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農民軍小頭領的嘍囉全都倒在了血泊中,還有後面的三個也是捂着胸口,大腿的傷口淒厲的嚎叫着。
沒有衝鋒槍的時代,這個距離,還真沒什麼火力能猛過宋青書的雙左輪,就算後世太平洋戰爭中,日本鬼子的大規模刺刀衝鋒,也是敗在美軍的集羣左輪手槍之下的,宋青書說殺就殺,連着滅了五個人,那股子兇悍,看的其他農民軍都是傻了。
又是好一會,忽然一個少年聲在後面憤怒的嚷了起來:“土賊殺我將士,你們就這麼眼睜睜看着?殺了他!”
似乎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上百農民軍呼啦一下就圍了過來,眼看這個架勢,趙二蛋也是在後頭跟着嚷嚷起來:“這些外人都騎咱伏牛山脖頸拉屎了!還不他孃的跟着大當家的幹了他們!”
這麼一說,附近的男女老少也是呼啦一下全圍過來了,打仗不見得有用,可這鬥毆他們什麼時候落後過?
眼看着好幾百人罵罵咧咧的拎着鋤頭棒子就要幹起來了,冷不防這功夫,外面一聲威嚴的聲音傳了過來。
“可望!住手!”
眼看着戴着氈帽,穿着棉甲戰袍的張獻忠領着十來個騎兵踱步而來,剛剛還虎視眈眈的農民軍一下子跟放氣了的氣球一樣,痿了下去,那個拎着刀,平淡無奇的臉上帶着股英氣勃勃氣質,眼角卻流露出一股令人不舒服氣息的少年很是不甘心的到宋青書面前指着宋青書告狀道:“這個土賊殺了咱們的人,他殺了白眼狼!”
“大哥!”
宋青書也是上前一抱拳,眼睛卻是忍不住往那個少年瞄了幾眼,可望?這廝就是孫可望?張獻忠四大義子第一人,大西軍日後的首領,也是降清的罪魁禍首,歷史的腳步還真是不可阻攔。
“你殺的?”
瞄了一眼腦袋飛出去的倒黴鬼白眼狼,在看了幾眼地上還捂着冒血的傷口哀嚎嘶鳴的農民軍,張獻忠那張更加風霜的黃面虎臉似乎看不出什麼表情來,淡淡的問道。
“沒錯,是我殺的,而且這幾個,我還要殺了。”解釋都沒解釋,指着幾個還在慘叫的農民軍,宋青書也是無比平淡的說着,聽着他輕描淡寫的話,三個受傷的農民軍恐懼的爬過來,抱在了孫可望的大腿上。
“小爺,救命啊!”
“爹?”孫可望亦是焦急的一抱拳。
張獻忠又是看了幾眼,旋即他忽然猛地摟住了宋青書的肩膀,對着周圍圍觀的農民軍高聲叫嚷起來:“看清楚,他,宋大當家的,是老子三弟!咱們軍中的三爺!他的話,就是老子的話!誰惹了他被他宰了,死了也是白死,聽清楚沒有?”
“爹!”孫可望頓時急了,攔在張獻忠身旁一抱拳,然而張獻忠僅僅是瞄了他一眼,又拍了拍宋青書肩膀,小聲叮囑着。
“老三,一會處理完,來找大哥一趟。”
“是。”
聽着宋青書答應,張獻忠轉頭就走了,沒再多留一分鐘,孫可望滿帶嫉恨,狠狠瞪了宋青書一眼之後也是走了,伏牛山的老幼們忍不住得意洋洋的罵了開,另一頭圍觀的農民軍們則是悻悻然的散開了,有人還恐懼的離着遠遠的偷瞄宋青書,剛剛可罵了他,誰知道這位三爺聽到了沒?被他殺了,死了也白死啊!
送走了張獻忠,宋青書其實也鬆了口氣,這年頭,拳頭就是法律,雖然張獻忠是他結拜大哥,之前三兄弟的關係也不錯,可如今張獻忠畢竟是這支六千人,一千騎兵,三千步兵的農民軍頭領了,自己要不表現得強勢點,肯定被吃的死死的,如今,宋青書再也不想把命運寄託到任何人手裡。
“都擡走,把這三人也扔後山雪堆裡。”
對白眼狼三個沒死的手下,宋青書倒是沒再繼續下手,看都沒看他們一眼直接揮了揮手,幾個伏牛山的嘍囉立馬扛着那仨人和幾具屍體,不顧着哀嚎晃晃悠悠就往後山而去,不說山裡的狼,老虎,就這天氣的嚴寒也能要了他們的命,用不到在放一絲心思。
“大當家的,您今個可真威風!”趙二蛋也是湊過來,抱着拳嬉皮笑臉的恭維着,可冷不防,宋青書一個耳光扇了過去。
“大當家的,您……”
臉都被打腫半邊,趙二蛋捂着臉差不點沒沒哭出來,那些得意的伏牛山人也是如同一剎那被澆上了一盆冷水那般,不解的看着宋青書。
“咱們寨子裡的人被欺負了,老弱,女人被別人欺凌了,你們他孃的就這麼眼巴巴的看着?”
“別再有下次,否則老子直接插了你們!”
“知道了,大當家的。”看着宋青書那張冷峻的臉,趙二蛋等一個哆嗦,趕緊鞠躬回答道。
“以後不會發生這事兒了。”又是扭頭回到湯若望身前,宋青書按住了他的肩膀,很嚴肅的保證道。
“願上帝保佑吧。”
被宋青書拖上賊船,現在想下來都下不來了,被折騰的不輕的湯若望也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安撫好洋和尚,宋青書又是踱步到了李裹兒面前,此時這個大胸妞已經恐懼到了極點,死她不怕,可是在衆目睽睽之下被扒衣服,差點被強暴,卻超過了她脆弱的神經忍耐性,看宋青書伸手過來,踢踏着積雪,這妞又是向後拼命縮了縮。
看她這幅德行,宋青書再一次無奈的嘆了口氣,對這女人,他還真生不起氣來,無奈的把自己披風解下去一扔,然後不管這妞怎麼掙扎,宋青書手鐵鉗一樣捏住了她下巴。
“老子饒你一命,所以你的命是老子的!記住了!”
被這麼捏着下巴,被迫看着宋青書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止不住眼淚直流的李裹兒恐懼的費勁直點頭,又是捏着她的下巴向上擡了點,宋青書這才鬆開手。
“行啊你!剛誇完你,勾搭小娘們都有一套了!”
好不容易保持一副裝逼的模樣,昂這腦袋往外走,冷不丁身旁邢紅娘有些氣呼呼的聲音傳了來,扭頭看着她撇着的小嘴,宋青書腦門當即冒出了點冷汗,怎麼把這妞忘了。
還好,人前邢紅娘也知道給宋青書面子,加上李裹兒嫁過來也算的上個既定事實了,白了他一眼,看了半天熱鬧的邢紅娘大大方方猛地走到還縮在雪堆裡的李裹兒那兒,一伸手把她拽了起來,看着倆妞扯着手進了屋子,宋青書可算鬆了口氣。
…………
wWW✿тт kдn✿¢O
這權利的排位在人羣中總是傳播的飛快的,張獻忠沒住窩棚,而是把帳篷紮在了冬獵營小山頭的懸崖邊上,宋青書去找他,就得穿越大半個營地,領着疤臉,宋青書一道這走過去,路過的一些小頭領不論騎兵步兵,見宋青書過來,都是停下手中活計,恭敬地鞠躬道。
“三爺!”
“見過三爺!”
這個稱呼倒是挺提氣的,雖然又丟了老巢,不過宋青書還是有點飄飄然,抱着胳膊僅僅裝逼的點了點頭,這派頭頓時讓那些農民軍更加敬畏,誰都怕被宋青書一刀剁了腦袋。
“老三,你來了!”
聽手下人來報,張獻忠也是迎出了帳篷,這會宋青書可算收斂了點,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抱着拳頭恭恭敬敬的一拜:“見過大哥。”
“行了,哪兒那麼多囉嗦事兒,都等你呢,快進來!”張獻忠這會兒似乎恢復了西安時候那種豪爽,不耐煩的拽着宋青書的胳膊往帳篷里拉。
一個大火堆上吊着個鍋子,鍋裡頭一些野菜外加幾個土豆子在咕嘟咕嘟冒着熱氣,白文選這貨就挨在一旁用馬勺不斷擱嘍着,旁邊也挨着坐着了幾個人,都是農民打扮,挨着火堆烤着火。
拉着宋青書在自己另一邊下首坐下,疤臉直接盤坐在了宋青書身後,指着那幾個長得頗剽悍的村民軍將領,張獻忠很是熱情的介紹起來。
“這老馮,馮雙禮,人送綽號馮二刀,老白你是不用介紹了,****利,人稱三眼馬,還有這四個小子,是老子新收的義子,老大可望你見過了,老二文繡,老三能奇,老四定國,小兔崽子,還不趕緊叫叔!”
好傢伙,後來大西軍幾大臺柱子一多半都被張獻忠找齊了,孫可望很是有些不願意,不過還是領着其他幾個少年一起低頭:“見過三叔!”
“哈哈,大哥,你這幾個義子收的龍顏虎目,倒是各個一表人才,來,叔不能白叫,這是叔賞給你們的!”
其實孫可望都十六七了,宋青書都沒比他大出六七歲來,接着宋青書扔過來的銀裸子,他是更加有點尷尬與不忿,其他三個稍小的孩子倒是沒接過這麼大的銀子,顯得挺興奮,尤其是最後一個李定國,捧着銀子很是感激的叫道:“謝三叔!”
自己義子被很有見識的三弟誇獎,張獻忠倒是也顯得挺有面子的,大笑着一巴掌拍到了孫可望後腦勺上笑道:“都是些大災裡沒了爹孃的小兔崽子,老子看他們可憐,跟着老子混口飯吃,哪兒有老弟你說的那麼好啊!”
又是寒暄了幾句,大家算是認識了,可這時候,一直板着張臉的馮雙禮忽然生冷的宋青書哼哼道:“三爺,早晨咱老馮的兵去林子裡砍樹取暖,讓您老給攔住了,不知道,能不能給老馮個解釋?”
“老三,這樹有什麼說道嗎?爲啥不能砍?”張獻忠也是擰着眉頭看了過來,看着周圍人都是一副樣子,宋青書心頭忍不住冷笑。
敢情兒這是問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