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錢還真少!我這裡還剩下六十萬兩練兵的,不過每名士兵一個月就五錢餉銀和一石米糧,米糧就不說了。光是這餉銀,不計算軍官的,按照四萬人計算,一個月就要二萬兩。二十萬兩纔夠十個月。我這裡出十五萬兩過來,唐冬元你再抽五萬兩來!”唐繼光鬱悶的說道。
“是!”唐冬元猶豫了一下,還是應諾道。
“還有十萬兩,作爲兵餉,足夠支持五個月。四十五萬兩,用於備戰和買糧食,派人到江淮買吧。”唐繼光無奈的說道,這錢啊!真的到了用的時候才發現,不經花銷啊!
“是,那下官告辭了!”唐冬元說道。
聞言,陳良策也反應過來,慌忙拱手告罪道:“末將也告辭了!”
唐繼光一臉疲憊的點下頭,道:“下去吧!”
唐繼光都不大想走了,讓四名健壯的親兵連人帶椅擡了唐繼光回去寢室。躺在了牀上,唐繼光連脫衣服的功夫都省了,直接就睡在牀上。最後還是小澤小心翼翼的幫唐繼光換了衣服,還用溫水沾溼毛巾幫唐繼光擦身。
唐繼光這段時間真的累得很了,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這纔起來。
讓婢女送上毛巾、溫水、牙刷、青鹽梳洗一番後,唐繼光便穿着短打衣服到後院練武了,一通太祖長拳打下來,說不出的痛快。不過麻煩也來了,漢克姆斯求見。
漢克姆斯昨天並沒有到白虎堂,自然不是有意怠慢了。實在是遼陽失陷,導致遼東半島陷入戰火當中。漢克姆斯也唯恐建奴趁機入侵遼東半島附近的幾個島嶼,帶水軍過去看。同時也將當地的遼東難民接送到附近島嶼上,再尋機會送到東江鎮。
接到唐繼光回來的消息,漢克姆斯已經急急忙忙的趕回來了。不過他回來的時候唐繼光已經誰着了,所以今天琢磨着唐繼光應該醒了,便連忙來求見。
唐繼光接過邊上親兵遞過來的白毛巾,擦了擦汗水。也沒有換衣服,就去客廳見漢克姆斯。
“見過軍門!”好歹也在大明當了幾年官,雖然是西方人。但漢克姆斯現在除了膚色外,一舉一動都已經和漢人無異。
“嗯,你找本官有什麼事情?”唐繼光坐下來,問道。
漢克姆斯一聽這話。登時大爲激憤。“軍門,是你下令要抽調十三艘海船的嗎?”
“嗯?有這事情嗎?誰和你說的?”唐繼光有些迷糊了,自己有下過這命令嗎?
“軍門,是唐(冬元)通判和末將說的!”漢克姆斯一本正經的說道。
“嗯?他可是說有什麼用處?”唐繼光似乎有些明悟。
“說是軍門讓他到江淮一帶購買糧食!但是軍門,現在遼東大亂。很多遼東難民都往廣鹿島、大長島一帶逃亡,末將也需要海船巡視和接送難民到東江!而且東江鎮水師一共也就二十一條海船,其他皆爲舢板之類,不堪一用啊!”漢克姆斯叫苦道。
“但沒有糧食,就算你能夠接一千萬的遼東難民來,拿什麼接濟他們?”唐繼光問道。
“末將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末將的意思是,是不是撥些錢銀來,讓臺灣那裡修造一些海船。而且軍門。現在臺灣都有三十七艘海船了。其中還有兩艘一千五百料的大福船,五艘一千料到一千二百料的福船!除了火炮不足外,末將都比臺灣水師比下去了!”漢克姆斯慢慢說出了心聲。
畢竟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唐繼光現在的重心放在東江鎮。假設唐繼光的勢力是一個國家,那麼這個首都就是東江鎮。首都水師居然不如地方水師,漢克姆斯沒有意見才奇怪。
唐繼光想了想。說道:“這運糧,就交給臺灣水師好了。現在臺灣水師的遊擊將軍是施大瑄吧?”
“是郭懷一!施大瑄是副手。施大瑄現任福建海防兵馬守備!”漢克姆斯糾正道。
“嗯,那就讓施大瑄來負責運糧好了!”唐繼光臉不改色說道。不過心中已經有了主意,有空多注意一下臺灣。不過現在臺灣由燦叔負責,唐繼光倒不怕臺灣會脫離自己手掌心。
再則,漢克姆斯的話也有道理,強幹弱枝還是有些可取的。
“不過軍門,這水師造船?”漢克姆斯依舊不依不饒的喊着要錢。
唐繼光那裡來錢啊?水師不比陸軍,維護費用很高的。別的不提,光是每次出海回來,都要維護一下。每過一段時間,還要進船塢裡面,將海水排幹,派人清洗船底上寄生的海生物。維護的錢不說了,光是這船塢就要不少錢了。
只是漢克姆斯不依不饒,唐繼光最後只能夠答應先撥三萬五千兩過去,修建兩艘一千料的軍艦和三艘五百料的福船。不過因爲錢少,福船隻能夠各自裝備兩門佛郎機銅炮,主要戰鬥力還是靠接舷戰。
一千料的軍艦也是弱化版的,實在是現在火炮基本靠進口。特別是千料軍艦的主炮,可是澳門購買的十磅西班牙加農炮,一門就要二千三百兩。兩門這樣的東西,都足夠修建一艘千料軍艦有餘了。
不過唐繼光沒有辦法,這東西就是這麼貴的,一來是幾乎壟斷。而來則是這玩意是從西班牙本土運過來的,光是繞了半個地球的運費就已經說明了成本。
不過第三天,唐繼光高興了!郭居靜帶着三十多人來東江,求見唐繼光。
唐繼光立刻記起自己和郭居靜的約定了!以後這火炮可就是進口轉國產了!就算不爲自己的銀子着想,武器捏在別人手上,任誰都不會高興了。
唐繼光親自到城門接見郭居靜,也顯示自己千金買馬骨的態度。
郭居靜還沒有進城門就看到唐繼光了,登時驚喜交加,唐繼光這個行動,不就說明了一切態度了。這也讓郭居靜分外有面子,誰說外國人不好面子的?
“小民見過唐大人!”郭居靜笑吟吟的施然一禮。
其他西方人也有樣學樣的施然一禮,雖然有些不倫不類,不過好歹友好的意思也表達了出來。
“郭牧師太客氣了!”唐繼光微笑道。
郭居靜自然不會當真了,拉了一人來。唐繼光仔細打量,只見來人約莫三十到四十之間,之所以會摸不透,那是因爲他有一圈大鬍子,一雙眼睛深陷,大鼻子。約莫一米七,不算高。穿着一件圓領衫,脖子上掛着條白銀打造的十字架頸鍊。
郭居靜給唐繼光解釋道:“唐大人,這就是陸若漢牧師!他不僅僅是一個誠懇的教徒,還是曾經是葡萄牙軍隊的炮兵中尉,出身於擁有上百年鑄造火炮歷史的家族。他可以爲軍門鑄造你們大明這裡的五種佛朗機炮,要塞(千斤)佛朗機炮,八磅以下的西班牙(注)加農炮、長炮、臼炮。”
(注:現在的葡萄牙雖然算是獨立,但因爲國王戰死的緣故。葡萄牙已經被西班牙國王所統治,所以兩國的武器幾乎是一樣的。正因爲如此,郭居靜才介紹是西班牙加農炮,而非葡萄牙加農炮。)
唐繼光兩眼放光了,雖然不能夠鑄造十磅的西班牙加農炮,但這已經差不多了。畢竟主炮也就要那麼一兩門。其實購買火炮的大頭是在那些小火炮身上,一艘千料大船,可是要近二十門火炮的。雖然大部分都是二號佛朗機炮,但一門就已經要八百兩了!十門就要八千兩!
如果自己鑄造,唐繼光估計最多也就三百兩左右,中間差多少錢啊?
正因爲如此,當唐繼光笑吟吟的向陸若漢伸出手,表示要握手的時候。陸若漢不知道爲什麼,感覺自己就彷彿被一頭狼盯上的小羔羊。
和劉榮浩握手後,唐繼光壓低聲音,對郭居靜問道:“這些人都是火炮師?”
“不是!只有二十人是,其中有十三人是小民辛辛苦苦從澳門招募來的,裡面有能力的,一個月要五十兩!能力差的,要二十五兩!”郭居靜說到這裡,有些訕訕然的說道。
唐繼光瞪大眼睛,你.妹!五十兩一個月,虧你好意思叫的,就算你是高端人才,一個紹興師爺,一個月俸祿也不過是**兩而已!好的也就二十兩!這已經非常好了,足夠僱傭上二三個小婢女侍候,一家五口每天不是吃雞肉就是吃魚肉了。
“不行!”唐繼光非常堅決的說道,特別是現在自己沒有什麼錢。
“這……”郭居靜登時爲難了。
唐繼光也不好讓郭居靜爲難,他可是知道這些傳教士能耐很高的。在國內和教派內都有很高的威望的。不過這也正常,沒有一點本領,敢到異國近乎相當於‘開疆闢土’的傳教嗎?通過這些傳教士的關係,唐繼光可以畢竟容易的得到很多西方的書籍、人才、武器。
“這事情本官和他們談!”唐繼光很是善解人意的說道。
郭居靜想了想,說道:“好的!不過我希望可以旁聽。畢竟是我帶來的。”
唐繼光想不到這老傢伙還有幾分責任心,不過唐繼光還是很爽快的點頭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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