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柱仰天一笑,踞高臨下的他盡顯豪雄之氣,他冷笑道:“抗旨不遵,拿下!”
三百名東廠衛隊齊聲大吼道:“喏!”
米柱馬鞭一指,大聲道:“抗拒者視爲叛逆,就地撲殺!”米柱如此威勢,錦衣衛紛紛退下,他們被東廠欺負慣了,也不多這一次,他們官小地微,纔不會和手執詔獄的米提督作對。
米提督或許奈何不了侯國興,但是弄死他們幾個錦衣衛,那是一句話的事。
再說,侯國興才當了半個月指揮使,有威無德,只會作威作福,剋扣大家的常例,這種人值得爲他賣命嗎?
東廠提督的諭旨一宣,錦衣衛們紛紛道:“接旨!”然後紛紛退開,閃得遠遠的,以示劃分界線。
侯國興憤然發現,身邊的人紛紛棄他而去,就連田爾耕也不例外,只剩下
鐵布衫方天罡、鐵砂掌馬鐵砂、大天飛刀王剛勇、鐵拳神腿馬虎四位他親自招來的手下。侯國興憤怒的向田爾耕道:“狗奴!競敢如此待我?”
田爾耕道:“別的老大,是帶着咱們大家掙錢,只有你,在剋扣兄弟們的血汗錢,這樣的人,誰爲你賣命?”
這句話說出了許多人的心裡話,他們離得更遠了。
侯國興滿臉通紅,他對身邊的四虎道:“四位護着本官去見奉聖夫人,本官保你們一世富貴。”
方天罡、馬鐵砂、王剛勇、孟虎四個人齊聲道:“喏!我等誓死護大人周全。”他們是侯國興招的,靠山就是侯國興,離開了侯國興,他們什麼也不是。
米柱向李天華使了一個眼神,李天華手執長劍,越衆而出,他抱拳道:“錦衣衛指揮同知、東廠掌班李天華,一起上吧!”他對候國興道:“當日升官宴,你不是想見識本官的劍法嗎?現在是時侯了。”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文人相輕,武人也一樣,方天罡早就看不慣裝腔作勢的李天華,什麼狗屁指揮同知,什麼東廠劍神,老子鐵布衫神功在身,刀槍不入,他運起內功,全身肌肉賁發,向李天華道:“來吧!見識一下爺的鐵布衫!”
嗆的一聲,李天華長劍長嗆,長劍化作游龍,疾刺方天罡的雙眼。
他纔不會這麼傻,刺殺對方運功護體的身體,方天罡則暗罵卑鄙,忙向後疾退,讓對方刺中他的眼睛,他必死無疑。
方天罡快退,李天華更快,劍如閃電,方天罡疾退不知背後有人,撞在鐵砂掌馬鐵砂身上止住了退勢,李天華長劍穿目而入,貫穿方天罡的腦袋,餘勢未消,刺中了馬鐵砂的喉嚨。
李天華疾退,劍如天際橫虹一閃,雙手持着飛刀的大王飛刀王剛勇跪在了地上。李天華側身而閃,閃過了鐵拳神腿孟虎的飛踢,長劍向前一挮,然後回劍入鞘,向米柱一拱手。
孟虎一攻失手,正欲一個虎撲撲去,卻發現自己全身力氣盡無,他一撲撲倒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他居然沒有發現,剛纔讓李天華刺穿了心臟。
所謂的四虎,四大高手,就像是紙糊的,就像是站在那裡讓李天華處決,這不是戰鬥,而是一面倒的屠殺,李天華所要做者,就是走幾步殺人,就是這麼簡單。
不但侯國興驚得呆了,其它的錦衣衛也是驚得呆了,這貨爲人,一天笑嘻嘻的,一團和氣,還非的好色,非常爲人不恥,誰知劍法這麼厲害,殺人有如砍瓜切菜,不費吹灰之力。
米柱命令道:“錦衣衛自今日起,由本官負責,有敢抗令不遵者,殺無赧,各官各返其崗,盡心辦事,錦衣衛事本官不在,由同知李天華負責。”
米柱命人剝去侯國興的官服官帽,盡逐他宅子中的下人家丁,讓一百名東廠衛隊在此守衛,任何人不許進不許出,吃食都是叫外賣。
侯國興的人弄死了四位大臣,這可是彌天大罪,裭奪官職,監視居住,只是第一步,最後的處理,還得看皇帝怎麼和大臣們討價還價。
錦衣衛暫時由李天華負責,他眨眼之間連殺錦衣衛四虎,這是威震屑小,無人敢質疑他的權威,田爾耕沒有什麼處理意見,就是官留原職,他在米柱離開後,立即向李天華諛笑道:“聽聞大人喜歡蒸魚,下官七姨太尤擅蒸魚,這便往大人府上送去。”
李天華就好這一口,他眉開眼笑,說道:“老田呀!這如何好意思?”誰不知他好色,尤好人妻,去他府上,還能有什麼好事?
田爾耕陪笑道:“自己兄弟,何必說這些客氣話呢?”
李天華笑道:“卻之不恭,本官便欣然笑納了。”
米柱返回北鎮撫司,門口有一大羣人在此哭訴和爭辯,一錦衣衛校尉正在向他們解釋。
米柱的大隊人馬迴歸,這些人紛紛涌上前來,向米柱哭訴喝罵,米柱不理,任由衛隊將這些隔開,返回官署之後,李鐵回報:“楊、袁、周、顧四位的家人來鬧事,他們要領回屍體,都拒絕在駕貼和驗屍報告上簽字。”
驗屍報告沒有一點問題,但這個駕貼卻是大有理由,侯國興指使錦衣衛捉人時,並沒有什麼駕貼,現在人都弄死了,才補上駕貼,而且駕貼上的逮捕罪名是搬弄是非,口舌招尤,這是休妻的七出之罪,不是可以捕殺大臣的罪名,這也太扯蛋,太侮辱人了吧?家屬們當然不肯籤。
錦衣衛的態度明確,不籤就不放人,雙方就吵了起來,這一點雙方是互不退讓,米柱道:“不要說是死者家屬,就是當朝首輔來了,也必須堅持這一條,不堅持這一條,明日死的,就有可能是我們。”
風起青萍之末,一個妖書案和挺擊案可以在朝中掀起滔天巨浪,現在打殺了四位御史言官,這纔是真正的大事,不知會掀起多大的風浪。
朝廷大臣當然是說他們死於犯顏直諫,爲民請命,是爲正義而死,死於奸臣的打擊報復。
而東廠只能說,大臣因“搬弄是非、口舌招尤”被捕,被前錦衣衛侯國興的刑訊人員失手杖殺,這就是事實。
如果家屬要回屍體,就必須認清這一事實,如果不認清,只好等事情認清才交屍。
米柱道:“葉文仲等人的口供怎麼樣?”葉文仲等人我是打死這些大臣的兇手,葉文仲這酷吏,審的是左光斗,既然左光斗未死,就把楊漣算他帳上,反正這些人都不是好鳥,算不得冤殺。
李鐵道:“他們己認罪,簽字畫押,皆是受稱受侯國興指使,摧迫過甚,限期破案,有他們的家屬在手,這些人不敢亂來。”
米柱道:“黃素尊呢?”
李鐵道:“得人舉報,從他家中搜出黃金百兩,正在東廠審問中,汪文言也移至東廠關押,大人儘可放心。”
米柱道:“持本官名貼去國子監,告訴劉祭酒,不想他弟侵佔人田的事公諸於衆,就讓監生們安於讀書。”
李鐵道:“是。”
米柱道:“命令巡街的校尉們,多巡多走,對於那些聚衆鬧事、圍觀起鬨的,一律驅逐,這些人不是閒嗎?糞廠不是缺人嗎?這些人都往糞廠放。”
李鐵道:“是!”
米柱道:“隱私錄上的人,將其醜事謄抄一扮,送至府上,有哄起鬨,聲援東林黨者,一律揭發。”
東廠由米柱接手之後,派人秘密調查朝中大臣及其家人的情況,許多家族的隱私醜事盡露於東廠之眼,錄於隱私錄中,米柱準備讓之關鍵時刻發揮作用。
李鐵道:“是!”
米柱道:“令傳宣處的人,全力宣傳此事,基調是四大臣內結宦官王安,搬弄皇帝和奉聖夫人的是非,以致口舌招尤,死於杖下。”
宣傳處是東廠的一個秘密部門,他們收買了一大批的市井閒漢,三姑六婆,讓他們散佈一些對東廠和皇室有利的言論。
東林黨掌握清議,自命爲爲民意,那好,東廠就和他們爭民意,東廠說大臣犯顏直誰諫,死於爲民請命,那這幫人就說,爲民請什麼命?民衆百姓得到什麼好處?
當官的領朝廷俸祿,享受百姓供奉,爲民做事不是應該的?難道還委屈了他不成?
另有就是當官的如何如何有錢,家裡的僕人姬妾,如何的多,家中子弟又是如何的風光奢侈等等,都是他們要大力宣傳的。
你還別說,這銀子花得不多,在百姓中影響力卻很大,百姓有了這些信息洗腦,就不會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了?平時被人漁肉,關鍵時刻又被人拉出來當炮灰。
宣傳處的成立,是米柱的一得意之作,在宣傳正面形象的同時,米柱少得給自己一些私貨,讓他們大力宣傳自己的正面形象,比如大力宣傳東廠、米利堅商行旗下的粥廠,現在天時大寒,普降大雪,他們在降雪後出動衛隊,組織民衆上街掃雪,大搞衛生,爲孤寡老人之家加固房屋,贈油贈米。
粥廠則是他們的另外一個舉作,他們在城中十幾處地方開設了粥廠,每天有人有此煮粥,免費發放,此舉是救了不少流浪的人,每年這冬天,那時不凍死餓死一批人,五城兵馬司經常在破廟破屋街邊中拾屍,拉到城外亂葬崗埋葬,今年目前爲止,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