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我就是,我就是!”
張疤子見到這樣的一名滿洲高官喝問,一臉驚吒的他,急急跳下馬,一邊嘴中連聲應道,一邊快步跑了過來,謙恭地在額弼綸馬前打扦下跪:“在下張疤子,是這隊漢軍的頭目,不知各位主子專程來此,卻有何事?”
額弼綸看了看喀喇木一眼,喀喇木會意,立刻用生硬的漢語說道:“張疤子,你等聽好了,現在譚泰主子,收到徵明統帥的緊急命令,要準備全軍集合攻打懷來衛,爾等速速回歸鎮邊城所,聽侯安排,不得有誤!”
張疤子一愣,忙問道:“那我軍搶獲的財貨與百姓,該如何處理?”
“軍務緊急,還帶這些財貨百姓作甚,立刻就地放了!”武壯在一旁,皺着眉頭大聲喊道。
聽了武壯這句話,張疤子簡直不相信自已的耳朵。
不是吧,自已辛苦搶掠來的財貨,竟就這麼放了?
這可真是捨不得啊!
見張疤子一臉震驚與不捨之色,喀喇木縱馬衝過去,狠狠地幾鞭子抽了下去,打得張疤子嗷嗷慘叫。
“主子們說的話,你這條漢狗,他孃的聾了麼!”
張疤子捂着頭,一臉討好的笑容向着喀喇木連連致歉,然後急忙衝着一衆愣住了的漢軍大聲吼道:“你們還愣着幹什麼!主子們都發話了,速速棄了財貨放人!”
一衆漢軍,立即手忙腳亂地解開財貨與百姓,生怕手腳慢了的話,滿洲大爺會不高興。
那些被放開的百姓們,見清軍竟突發善心放了自已,個個呆若木雞,簡直被眼前的一切弄糊塗了。
清軍竟會放了自已,這莫非是太陽出西邊出來了?
直到他們看到這些漢軍垂頭喪氣地離去,那些滿洲騎兵也縱馬疾馳離開後,這些百姓才知道,清軍是真的放了他們,頓時人人喜極而泣,互相道賀,然後紛紛搬回屬於自家的財貨,返回村中而去。
武壯額弼綸等人,率着騎兵們在鎮邊城所的村鎮中,四處打馬飛奔,向下鄉擄掠的清軍傳遞緊急回城的軍令,到了深夜之時,他們已走完了鎮邊城所附近差不多一大半的村鎮。
到目前爲止,總共有500多名漢軍,600多名蒙古兵被通知到,行動進行到相當順利,沒有任何一股清軍,發現了武壯和額弼綸的隊伍是明軍假扮。
縱有一些懷疑者,當他們看到,譚泰最親信的隨從喀喇木也在隊伍中時,頓是疑慮全消,皆老老實實地放棄了擄獲的財貨與百姓,乖乖地返回鎮邊城所而去。
只不過,到現在爲止,那外出擄掠的滿洲正黃旗部軍兵,還沒通知到,只能等到明天,再去其他村鎮中尋找他們了。
武壯等人在一座荒村休息了一晚,次日天亮後,繼續前去昨天未去的村鎮。
在又陸續叫回了數百名漢軍和蒙古兵後,武壯這隊假冒的清軍騎兵,在臨近中午的時分,纔在一個名叫侯家集的大村子裡,找到滿洲正黃旗的5百軍兵。
此時,這5百名正黃旗滿洲兵,已基本結束了對這侯家集的擄奪,從一片廢墟屍首縱橫的村莊中,押着大車小車的金錢財貨,以及一長串多達六七百人的被俘百姓,大股小股的清軍,正喜笑顏開地從村子中離開。
“甲喇額真達紮在哪?速速讓他出來見我!”
武壯率一衆騎兵,衝到剛出村頭的清軍前,喀喇木立刻向着一名小軍官模樣的正黃旗滿洲兵,大聲喝道。
這名小軍官一臉驚疑地望着風塵僕僕趕至此地的喀喇木等人,然後猶豫着指指村子中的一幢三重院落的大宅子,囁嚅道:“喀喇木主子,達扎主子他,他還在裡面快活呢。。。。。。”
武壯、額弼綸、喀喇木三人互望了一下,武壯臉上,頓時浮起厭惡之色。
隨即,三人率領着騎兵們,真接縱馬來到了這幢大宅子外。
喀喇木領着武壯與額弼綸兩人,讓隨行的騎兵在外等候,便欲朝宅子中闖入,這時,達扎的親隨護衛,趕緊過來阻攔。
“喀喇木大人,我家主子他正在。。。。。。”
“啪啪!”
兩記清脆的耳光,喀喇木咬着牙,手中下了狠勁,打得這名護衛嚎叫着捂住臉滾到一邊。
“狗奴才,好狗不擋道,下次記清楚了!”
喀喇木大罵着丟下這一句話,然後立刻帶着武壯與額弼綸直入內堂而去。
此時,內堂的臥室內,甲喇額真達扎,下身脫得精.赤.條條,他越過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一臉淫.笑地向一名地主小妾模樣的少婦撲去。
貪圖這名少婦美色的達扎,當着這家地主一衆人等,就要強.奸她,被這家人苦苦哀求阻攔,達扎怒從心頭起,將這家人全部就地殺盡,再開始行**之事。
哀怮欲絕的少婦嚎啕大哭,拼力反抗,卻被有如野獸一般的達扎,一件件地扯去衣裳,全身上下,只剩一件鮮紅的肚兜,緊繃的肚兜裡面,兩個潔白的球體若隱若現。
達扎眼冒淫.光,他吼叫着欲把婦人身上這最後的摭羞衣物扯下,沒想到,就在這時,臥室的門,被砰地一聲踢開了。
達扎大怒,他猛地回頭,正欲開口大罵,卻見是喀喇森,帶着兩個身正黃旗盔甲的陌生人,一臉嚴肅地大步闖入。
達扎感覺渾身的慾火,彷彿被當頭澆了一瓢冷水,胯下的物件那昂揚的勢頭,亦迅速消解。
這喀喇木,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那少婦趁達扎愣神之際,趕緊抱起衣物,摭住身體,縮在牀角哀哀哭泣。
“達扎,現在我軍已接統帥揚古利大人之令,全軍集合,準備進攻懷來衛城。現我等特來通知爾等,立刻放棄擄掠,全軍返回鎮邊地所,等侯下一步命令,不得有誤!”
喀喇木冷冷地,對正一臉尷尬地穿着衣物的達扎,大聲下令道。
達扎一臉驚訝之狀,他皺着眉頭穿好褲子,兩顆淡黃色的瞳仁環視了一下武壯與額弼綸兩人,臉上卻浮起濃重的懷疑之色,他以一種質疑的地語氣問喀喇木道:“喀喇木,這二位是誰,某家從未見過,卻是何人?”
喀喇木眼睛一眨,低聲道:“這二位是從揚古利大人處,來我部傳達軍令的,你自然不認識他們。”
聽喀喇木這話,達扎卻大笑了起來:“喀喇木,看這二位,皆是甲喇額真盔甲打份。只不過,揚古利大帥處,那些正黃旗甲喇額真們,某家卻是相熟,卻爲何從未見過這二人?!”
喀喇木臉色繃緊:“達扎你什麼意思?你敢懷疑譚泰主子的軍令麼?”
達扎臉色同樣繃起,他冷冷道:“譚泰大人的軍令,某家自不敢懷疑,只是這二人,實是可疑的很,不由得某家不懷疑!”
達扎頓了下,擡起頭,兩顆淡黃色的瞳仁中,已是狠光直射,他對臉色微變的喀喇木大聲道:“喀喇木,這二人到底是何來歷,你快給我說清楚!不然,可別怪我不聽軍令了!”
喀喇木嘴脣哆嗦了一下,這時額弼綸微笑着走上前來,以一種極爲和氣地態度,對達扎說道:“達扎,你不是想知道我二人是誰嗎,我現在就告訴你。”
“唔,你快說。。。。。。”
達扎言語未說,額弼綸已是刷地抽出腰刀,狠狠地朝達扎脖子砍去,一邊沉聲喝道:“達扎,我等明軍是也,現在,你可以死個明白了!”
達扎的頭顱沖天飛起,脖腔處鮮血狂飆,不知道他在生命瞬間消失的這一刻,有沒有聽清額弼綸的話語。
見到達扎被殺,屋內的少婦,嚇得高聲尖叫起來,一個勁地朝着牀角縮去,眼神極度恐懼。
這時,達扎的幾名侍衛,在屋外聽到臥室內少婦的尖叫,立即急急衝了進來。
當他們看到,那倒在地上,猶在噴血的達扎的無頭屍體時,每個人都不覺打了個寒噤。
這,這是什麼回事?
喀喇木直視着他們驚恐的眼神,冷冷地說道:“你等休驚,達扎拒不服從軍令,已被我等所殺,卻與你等無干!”
侍衛們臉色頓緩,他們齊齊嗻了一聲,便快步退去。
這時,縮在牆角的少婦驚異地看到,剛剛殺人的這幾名清軍,似乎都對她沒有任何興趣,他們中的一個,拿起猶在滴血的達扎頭顱,三人一同大步離去。
少婦一臉驚怖迷茫,呆坐牀角的她,似乎一直未從剛纔的突變中,回過神來。
武壯等三人來到門外後,喀喇高舉達扎的頭顱,對一衆嚇呆的正黃旗軍兵大喝道:“達扎違抗軍令,不肯返城,我等已按譚泰大人之意,將其斬首。若再有不服者,便如達扎之下場!”
一衆正黃旗滿洲軍兵,人人臉上滿是震怖之色,再無人敢動,隨後,各人聽喀喇木之令,棄了財貨與被俘百姓,隨着武壯額弼綸等人一齊返回鎮邊城所。
至此,除了極少數蒙古兵與漢軍尚未通知到外,全部外出擄掠的清軍,全部皆朝鎮邊城所回返而去。
由於被強令放棄了財貨與俘虜,每支返回的清軍,一路上都是滿腹怨言。
只不過,他們不知道,很快,他們將再沒有當衆抱怨的權力了。
昨天第一個通知到的張疤子漢軍部隊,於今天清晨第一個返回鎮邊城所中。
從東門進入的他們,個個嘴裡都還在不乾不淨地小聲罵着,在全部隊伍入城後,後面的東門城門,便砰地一聲關上了。
隨着一陣刷刷的刀聲,一直在低頭走路的張疤子,忽覺脖子上一涼。
他吃驚地一擡頭,見到旁邊一名蒙古軍兵打扮的的人,正一臉兇相地把手中的順刀,更緊地壓在自已脖子上。
而自已那一百多名漢軍,則是每個人的脖子處,都被迅速地架上了一把鋼刀。
張疤子大張着嘴,頭腦中突然一片迷濛。
這是怎麼回事?
自已不是已遵令回返了麼?
“兄弟,這是幹甚,快把刀收起來,可別是誤會了。。。。。”張疤子言語結巴地對這個蒙古兵說道。
“呸!誰是你兄弟,我們可是明軍,正等着你們這羣魚兒來上鉤呢。”那蒙古兵一臉獰笑,手中的順刀又狠狠地壓了一下。
張疤子脖子上的鮮血,立刻有如幾條鮮紅的小蛇般,蜿蜒爬出。
這時,從隊伍的最前頭,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爾等已中我軍之計,若不投降,立刻處死!”
此人話語一畢,張疤子什麼都明白了。
操,這明軍竟敢假扮清軍,這倒是開天闢地頭一回。
張疤子腦袋轉得倒是飛快,他撲通一聲跪地,大聲道:“我降,我降,各位明軍兄弟,只要能饒得我等性命,我張疤子願率部投降!”
張疤子說完,一百多名漢軍無一人反抗,紛紛扔下武器,跪地乞降。
前面那名明軍軍官,臉上劃過一道輕蔑的冷笑,然後朝旁邊的一衆軍兵喝道:“帶下去!”
當張疤子被帶到和那些先前被俘的漢軍一處,一起關押之時,張疤子以極其懊悔的語氣,對自已輕聲說道:“操,真他孃的自投羅網,悔之何及!”
整整一個白天,身着譚泰的鎏金鎧甲的李嘯,都用一種微笑的神情,觀看着一隊又一隊的漢軍或蒙古兵返回城中,然後被迅速勒令投降,再分別關押入城中各處臨時牢房內。
他旁邊的李浩然,查塔等一衆將領,人人臉上,亦滿是得色。
這種有如用魚簍抓魚一般,誘騙敵軍自已入城送降的感覺,不要太爽。
在突如其來的變故面前,入城的大股小股蒙古軍兵或漢軍,皆被嚇得魂不附體,全部乖乖投降,無一人敢於反抗。李嘯軍的勸降工作,開展得十分順利。
到了晚上時分,武壯額弼綸等人,終於率領500名滿洲正黃旗軍失,返回鎮邊城所中。
朗朗月光下,站在城頭的李嘯,臉上滿是笑意。他下令,讓這500多名滿洲正黃旗軍兵,分批入城,再分別勒令他們投降,以儘可能減少騷動與不安。
這批被騙入城的正黃旗部滿洲兵,在見到自已竟被騙入明軍之手,很多人臉上滿是震驚之色,甚至有不少人嚎啕大哭,不過,卻是悔之晚矣。
終於,半個時辰後,500正黃旗滿洲兵,亦全部順利投降,在四面包圍的明軍的威壓下,無人一敢於反抗。
至此,譚泰部正黃旗軍兵,全部消滅。這樣一來,李嘯軍總共俘虜了滿洲正黃旗軍兵1110人,蒙古兵1065人,漢軍1073人,投降明軍1540人。
這次攻打鎮邊城所的戰鬥,至此,取得了近乎完美的作戰成果。
當夜,心情大好的李嘯,擺開盛宴,讓全軍將士歡飲慶功。
宴後,喝得頗有些醉意的李嘯,返回已佈置好的臥室,纔剛洗漱完畢,卻見喀喇木急急求見。
李嘯忙喚他入內,詢問何事。
喀喇木急道:“李大人,剛剛城外來了揚古利派來信使,說有緊急軍情要稟奏大人!”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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