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因爲他的優秀。我們更加要滅掉他。而且還要儘快動手。他們許家本就不弱,如果得了此子,正可謂是如虎添翼了。到時候,這海上的江湖還會有人聽咱們李家的嗎?只怕待我百年之後,江湖上便只有許家而無李家了。
你給我記住了:凡是不能爲我所用者,便必須堅決消滅。越優秀越不能放過。否則將遺禍無窮。”
江福祥聽到這裡,臉上露出一絲難得的奸笑。李旦並沒有注意到江福祥的表情。他又問了一句,“你的消息確切嗎?許心素已經將他女兒嫁給這小子啦?”
“這事千真萬切。港口的人都知道了,據說許心素還公然宣佈,待他百年之後,便將他的位子傳給這小子,而不是他兒子許克明。而那小子看上去是被逼着接受了這樁婚事,其實他卻沒有提出任何異議。
不過,這小子倒也不是全無良心。我聽說他還曾向許心素提出,將來要納大小姐爲妾呢!”
李旦聽到這話,原本平靜的臉上突然現出了怒容。“不知死活的小子,居然敢叫我兒做妾。那好,就讓你先見識見識老夫的手段。”
“福祥,你給我馬上去準備人手,先給這小子來個下馬威。我要讓他知道知道,誰纔是這兒的老大。
告訴他:要是他識趣,能夠馬上修了許家的丫頭。我還可以原諒他一次。要是他執迷不誤,那就等着讓許心素給他收屍吧!”
說完,李旦轉身要走,突然像是又想起了什麼,又叫住了自恃得計轉身正要離去的江福祥。
“等一下。這事你叫宗濤去辦。讓他把握好分寸。只要這小子能夠回頭,願意修了許家的丫頭,便不要多爲難他。”
江福祥答應一聲便走了。
俞仁獨自坐車回到港口鎮已是午後時分。眼見離鎮口還有一里多地,馬車突然劇烈的搖晃了一下,然後便停了下來。
“怎麼了?”俞仁把頭伸了出去。
“對不起,小相公。前面有一條溝太寬了,我這馬車過不去。要不,您能不能下車自己走回去?反正路也不遠了。”
俞仁見說,到也沒爲難車伕,便付了車錢,下車向前走。
今天在李家的遭遇,讓俞仁更加心急起來。他準備要早些回國,早些處理好舅舅家的事情,好去找李瑩。通過對李旦的旁觀,俞仁覺得他這位未來的岳丈是一個十足的頑固老頭。
如果不能讓他儘早答應自己與李瑩的婚事,萬一哪天他要是心血來潮,給李瑩挑一個別的人作夫婿,那可就麻煩了。
所以,這一路上俞仁都在想,要怎麼儘快找人把他餘下的那一船棉布給賣掉。哪怕是便宜些處理,也可以。就只怕許心素他們的貨一時處理不完,等他們不知要到什麼時候。
這樣的一邊走,一邊想着心事。
突然,俞仁感覺到前面有人攔住了自己。俞仁擡頭一看,果然見一個穿着日本和服的男人正雙手抱着一把長刀,站在自己面前。
俞仁也不在意便打算繞道過去。可是,這個男人卻跟着他,始終攔在他的面前。
俞仁這才知道,原來這個男人是專爲自己而來的。
“兄臺請讓一讓。”俞仁開口道。
“想要從我這兒過去,要麼勝過我手中的劍,要麼就從我的胯下鑽過去!”男人傲慢的道。
俞仁心中暗罵一句,“奶奶的,哪來的這麼一位二哥啊!你想當屠夫,老子還不想當韓信呢!”
於是,俞仁忍着性子,勸道,“不必了吧!咱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沒事在家種種地、喂喂豬什麼的,多好。要是你願意玩刀,可以回去劈柴啊!這樣多好,既陶冶了情操,又沒有任何的危險性!”
那人聽俞仁居然勸自己回家餵豬,不由的大怒。見俞仁又要從他身邊繞過去,便伸手用刀鞘在俞仁的腿上拍了一下。
俞仁本無防備,與這人相隔的又近。被他措不及防的一刀鞘,正好打在腿上,俞仁不由的身子向前一撲。
還好俞仁反映的快,及時伸手支了一下地,這纔沒有摔倒。可是腿上捱了一劍鞘,雖然不重,卻也是火辣辣的。俞仁不由的也怒了。
“你這人有病吧!沒事學什麼俠客!再說了。就算你想學俠客,也不用找我啊!我又不是俠客。你沒見我身上連刀都沒有嗎?”
那人卻二話不說,把手中長刀向俞仁一丟。俞仁條件反射的便伸手接住了。這才發現,此人手裡還有一把一模一樣的日本倭刀。看來,此人是早有準備,而並非偶然。
“我說,咱們又不認識。這鎮上這麼多人,你幹嘛非找我的麻煩?”俞仁問。
“打贏了我手中的長刀,我便告訴你。”那人說着,將手平擡,用連鞘的倭刀遙指着俞仁。
俞仁只看了此人這一招起手式,便知道這是一個非常利害的對手。他暗暗後悔,前陣子有空時,沒有把自己書房裡的那本他叔祖所著的《劍經》拿出來好好練一練。
現在碰到這樣的高手,俞仁知道就憑自己的那十招自創的乾坤十節,只怕很難應付的了。
不過,讓俞仁放心的是,這人看上去並沒有多少的惡意。如此,輸贏倒也無所謂。那就打吧!俞仁非常乾脆的抽出倭刀,使出他的乾坤十節,劈頭便向對面的年輕人砍過去。
年輕人沒有還手,只是舉刀輕輕的一挑,便化解掉了他的第一招,而腳下的步子,連動也沒動一下。
“我給你十招的機會。這十招我只守不攻。你要是能在十招之內將我逼退半步,便算是我輸。”年輕的自傲的道。
這樣的結果原本就在俞仁的意料之中。只是沒想到此人對自己的這一招能夠化解的如此輕鬆。俞仁的血性也被他給激起來,他還真不相信這小子能夠不動一步便可以將自己的十招全數化解了。
“好!”俞仁叫了一聲,便舉刀又衝上去。
可是,在這個年輕人的面前,俞仁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六七歲的孩童面對着一個成年人。無論他怎麼努力,卻始終無法讓對方後退半步。無論自己的刀勢如何兇猛,此人都只是輕輕的一挑一帶,便化解掉了。
到的第十招時,俞仁突然拋下了手中的倭刀。“算了,我承認不是你的對手。要殺要剮,由你吧!”
那年輕人見俞仁自動認輸,不再逞強,倒也沒再爲難他。他也將刀收歸了鞘中,然後向俞仁道,“既然你認輸了,那就要按我的吩咐去做。你現在馬上回去,把你夫人給修了。”
俞仁一愣。“爲什麼?咱們比劍,幹她什麼事?”
突然聽到這樣的要求,俞仁實在有些莫名其妙。在俞仁的意識裡,老婆自然指的是李瑩。雖然還沒過門,但在心裡,她早已是他的老婆了。
“沒有爲什麼。如果你敢不做,我保證你不能活着離開平戶島。”年輕人說完這話,再也不看俞仁一眼,只是用腳輕輕勾起被俞仁拋在地上的倭刀和刀鞘,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俞仁暗罵一句莫名其妙,也轉身向鎮上去了。
那年輕人向着平戶城的方向走不多遠,便見江福祥趕着一輛馬車迎了上來。
“怎麼樣宗濤?”
“話我已經帶到了。至於他做不做,我就不知道了。”那個被稱作宗濤的年輕人說着話,登上馬車,鑽進了車裡。
“你跟他沒動手,他便這麼乖的聽了你的話嗎?”江福祥問。
“動了。我讓了他十招。十招他都沒有能讓我退一步。所以他就認輸了。”
“原來如此!”江福祥說完這話,面上突然露出一絲狠色。
兩人的馬車向前趕了約有兩三裡地,車內的宗濤突然輕叫一聲,“這、這是怎麼回事。我、我怎麼感覺身上越來越沒有力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