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已經行駛了兩個時辰,早已經出了長沙城,而且已經經過了衡州,正以時速五十公里的速度朝着廣州進發。
而車上的幾十位第一批乘客,此時早已經神情有點麻木了,從一開始的興奮到後來的震驚在到後來的不可思議,現在基本上已經處於麻木的狀態。
從長沙城到衡州城大約兩百五十里,但這火車居然只是使用了不到兩個時辰便到達了,幾乎比那快馬都快了。這樣的一種結果,確實是讓這些乘客感覺到無比的震驚,已經深深的將這些官員舊有的思想幾乎都顛覆了。
一個時辰接近兩百里的速度,實在是讓他們感覺到不可思議,在這個時代只有快馬才能達到的速度,現在就看着這樣一大傢伙冒着黑煙,然後就拉着他們這一大堆人跑起來。
最主要的還是他們坐在火車上感受的這種舒適不是騎馬或者騎馬車能感受的到的,你見過馬車一個時辰跑上上百里,然後還能如此愜意喝着小酒吃着點心,大家一起樂呵的談天說地麼?
很顯然,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啊。
因此,大家現在看着坐在哪裡正和宋一鶴談的高興的張翼,心裡面也多了幾分敬畏的神情。同時,這些官員也更想着到廣州去看看了。
當然,要說在職官員忽然間不在自己的地盤上管理地方事務,而跑去了其他地方,這很顯然很不符合朝廷的規矩。只是現在朝廷的規矩似乎在這些人的眼裡,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
更何況,他們這一次出行,可都是奉了張翼這個四省經略使大人的命令出行的呢,所以按照道理來說,他們也不算是違背了規矩。
不過,現在看着張翼和宋一鶴居然能聊的那麼開心,這宋一鶴定多算得上這湖廣的前巡撫,現在居然將現任的湖廣巡撫王聚奎放在一邊,也不知道這王聚奎到底會怎麼樣想呢?
所以,一些官員都多看了幾眼正坐在一邊的笑呵呵和周圍的幾個官員說話的王聚奎,看着王聚奎倒像是沒有絲毫尷尬的,一些官員倒是不得不高看了一下王聚奎了。
“侯爺,良玉敬侯爺一杯。”左良玉這個時候移步上前,看着剛剛和宋一鶴交談完畢的張翼,趕緊搶了一個先,先去給張翼敬酒。
張翼微微意外,倒是笑了笑,然後道:“哈哈,左大帥客氣了,應該是張翼敬左大帥一杯酒。”說完,張翼便是笑了笑,舉起酒杯。
“不敢不敢。”左良玉連忙舉起杯子,苦笑了一下道:“侯爺就不要說笑了,良玉哪裡敢在侯爺面前稱呼爲左帥,叫我良玉就好。侯爺,良玉先幹爲盡。”
說完,這左良玉便是舉起一杯酒,然後一飲而盡。
張翼笑了笑,看着左良玉自己也喝了一杯酒。以前在武昌的時候他雖然沒有見過這左良玉,但倒是和左良玉做過交易的,賣出過數千之步槍給他。
左良玉年紀四十來歲,身材高大魁梧,力大過人,以前就被人稱之爲“紅臉大漢”。雖未曾上學,但聰穎過人,自幼習學武藝,尤善弓射,嫺熟左右開弓。從軍後更有用武之地,加上他多智多謀,很快晉升爲遼東車右營都司。
或許這左良玉懂得經營,從遼東調回關內之後,靠着鎮壓農民起義,不斷的擴大部隊,一步步升爲大帥,不過升爲大帥之後,升爲大帥之後這左良玉倒是日益驕橫跋扈,擁兵自重,要不是張翼現在做的比他還嚴重,或者這大明朝最大的軍閥擁兵自重的人就是左良玉了。
張翼看着這個剛剛在朱仙鎮大敗,幾乎斷送了明朝最後的生機,不得不說,這左良玉算起來還算是大明朝的罪人了。
“怎麼了,看將軍臉色有點不好,是不是這火車讓左將軍不舒服了?”張翼看着左良玉問了一句。
“啊,沒有,這火車很舒服,都讓良玉感覺到自己似乎在做夢了。”左良玉連忙搖着頭道。“良玉做夢都沒有想到,這天下居然還有着這樣的器物,居然可以一個時辰上百里以上,真是太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了。”
“哈哈,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嘛。以後還能讓左將軍見到更多你不可思議的事情還多着呢。”張翼哈哈一笑之後,隨即看了看左良玉問道:“那左將軍這臉色是爲何?”
“哎。”聽到張翼的話,左良玉只能嘆了一口氣道:“侯爺有所不知,良玉的將士現在都已經斷糧了,良玉都在爲這件事情愁苦呢。”
張翼聽着這左良玉的話,心中頓時明瞭了,笑了笑道:“呵呵,這樣啊,不過這些事情似乎我不好插手管吧,你應該找王大人,我現在主管江西征討事宜,皇上雖然委任我爲四省經略使,但你也知道,這只是一個虛銜,管不了事情。”
左良玉臉色微微有些難看,原本還想和張翼說說話,指望張翼能救濟一下自己的軍隊,現在聽着張翼的口氣,似乎打算撒手不管這事情。
正當左良玉有些失望的時候,張翼又道:“當然,既然同朝爲官,左將軍現在需要救急,我張翼能幫助還是要幫助的,這樣吧,等到廣州的時候,我看看能不能在廣州爲左將軍籌集一車糧食,到時候讓火車爲將軍送到長沙來,然後從長沙在運到武昌去,這一火車應該能拉上二三十萬斤糧食,另外呢,我在另外贈送將軍二十萬華夏幣作爲糧餉。”
左良玉聽到張翼的話,臉色終於緩和了許多,看着張翼也變得更加客氣了,連忙道謝道:“那就多謝侯爺了,侯爺這真是雪中送炭,良玉沒齒難忘啊,以後侯爺要是有什麼需求,只要知會良玉一聲,良玉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哈哈,左將軍客氣啦。”張翼哈哈一笑,其實對這左良玉雖然沒有太大的好感,但也不會有着太大的惡感,這人也不過是乘着明末大亂乘勢而起的軍閥之一而已。只不過這樣的人在這時代,註定也只是輝煌一時,不可能一世富貴。
“另外聽說左將軍的軍隊在朱仙鎮損失比較大,我張翼在另外贈送左將軍三千支火器和一批彈藥,到時候一併運到長沙來。”
張翼的這話總讓左良玉臉色動容了,原本張翼肯出手相救,他心裡面對張翼便多了幾分好感了,現在張翼居然還打算免費贈送一批火器給他,怎麼不讓他激動起來。
朱仙鎮一戰,幾乎讓他丟了從張翼哪裡購買來的大部分火器,而見識過張翼那些火器的厲害之後,這左良玉對火器也是特別的看重了。只是現在他那裡還有錢在買火器,現在張翼居然免費贈送,倒是讓他十分感激了。
“多謝侯爺,侯爺,以後有什麼需求,直接召喚一聲良玉便可。”左良玉臉色微微激動,原本的紅臉此時更加通紅了,舉起一杯酒再次道:“侯爺,良玉再敬侯爺一杯。”
說完,便是一飲而盡。而張翼只是笑了笑,點點頭。至於坐在一邊的宋一鶴則是一直靜靜的看着這一切,心裡面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火車噗嗤噗嗤的吐着黑煙白氣,在山從平原上一路疾馳着朝南而去,翻閱過了南部的山區之後,火車已經進入廣東地界,而這列火車上的乘客似乎也有些疲乏,靠着軟沙發開始假寐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火車鏗鏘的一聲剎車停下來的時候,車上的乘客被驚醒了,然後看着火車外面天色已經暗淡了下來。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咱們現在是到那了?”湖廣巡撫王聚全揉着眼睛,看着身邊的人問道。
“各位大人,咱們現在已經到廣州了,侯爺已經下車,現在請各位大人下車吧。”站在火車車門的李定國看着那些紛紛醒來的乘客,一臉平靜的說道。
“啊,到廣州了?”聽到這李定國的話,衆人這個時候紛紛清醒了起來,然後相互問着現在是什麼時候,得知此時纔剛剛過了七個時辰,一天的時間都還沒有到,臉色再次變得極其好看起來。
不到一天就從長沙府到這廣州了,那不是說一天就可以到武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