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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來的人叫徐恩直,是個二十多歲的年青人。
他的祖上百年前從徐家分出的一支,當時類似於被趕出門,比較狼狽。
到南京後開始幾代人混的都不如意,只到徐恩直的大伯徐國英,爲了混口飯吃,自己進宮當了太監,慢慢就混出了名堂。
松江的徐家長輩們一看,趕緊又去拉關係,很快兩分支又走動起來。
前幾年,徐國英從司禮監到南京做守備太監,相當於退居二線,養養老就準備退休了。
到南京後開始幾代人混的都不如意,只到徐恩直的大伯徐國英,爲了混口飯吃,自己進宮當了太監,慢慢就混出了名堂。
松江的徐家長輩們一看,趕緊又去拉關係,很快兩分支又走動起來。
前幾年,徐國英從司禮監到南京做守備太監,相當於退居二線,養養老就準備退休了。
這些年他一直照看着徐家,徐家在松江也是風生水起。
這也是徐夫人敢不把丁毅這小小遊擊放在眼裡的原因。
聽到來者不善,徐夫人隱約也能猜到什麼事情。
她不動聲色,很快進入府中,蓮兒和她分開,似乎有什麼事去了。
身後陸續有幾個小娘和家丁跟上,她走在前面,大步流星,完全不像明朝小娘那麼蓮步跚跚。
好幾個小娘要小碎步跑着才能跟上她的步伐。
邊上徐管家一邊小跑,一邊彙報。
“周知府小妾劉氏本月二十日壽辰。”
“五百兩”徐夫人淡淡的道。
“嚴同知女兒下月中旬出嫁。”
“三百兩。”
“大爺昨個說想添個兩個年輕的丫環。”
“買,但不能超過五十兩。”
“三爺欠了利海賭館一百二十兩,利海的人今天早上上門了。”
徐夫人停了下來,臉上表情很生氣,徐管家低着頭,所有人都低着頭。
她猶豫了會,厲聲道:“給利海一百五十兩,告訴他們,以後再敢讓三爺進去,我叫人砸了他們的賭場。”
“小的明白了。”徐管家的頭垂的更低了。
外面人根本想不到,此刻她風風火火,頤指氣使,高高在上的模樣,和剛纔在玉春院與大夥談生意的溫柔,截然不同。
一看就知道她在徐家有絕對的話語權,牢牢控制着整個徐家家族上下。
不多時,她就來到一幢屋前。
有兩小娘趕緊快步跑過去,彎腰低頭,一左一右拉開房門。
徐夫人在門口停了下,臉上擠出迷人的微笑,小心翼翼的往裡邁了一步。
吱,小娘們趕緊把門關上。
大夥們對望一眼,同時長舒一口氣,神情放鬆了不少。
徐恩直看起來二十多歲,年輕英俊,他揹負着雙手,正在看牆上的一幅字。
這幅字正是“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皆是讀書人。”
落款爲石倉居士。
這是石倉居士曹學佺親手寫給徐夫人的。
“好久不見,不知恩直這次到松江府,有何貴幹?”徐夫人笑吟吟的迎上去。
徐恩直聽到關門的聲音便轉過身,看到徐夫人時,眼睛一亮。
徐夫人年近三十出頭,依然保養的這麼好,如此的美豔動人。
“恩直拜見小姑媽。”徐恩直也客客氣氣的叩見。
“坐吧。”徐夫人輕笑道:“你我都是一家人,何必客氣。”
她嘴上說着一家人,心中不以爲然。
她們這支徐家和徐國英的那支,在百年前就不是嫡系。
傳到徐國英後,徐恩直與徐國英又是傍支,兩家雖然都姓徐,其實差不知多少萬里。
徐國英那支,
中間還有入贅過的,所以現在有沒有血緣關係都難說。
但現在雙方相互合作,幫忙,所以拉上親情,自然更好。
徐恩直笑眯眯的坐下,一雙眼睛,上下溜動,打量着徐夫人曼妙的身姿。
和徐夫人一樣,他心裡,也沒把徐夫人真當親人,必竟他和徐國英還遠着幾支。
徐夫人這時端起桌上的茶杯,開始爲他泡茶,很快泡了一杯熱茶,端到他身前。
“恩直嚐嚐咱們松江的特產,壽眉春--”
她剛把茶杯放下。
叭,徐恩直一把抓着她的手上:“這可是好茶吶。”
徐夫人眼中閃過一絲怒氣,飛快的往回一縮,順勢坐到另一邊。
徐恩直呵呵一笑,臉不紅氣不喘,好像剛纔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恩直這次,所來何事?”徐夫人也好像沒發生什麼一樣。
徐恩直端起茶杯,想了想,緩緩道:“是這樣的,這次大伯父讓我來松江,有要求想請小姑媽幫忙。”
“說。”徐夫人乾脆道。
“南京沒什麼油水,大伯父想回京城宮裡,他有個熟人朋友,眼下已經做到司禮監一把手了。”
“但是想回京,需要大量的銀子去運作。”
徐夫人臉色不變,眼中已然有火。
這徐國英貪婪成性,每年爲了維護好和他的關係,松江徐家給銀兩萬兩。
這絕對是鉅款了。
但是這樣,還不滿足。
“要多少?”但徐夫人沒有猶豫的問。
徐恩直伸出一根手指,笑笑。
“一萬兩?”徐夫人暗暗舒口氣,還算能接受。
“不。”徐恩直笑道:“是十萬兩。”
嘶,徐夫人倒吸口冷氣,這下真是臉色大變。
徐家一年賣絲大概十萬斤左右,可以賣到五萬兩左右,另賣絲織品五千匹--一萬匹不等,全年收入大概在十萬到十五萬之間,另十萬畝田中,有七萬畝是種糧米的, 賣掉糧米後,總計全年收入大概有三十多萬兩,聽起來好像不錯。
但徐家養了數千人,還要打點松江官員,再去掉養蠶的成本,種田的成本,徐府自己的開支,一年能存到七八萬兩就算不錯。
每年還要給徐國英兩萬兩。
辛辛苦苦存點錢,眼下他張口要十萬。
這是徐家兩年的存款了。
徐夫人深深吸了口氣,緩緩又吐出來:“這麼多銀子,我一時間,也拿不出來--”
‘砰’她話音剛落,徐恩直重重拍起桌子,臉色陰沉着:“小姑媽,咱們可是親戚,你何必與我說這些話。”
“徐家家大業大,一年賣生絲都能賺幾十萬,更別良田十萬畝。”
“那有幾十萬--”徐夫人道。
又被打斷:“良田十萬畝是真的吧?每畝產糧三石,賣二兩,那也是二十萬兩了。”
“豈能這樣算?這些田都有人種,上交七成給我們而已,我們還要各方打點。。”
“而且有部份種了桑樹,每年維護,都是一大筆銀子---”
徐夫人還想解釋。
徐恩直根本不聽,他站起來,很生氣道:“這是伯父的原話,又不是我想要你們徐家的錢。”
“你自己看着辦吧。”
“伯父說了,十萬兩,一兩都不能少。”
“不然的話,他去不了京城,只能來松江了。”徐恩直陰陰的笑。
最後這話,就是赤果果的的威脅之意。
說罷,他拂袖而起,臨出門時,說給她三天時間考慮,說罷,他滾動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徐夫人,詭異一笑,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