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以毒攻毒

“李大人,這般傢伙,見得大人已答應赴宴,並不日前去威海衛,皆是滿面竊喜之狀呢。”

前往威海衛派送消息的使者,回到登州城後,面帶微笑地向李嘯跪稟道。

李嘯聽完這名由安全司一名精幹人員假扮的使者,前來稟報的消息後,臉色平靜如水,然後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隨後,李嘯揮揮手,讓這名使者先行退下。

“黃保,你說這世道人心,爲何恁的難測。”李嘯佇外窗外,臉上卻滿是惋惜之色:“本伯本欲寬仁相待,以圖上下相安,豈料這幫掫鳥如此陰狠毒辣,定要自取滅亡,奈何奈何。”

在他身邊的一把椅子上,已升爲安全部部長的黃保,臉上卻泛起了怪異的笑容。

他向李嘯拱手回道:“李大人,這幫衛所指揮使,個個都是地頭蛇,一心只想保住自已在衛所的土地與權勢。所謂流水的總兵,鐵打的衛所,說的正是這幫傢伙啊。他們在各自衛所上的勢力,可謂盤根錯節根深蒂固,故連那原登萊總兵陳洪範,亦不願意招惹這些世襲的土霸王們呢。”

黃保頓了頓,繼續說道:“只可嘆,人心不足蛇吞象,這般傢伙真真猖狂放肆慣了,竟然敢向李大人下黑手,實是活到頭了。他們恐怕萬萬不會想到,我安全司滲入其威海衛的安全人員,已然及時偵知他們的陰謀,卻正好給他們來個將計就計,以毒攻毒!”

“很好,好個將計就計,以毒攻毒!彼既不仁,我便不義,這些傢伙既然嫌命長了,想打本伯的主意,那本伯卻正好藉機將他們一網打盡,免費送他們去見閻王!”李嘯臉上,一道猙獰之色,驟然閃過。

。。。。。。

三天後,威海衛城。

清晨時分,便有使者前來,通知威海衛指揮使徐成榮,說赤鳳伯李嘯已到威海衛赴宴,距威海衛不過四里有餘,請徐成榮帶着另外的三名指揮使,一同出城迎接。

得聞消息,徐成榮登時大喜,他略一準備了一下,換了武官常服後,便連忙帶着成山衛指揮使劉知謙,靖海衛指揮使趙順名,大嵩衛指揮使王行道,以及威海衛內指揮同知,指揮籤事等多名衛所官員,一同出城,在西門外一里處,恭迎李嘯的到來。

不多時,西面的地平線上,隆隆的腳步聲與馬蹄聲,混雜在一處,遠遠望去,煙塵大動,卻似有大股兵馬前來。

很快,徐成榮等人看到,竟有約600名全身皆着重甲,有如機甲怪獸一般的步兵,人人手着執着諸如虎刀、虎槍、長柄挑刀、重型軍鐮等碩大武器,列着整齊的隊伍,向自已的方向快速奔來。

而在些步兵的身後,則亦有約600名人馬俱着精鋼重甲,人人手中皆持粗長的騎槍,充滿了一種凝重的威壓感,有如微型坦克一般的重騎兵。

在這些重騎兵之後,竟然還有身着韃子正白旗盔甲的披甲騎兵約900人,亦排成整齊的縱列,沉默跟行。

而在兩種騎兵之間,則有穿着閃亮鋼甲,頭戴纓盔,手執閃亮厚實的精鋼騎刀,身上皆系鮮紅披風的護衛騎兵約100人。

這些護衛騎兵們,則護衛着一名身着亮銀色精鋼鎧甲,頭戴八瓣鳳翅纓盔,腰繫蠻獅青玉帶,足蹬包銅護脛戰靴,身系鮮紅織花披風,騎着一匹全身墨黑,卻四蹄雪白的高駿大馬的雄壯將領,昂然而來。

遠遠看去,這名將領,胸前那澈如湖水的掩心鏡,映照着熾熱驕陽,熠熠閃光。他頭上的高高紅纓,在陽光的照耀上,有如一團歡快跳動的紅色火焰。

這名將領,應該就是李嘯了。

只是此時,徐成榮與其他三名指揮使,皆是瞬間變了臉色。

怎麼回事?

不是說,那李嘯只帶些須護衛前來麼?如何帶得恁多精銳兵馬?

四名指揮使惶然互相對望,每個人都從對方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已驚慌失措的模樣。

眼見得李嘯的精銳兵馬沉默逼進,徐成榮憑直覺,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危險,正向自已撲面而來。

不妙,定是自已那誘殺李嘯的計策泄露了,這廝才這般興師動衆前來問罪。

一股莫名的寒意,從徐成榮頭頂傾注到了腳尖。

“我等計策已泄,速速撤回城去!”徐成榮嘶聲大吼,轉身便朝西門扭頭狂跑。

另外三名本已驚恐不安的指揮使,聞得徐成榮此話,人人臉上滿是震驚與懊悔之色,亦再不猶豫,紛紛掉頭回跑。

其他的一衆如指揮同知,指揮僉事等人,見主將後逃,亦紛紛掉頭,跟隨着逃跑。

由於爲了體現恭敬態度,徐成榮等人皆是步行出城迎接,以便到時方便爲李嘯牽馬執蹬,而此時跑得肺都快炸了的他,心下極度後悔當初怎麼不騎馬出來。

一衆威海衛官員,亦是紛紛撒丫狂跑,此時的他們,人人只恨爹媽少給自已生了兩條腿。

想跑,沒那麼容易!

一衆正白旗騎兵,口中發出捕獵野獸的尖嘯,從左右兩翼,快速奔出,在徐成榮等人不過跑了二百來步之時,便從兩面將他們團團兜住,圍在中間。

一柄冰冷鋒利的虎刀,橫擱在徐成榮的脖頸之上。

徐成榮下意識地想扭過頭去,那柄虎刀卻立刻更加兇狠地靠了過來,鋒利的刀刃將徐成榮的脖頸割開,鮮血如小蛇一般蜿延爬出。

感受到脖頸處傳來的巨痛的徐成榮,不敢再動彈,他顫慄着斜眼上望,看到這名將虎刀壓在自已脖子上的騎兵,卻是一副標準的滿洲韃子模樣,臉色猙獰而兇暴,徐成榮嚇得嘴脣直哆嗦,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好傢伙,這狗入的李嘯,竟連韃子也能收入軍中,讓這些韃子也能甘心爲其效力,此人真真手段了得!

咳,自已怎麼就一時糊塗油蒙了心,竟想去圖謀這般強悍能戰的李嘯,這簡直是自尋死路啊。

徐成榮心下,已然悔恨無及。

其他的三名指揮使,除了大嵩衛指揮使王行道尚且強作鎮靜外,另外的成山衛指揮使劉知謙,靖海衛指揮使趙順名,皆是顫慄不已地伏跪着,一臉悔恨之狀。

其餘的官員,亦是紛紛跪地,有不停哭泣者,有哀聲求饒者,甚至還有瀰漫開來的人體排泄物的惡臭味,讓一衆圍住他們的正白旗騎兵,人人臉上滿是鄙夷與厭惡之色。

此時,遠處的威海衛城上,那些巡邏的衛所軍兵,見得眼前突發變故,個個嚇得臉如土色,急急地關上了威海衛城的大門。

很快,李嘯率着全體軍兵,策馬來到了被圍徐知榮等人之處。

見得主帥李嘯過來,將徐成榮等人團團包圍的正白旗騎兵,分開一條路,讓李嘯帶着護衛騎兵進入。

李嘯的坐騎,在離這些跪成一團的威海衛官員的五步開外站定。

“哪個是徐成榮?”

李嘯的聲音,平靜而冰冷的響起。

徐成榮渾身一顫,遂硬着頭皮膝行而前,拱手而道:“末將便是威海衛指揮使徐成榮,特來此恭候赤鳳伯大駕光臨。“

李嘯冷笑起來:“原來你就是徐成榮,本官率衆前來赴宴,你卻爲何一見我等,不來迎接,反而轉頭逃跑啊?”

聽了李嘯這滿是揶揄的話,徐成榮臉上羞躁不堪,他喃喃道:“下官見大人兵威鋒銳,不覺心生畏懼,便想先退回城去,整頓城池,再恭迎大人入城。”

徐成榮這話說完,李嘯尚未回答,旁邊的護衛隊長李浩然便怒聲大喝道:“呸!徐成榮,你這無恥小人,分明是你見赤鳳伯親統大軍前來,乃心知毒計已被識破,便想退回城中固守,這般騙鬼謊話,還說得這般冠冕堂皇!”

李浩然說完這話,又大聲地將他們那誘殺李嘯的陰謀當衆說了出來。

四名指揮使,頓時臉如土色。

旁邊的威海衛官員,則是驚恐萬狀。

李浩然說完後,旁邊的成山衛指揮使劉知謙叫起屈來:“大人冤枉啊,我等實心歡迎大人前來赴宴,絕無二心。方纔起身返城,實是恐準備不足,纔打算先行退回城中,整頓城池後,再來歡迎大人的啊。”

趙順名與王行道,彷彿猛然醒悟過來,亦紛紛大聲叫起屈來。

“夠了!”

李嘯阻擊了劉知謙的進一步叫屈,他臉上帶着莫名的神秘笑容,冷冷地說道:“既然爾等沒有作亂,那就請開城門便是。”

李嘯這般下令,徐成榮顫顫起身,無奈地在前頭領路而行。

到了西門外,有如喪家之犬一般的徐成榮,直着嗓子,向城頭連喊數聲,那些驚惶不已的巡邏軍兵,才猶猶豫豫地打開了城門,放下了吊橋。

吊橋一放下,大批的猛虎軍步兵直衝而入。

他們方一進城,立刻就有潛藏在城中的安全司的人員,前來引領,帶着他們直去徐成榮爲李嘯擺宴的酒樓,然後直接衝入包間之中。

見到這些久經戰陣,身上散發着凜凜殺氣,有如機甲怪獸一般的橫行哨軍兵,身上的甲葉嚓嚓作響地大步前來,埋伏在酒樓外的千餘甲兵,以及房間外的五十名刀斧手,皆已嚇得魂飛魄散,紛紛四散而逃。

想逃跑,不可能了。

大批的玄虎重騎與滿州騎兵,已是馬蹄隆隆地四下包圍過來,當場斬殺了幾名逃在最前頭的傢伙,餘者大懼,紛紛跪地求降。

在騎兵們將埋伏甲兵與刀斧手一網打盡之際,衝入包間的橫行哨,業已將李嘯那已擺放了酒水的餐桌上所有的物品,一併打包前來,交給了昂然佇立於馬上的李嘯。

見得李嘯竟把全部的埋伏軍兵與宴席上的酒水皆已帶了過來,四名指揮使此時,皆是面如死灰。

“稟報赤鳳伯,一衆埋伏甲兵與刀斧手,以及從房間搜出之物,皆已帶到,請赤鳳伯審查。”

赤鳳營營長田威,拱手向李嘯稟報道。

李嘯還未說話,旁邊被威逼下跪的甲兵與刀斧手們,紛紛哭叫起來。

“赤鳳伯,饒命啊,我等皆是被迫,方行此無奈之舉啊。“

“赤鳳伯,請饒了小的一條性命吧,小人家中,還有八十歲的老母啊。“

“赤鳳伯,小人知錯了啊,你大人大量,只要饒得小人一條狗命,小人願意給赤鳳伯當牛作馬啊。“

。。。。。。

“別嚎了!誰在嚎老子先砍了誰!且聽赤鳳伯發落便是!“

赤鳳營營長田威,一聲怒喝,一衆哭訴的甲兵與刀斧手,頓是一片安靜。

“你過來。“

李嘯向一名眼中含淚,想哭又不敢的小頭目模樣的衛所軍兵,點了點馬鞭。

那人見是赤鳳伯李嘯叫自已,渾身不覺一顫,連忙起身,來到李嘯馬前,復撲通下跪。

“我且問你,爾等欲謀刺本伯,卻是受何人指使?“李嘯的話語,冰冷而威嚴,此人聽完,渾身又是被澆了冰水般的一顫。

不過,他隨即眼珠一轉,馬上想到現在是個交待揭發的好時機,便立刻手指不遠處的徐成榮,大聲對李嘯說道:“赤鳳伯,小人做這糊塗虧心事,全是受那威海衛指揮使徐成榮所指使啊!大人若不信,這一衆兄弟都可作證。“

此人一說完,地上下跪的衆人皆高喊起來。

“對啊,李大人,就是徐成榮這廝指使咱們乾的!”

“是啊,赤鳳伯,就是徐成榮強逼小人,幹這見不得人昧了良心之事啊。”

“赤鳳伯,都是徐成榮爲了繼續吃空餉,纔對大人使出這般毒計啊。”

李嘯擺了擺手,示意衆人都安靜下來。

然後他扭頭望向臉色蒼白,額頭上冷汗直滲的徐成榮,臉上卻浮起了莫名的微笑。

“徐成榮,這些軍兵,可都說是你指使他們,前來謀刺本伯的。“

李嘯的話語平淡,好象在說一件與自已不相干的事情一般。

“李大人,這,這,在下其實不知情。。。。。“

徐成榮嘴中說着這般含混的話,臉上的表情,卻是有如一個溺水的人,要瘋狂地抓取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

李嘯大笑數聲,也不多說什麼,只是拿起一把做工精緻的酒壺,和一隻精雕細刻的酒杯,仔細地把玩了一番。

李嘯看到,這個酒壺的壺底,貼着一張極小的紙條,上面微不可見地寫了李嘯兩字。

李嘯臉上,笑容頓是更盛。

然後,他從酒壺中,緩緩地往杯中,倒了一杯晶瑩剔透的酒水。

“唉,給本官用這麼好的酒壺,這麼好的酒杯,還有這麼好的酒水,若是不喝,可不浪費了麼?“李嘯用鼻子輕輕嗅了一下杯中芳醇的酒香,臉上卻滿是可惜之情。

“既然徐指揮使不知情,那就是不知者不爲過。“李嘯將杯中之酒,交給一旁恭立的李浩然,然後淡淡地對他說道:“就將這杯好酒,給徐指揮使喝了壓壓驚吧。”

聽了李嘯這句話,徐成榮的雙眼,瞬間瞪大了。

第七百七十章 先滅三國,再來圖你第五百一十五章 緣何效死第五百一十二章 危局突變第三百五十九章 朝廷軟了第六百五十九章 豪格下獄,索尼自盡第四十八章 戰陣第七百二十六章 送人頭的騎兵第四百零八章 有如死神的龍擊炮第三百五十八章 大義之辨第二百六十三章 接收濟州島第十二章 搶馬第三十一章 訓練第一百三十四章 牛刀殺雞第一百八十二章上中下三策第四百六十二章 開封解圍第四百四十六章 新幾內亞平定第二百七十章 以毒攻毒第四百九十五章 議和之議第一百七十二章 後金之亂(二)第一百二十一章 赤鳳衛指揮使第五十五章 奪財第九百四十五章 老汗逃跑,新汗當立第二十九章 雄心第一百五十九章 遼東危局第九百一十五章 勸降失敗,重炮佯攻第七百八十二章 困守孤城,不如逃緬第四百零九章 先破城,再打援第七百四十八章 夜襲出城,集束燒營第八百零四章 四面張網 八方捕魚第一百九十七章 如何封賞第六百四十四章 孤城之困第四百五十八章 合兵一處第六百八十九章 冥頑不靈的下場第三百九十章 混亂攻殺第八十五章 贖買第五百七十六章 壓服追殺第四十八章 戰陣第八百八十章 奇恥大辱的議和第二百四十九章 收降的藝術第五百零七章 敵我皆殺第七百五十章 悔之無及第三百四十章 東海侯第一百零五章 吞狼(上)第四百一十三章 馬尼拉灣海戰第五百二十一章 慘烈近戰第五百六十章 誘敵白狼谷第八百五十三章 木邦城破,殘軍歸降第四百四十二章 公主的命運第五百一十六章 下輩子做你的女人第五百五十七章 一條繩上的螞蚱第六百一十二章 私心暗鬥第一百零七章 憂思第七百五十九章 離間君臣,借刀殺人第七百三十三章 水陸合圍第六百零九章 順治登基第一百五十一章 鐵龍城之戰(五)第六百六十九章 立體絞殺第八百三十章 先東後西,斷不可返第一百零三章 分派第二十一章 追殺第二百八十五章 進京陳情第七百一十章 雖千萬人,吾往矣第二百七十七章 到達瀋陽第八百八十六章 受九錫,滅大順第八百九十一章 獻出陝甘,西域圖存第四百六十七章 公主的秘事第七百八十二章 困守孤城,不如逃緬第五十一章 鬥將第三百五十七章 唐軍之威第二百零二章 眼見爲實第三百三十章 傀儡肝付氏第七百一十七章 斬使獻頭,以促合盟第一百五十二章 鐵龍城之戰(六)第六百一十九章 如不和談,大清危矣第六百一十六章 拼死一搏第一百零六章 吞狼(下)第七百二十九章 危如累卵的武昌第六百四十二章 強擄陳圓圓第一百四十六章 顆粒火藥 震天雷第九百二十八章 月夜勸降第八百三十九章 南下和談,層層加碼第六百零二章 獻堡歸降第九百一十八章 葉爾羌滅亡,兵進準噶爾第七百三十八章 甕中之鱉再難脫逃第一百七十六章 皮島談判第三十六章 玄虎騎、飛鷂子第一百零八章 尋仇第六百八十二章 出乎意料的反攻第五百五十二章 人心散了第二百四十一章 明荷鹿港協議第七十二章 終勝第八百七十章 勸降不成,重炮齊轟第七百三十一章 搏一把再說第三百六十三章 分裂的決策第八百四十八章 巨象衝陣,何人可敵第一百二十七章 三條建議第一百七十九章 五省總督盧象升第七百四十六章 脣亡齒寒 重兵往救第五百一十八章 內城炸開第一百六十九章 佳人本該配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