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領主天下 一百八十三章 論戰
秦國公府，第三進院落的花廳中。蕭毅和謝虎子正在一個石桌兩邊相對而坐。桌面上刻着一副棋盤，上面擺着一些零零散散的象棋。
蕭毅的手邊已經放了許多的紅色棋子，臉上笑的跟天官賜福一般，反觀謝虎子那邊只有幾個小卒子，一臉的鬱悶。
“虎子，趕緊的啊，你再不走，我的馬就要幹掉你的老將了。”蕭毅提醒道。
謝虎子愁眉苦臉的看了半天道：“大人，我實在沒路走了，你又贏了，虎子不是您的對手。
蕭毅哈哈一笑道：“不是我棋藝高，而是你根本心不在焉。想當年我在大學的時候也是個臭棋簍子。”
“大學？大人還在國子監上過學？”謝虎子一愣，問道。
蕭毅沒想到自己一得意忘形就說漏了嘴，淡淡一笑道：“是啊，當年在國子監讀過幾天書。”
謝虎子一臉恍然的道：“我就說大人跟一般的將軍不一樣，斯斯文文，說話也和氣的很，原來真的是讀書人啊。”
蕭毅不敢再繼續這個話題了，只好岔開道：“虎子，李自成那邊有什麼動靜沒有？”
蕭毅一談起正事，謝虎子立刻正襟危坐答道：“回大人，李自成自從佔了寧州之後，除過安置部屬，訓練士兵之外，同時還在招募新兵。而且李自成因爲軍餉不足，又在當地攤派士紳身上攤派軍餉。但是因爲很多人都在李自成大軍到來之前已經逃走了，所以效果不是很好。李自成雖然暫時沒有做出攻擊，但是據我們的探子回報，大順軍最近向南昌方向派出的探馬明顯增多。看來有攻擊南昌府的趨勢。”
蕭毅聞言沉吟道：“阿濟格帶領的那部分韃子如今有什麼動靜？”
謝虎子道：“自從江北的韃子被大人相繼打敗之後，阿濟格便將大部分的兵力收縮到了銅陵，貴池幾個大城內，只留了少量的兵力在外遊弋。另外，阿濟格派吳三桂帶着一支人馬繼續追着李自成的大軍往寧州而去。如今正在通山一帶滯留，既不進攻，也不退守，意圖不明。”
蕭毅道：“李自成想進攻南昌倒是很有可能。自從潼關失敗之後，李自成帶着西安的主力一路敗退，到了武昌又是一場大敗。阿濟格就跟條瘋狗一般緊緊的咬在後面，讓他們根本沒有喘氣的機會。李自成要想東山再起，必須要有足夠的錢糧纔可以繼續招兵買馬。而天下錢糧最富足的地方莫過於江浙一帶了。所以李自成本來的目的應該是一路向東，攻打南京。可現在雖然敗了，但是他仍然不會放棄進攻南京的打算的。”
謝虎子道：“大人的意思是李自成進攻南昌是爲了打通通往南京的道路？”
蕭毅點點頭道：“不錯。但是李自成現在卻不敢輕舉妄動。只要他一動，而且不能立刻攻陷南昌城的話，那麼通山的吳三桂就會狠狠的撲上來咬他一口。李自成現在軍心不穩，他不敢冒這個險，所以南昌城現在暫時還是安全的。
現在整個南方的局勢暫時因爲各方的互相牽制而處於一個微妙的平衡狀態。這正是我當初想看到的局面。我們，韃子，大順軍，還有明軍這幾方勢力互相牽制，只要有一方一動，就會引起連鎖反應，整個南方又會打成一團。只可惜我們現在兵力太少，自保有餘，而進攻不足啊。還是得加緊練兵啊！“
蕭毅又問道：“現在我們知道大順軍的主力撤到了寧州。由高一功，李過帶領的另外一部分的大順軍人馬現在到哪裡了？”
清軍佔了西安之後，除過李自成帶領的一路大順軍外，還有原本駐守榆林，延安的高一功，李過帶領的陝北榆林、延安地區的駐軍匯合寧夏、甘肅、青海的駐防軍經漢中，南下四川，順江而下進至荊州一帶，形成西路大順軍，即後來的“忠貞營”。
謝虎子道：“李過、高一功率領所部由漢中南下，四月間經四川太平、東鄉、達州、夔州、新寧等處進入湖北即西陵峽一帶。經過短期休整後，於六月間率兵東下，佔領荊門州、當陽二城。現在正在修繕城池，操練士兵，有進攻荊州的跡象。”
聽了謝虎子的話，蕭毅沉默了下來。大順軍分兩路南撤，如今李自成那一路李自成被自己派人給救了，已經改變了原本身死隊伍散的局面。但是高一功帶領的西路大順軍的路線卻沒有改變。而且自己知道他們很快的就要攻打荊州了。一旦荊州一下，李自成必然知道他們的消息，肯定會派人聯絡。只要東西兩路大軍合兵一處，那麼李自成的實力將會大大增強。恐怕到時候是整個江南實力最強大的就是大順軍了。到那時，阿濟格，吳三桂也不敢輕攖其鋒了。
如此一來，阿濟格部就不敢輕易跨過江北，自己這邊也就省心了，只要看好江北的韃子就可以了。但是這畢竟只是理想狀態。爲了達到這種狀態，自己得推動一把才行。
蕭毅沉聲道：“虎子，你儘快派人趕赴寧州，告訴李自成高一功和李過的消息。”
謝虎子雖然不解，但是立刻答應道。他知道自己的本分是提供情報和執行蕭毅的命令。
蕭毅端起桌上的涼茶呷了一口又問道：“如今淮安的韃子有什麼動靜沒有？”
謝虎子道：“根據我們滲透進去的人送出的消息，多鐸已經很久沒有公開露面了。而且這些日子韃子一直很謹慎，輕易不會出城。而且明顯派往我們這邊方向的探馬多了很多。”
蕭毅眉頭一鎖：“多鐸好久沒有露面了？這意味着什麼？難道是上次在揚州城下受傷了不成？”
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蕭毅便不去想了，只是吩咐謝虎子再加派人手繼續探查。
至於宿州的韃子，現在也是龜縮不出，也是沒有什麼動靜的。
蕭毅又道：“這些日子城中人流繁雜，可有發現可疑的人嗎？”
謝虎子有些慚愧道：“回大人，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只是抓了一些調戲婦女，打架鬥毆的青皮無賴而已。現在軍統司的人手太少，而且大部分的人手都放到了外圍的刺探軍事情報上，城內的卻是有些力不從心。”
蕭毅知道他說的都是實情，於是笑着道：“我知道你很盡力。人手不足也是事實。這樣吧，我回頭跟劉總兵說一聲，讓你從這次新招的兵丁裡挑選一部分人補充進去。當然，他們就不統一參加新兵訓練了，你要自己組織訓練。至於挑什麼樣的人，由你自己決定。到時候要是再跟我說人手不足，那我可是要用鞭子抽你的。”
謝虎子一聽這話高興的站起來將右手在胸口一碰，激動的道：“多謝大人。卑職一定不會讓大人失望的。”
謝虎子現在變得比原本沉穩了很多，只是臉色依舊是黝黑的。蕭毅看着他比自己差不多低一頭的身高，心中有些欣慰。他從內心還是很欣賞謝虎子的。
又閒聊了幾句，問了下黃志忠最近的表現謝虎子就告退了。
謝虎子一走，蕭毅吩咐旁邊的侍婢將棋盤收拾了，自己穿着一身總督常服正想出去走走。剛走到第一進院落的大堂中的時候便看見一個親衛急匆匆的跑了過來稟告道：“大人，朝廷的聖旨到了。宣旨的劉公公正在府外候着呢！”
蕭毅一聽，這明天就是自己新兵正式測試的第一天，這聖旨還來得真的及時。
蕭毅吩咐道：“請劉公公進府。”
蕭毅現在牛的沒譜了。本來按照朝廷的規矩，迎接朝廷的聖旨不僅要掃灑庭院，而且還要備好香案，盛裝迎接。但是在蕭毅這裡都免了，直接就是蕭毅坐着，劉謙站着將聖旨一念，然後交給他就完事了。
劉謙大概是做太監做的太久了，從大門外一溜煙的貓着腰小跑到蕭毅跟前，笑的那叫一個陽光燦爛啊。
“國公爺，咱家給您見禮了！”說着就是深鞠一躬。
誰見過朝廷的那個宣旨欽差給宣旨的對象鞠躬的，到了蕭毅這兒就都變了。
蕭毅笑吟吟的虛扶了一把笑道：“劉公公，都是自己人了，還來這些虛禮做什麼。倒是每次都要勞煩公公你來回奔波，本督這心裡都覺得不好意思了，回頭我給皇上上個帖子，請皇上下次宣旨的時候換個人過來，好讓公公好好休息一下。”
劉謙忙道：“國公爺，能來您這塊宣旨那是宮裡多少人搶着要來的差事，咱家怎麼會嫌累啊。您要是真的讓皇上把咱家給換了下去，那咱家一定會哭死的。”
劉謙這有些尖細的聲音配合着那肉麻的話語，讓蕭毅一陣惡寒，於是急忙岔開話題道：“公公，這次可是皇上準了本督上次給諸將請封的帖子？”
劉謙笑道：“正是，皇上再怎麼忙也不能將國公您這的大事給忘了呀！國公爺，您看，咱家這就宣旨嗎？”
蕭毅擺擺手道：“不急，這次領旨的人都在軍營中，勞煩公公和本督去一趟軍營吧。來人，備馬！”
蕭毅身下是赤紅如血的赤血，劉謙身下是一匹高大的黃驃馬，兩人身後帶着幾十名親衛向城南大營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