!”
“完了!”
幕府軍的火槍手,射殺別人時士氣昂揚。但是自己挨槍子時,卻是非常不夠硬漢。
排隊槍斃的軍隊,必須是“硬漢”們組成。
“硬漢”的素質,並不是僅僅體現在射擊的頻率和速度。而是,體現在精神的堅毅,簡單說——挨別人射殺時,能保持隊形不亂,士氣昂然的還擊。
排隊槍斃中,就是玩命!將自己的命不珍惜,也將別人的命不珍惜!恐懼、瘋狂等等任何一種情緒,全部被冷酷殺戮所取代。
在後世,排隊槍斃之所以被稱爲“男人的浪漫”,原因是他們的“傻”,不規避子彈,不規避炮彈。堅毅勇敢,排成密集的隊形,互相殺死對方,誰要是逃命,就有可能導致全軍潰敗。
而人類本身畏懼死亡是天性,能玩得起排隊槍斃的軍隊,總有一種理念、意志,幫助他們他們克服這種天性。
宗教思想說死後上天堂。令送死的士兵感覺到——死得值!
革命大義說爲國家民族而戰,爲子孫後代幸福而戰,以此說服士兵——死得值!
越是相信“死得值”,就越是精銳的軍隊!
這些幕府軍。僅是藩主的軍隊,也就是雜牌軍。他們可沒有爲理想。而獻身的精神。事實上,他們也沒有理想!
在兩輪的排隊槍斃後,幕府軍士氣全面崩潰了!武士們紛紛哭着扔掉重達18斤的火槍,不顧一切的逃跑了!
幕府火槍隊全線崩潰……
剩下的軍隊,只能緩緩掩護大人物們撤軍!
而天草軍,則是歡呼着!
因爲幕府軍的圍剿不但被粉碎了圍剿,甚至在戰場上繳獲了數以千計的武器、補給。其中,幕府軍遺留下來的火槍。就超過五六百隻。
旁觀的大明人、荷蘭人,一面撤離戰場,一面議論紛紛。
“看來,幕府的這一次進攻,徹底失敗了!”吳三桂惋惜說道。
“我贏了!願賭服輸,你的金幣呢?”柯基伯克爾得意洋洋說道。一個金幣,大約是他一個月的薪水。能通過打賭,贏了一個月的薪水,真是一件大快人心!
吳三桂“遺憾”的將不久前,從長崎兌換的荷蘭金幣,遞給他,道:“你贏了。金幣是你的了!”
將金幣放進了口袋,柯基伯克爾得意笑道:“我非常喜歡你這樣賭品好的人,也期待與你再賭下一個題目。”
“好吧,我們賭天草軍能不能堅持三年時間,我賭不能。賭10個金幣!你願不願意賭?”吳三桂一臉想要翻本的表情。
果然,柯基伯克爾笑道:“爲什麼不呢!我賭天草軍三年內肯定不會被消滅!我甚至會認爲。天草軍擁有挑戰幕府,建立新的國家的能力!”
“好,我們三年後看結果!”吳三桂說道。
柯基伯克爾此心理上,越來越堅信天草四郎至少能夠統治九州島,建立割據勢力。他心想,一定要給公司彙報,讓公司的上層人物瞭解到這一次的機會。
一旦,天草四郎獲勝,日本九州島會更加開放,公司能夠獲得比現在多十倍的利益!甚至……在九州島建立殖民據點!那樣,柯基伯克爾能從一個小小的職員,變成——總督!天啊,殖民總督,在荷蘭東印度公司,幾乎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除了董事局裡面的董事外,總督擁有殖民地的民政、司法、軍權等等各種權力。
柯基伯克爾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對天草四郎觀察,已經失去了冷靜客觀的立場。而是因爲,賭10個金幣壓天草四郎贏,於是心理上將這種期待,轉變成了信心!尤其是,這股信心與他個人野心結合,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戰場上……
潰敗的武士,落荒而逃的將領們。
吳三桂、將道子兩人並未畏懼,僅是騎着戰馬,與潰敗的幕府軍同路,撤退至長崎港休整而已。
雖然是撤退,但是兩名年輕人心情不錯,並肩騎着大馬交談着。
“江戶幕府的軍隊又一次失敗了。”將道子看着潰敗的日本武士們譏誚說道。
“這不更好?”吳三桂說道,“如果板倉重昌不能剿滅亂軍,便會辱沒他名將之子的名譽。日本的貴族,是非常重視名譽的。所以,他需要更多的武器,不惜代價的打贏戰爭!”
將道子無意識的抓着馬的繮繩,側着頭,笑道:“我覺得,板倉重昌連敗了兩次。德川幕府,說不準會懷疑他的能力。”
吳三桂說道:“板倉重昌的能力本身就被高估了,戰場上的統帥,應該是從戰爭中歷練出來的。而板倉重昌卻僅憑着他的父親的遺留下來的聲望,獲得德川家光的信任。不管怎麼說,鄭芝豹大人囤積在的武器,應該能夠獲得銷售一空了……”
將道子神色愉快的評說:“走吧!回長崎!”
回望!
整個後方,十字旗飄揚!
赤貧的教徒們,堅毅果敢的追逐下,幕府軍,如潮而退……
十六歲,那名叫做天草四郎的少年,彗星一般崛起。日本天主教徒們心目中的救世主,幕府眼裡的叛逆首腦。
天草四郎註定要震動九州島,震動日本!
此時,僅僅憑着北九州的藩主軍隊,已經不可能遏制天草四郎的發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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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草軍橫掃島原、天草、有馬諸藩,並且隱隱對長崎城,形成了陸上包圍態勢。
而幕府方面,潰敗的武士,倉皇而逃的商人、平民和貴族們混成了浩蕩的激流,向長崎港逃去。
整個日本北九州半島,局勢發生發生了鉅變。原本歷史上,信仰天主教的天草軍主力,3.7萬人囤積了3個月的糧食,聚集在原城中,等待所謂的羅馬教皇派來的援軍。
但是,一直到幕府調集了12萬軍隊將之包圍起來,天主教徒們在原城中困守幾個月,彈盡糧絕,戰敗後,才知道羅馬教廷根本不可能派一兵一卒支援他們。
此時,天草軍兩次擊敗了前來討伐的軍隊,並未選擇困守,而是選擇擴張。在幕府還未調遣全國兵力鎮壓之前,天草軍決定——四面開花,將天主教的旗幟,插向整個北九州!
天草四郎和煦道:“黑島君,你是主賜給我的神將!藉助你的手,一再擊敗了殘暴的幕府軍隊!”
黑島仁微笑:“一切都是主的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