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莽古爾泰支持自己,皇太極大喜,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揮手,做指點江山狀,道:“我意已決,繼續在關內作戰,攻下薊州,兵鋒直指漢狗的京城。”
大汗都決定了,這些大將自然不會再反對,紛紛站起來,道:“唯大汗馬首是瞻!”
皇太極拿出一把令箭,道:“衆將聽令!”
“喳!”
皇太極拿出第一支令箭,遞給濟爾哈朗和莽古爾泰,道:“濟爾哈朗、莽古爾泰聽令,你們率領鑲藍旗和正紅旗騎兵作爲先鋒,立刻出發,兵鋒直指薊州城。到達之後,不許立刻攻城,先砍伐樹木,爲大軍制造攻城器械。記住,切莫意氣用事,立即進攻。”
“喳!”莽古爾泰接過令箭,和濟爾哈朗出了大帳。
皇太極又拿出兩隻令箭,一支遞鑲白旗旗主阿濟格、一支遞給正藍旗旗主阿敏,道:“阿濟格,你率領鑲白旗騎兵,爲大軍左軍,掩護中軍左翼。阿敏,你率領正藍旗騎兵,爲大軍右軍,掩護中軍右翼。立即召集麾下騎兵,立即向薊州出發。”
“喳!”阿濟格和阿敏接過令箭,出帳準備去了。
皇太極看了看幾個主張退兵的大將,拿出令箭,道:“嶽託、阿巴泰聽令,你們協調蒙古聯軍,爲大軍後軍,掩護中軍的後方。”
皇太極這道命令夠狠,直接剝奪了嶽託和阿巴泰的兵權,把他們發配到蒙古聯軍裡面,蒙古人的軍隊,能聽他們兩個外人的嗎?而且後軍是撈到的好處最少,這次進關爲什麼?還不是爲了撈好處嗎?
“喳!”
雖然嶽託和阿巴泰兩人很不情願,但是還是捏着鼻子接了命令,誰讓自己剛纔多嘴,亂髮表意見呢?
把嶽託和阿巴泰兩人發配了之後,皇太極有道:“其餘四旗,皆有本汗帶領,是爲中軍,立即向薊州出發,不得延誤。”
“喳!”還在帳中的大將齊聲回答。
皇太極一道道命令發出,整個後金的營地開始沸騰起來,不多時,一股藍色的旋風呼嘯出營,正是莽古爾泰和濟爾哈朗率領的先鋒——鑲藍旗騎兵。
鑲藍旗騎兵出動之後,後金的大營轟然而動,無數的騎兵衝了大營,向薊州城衝去。
一座堪稱完美的進軍陣營,正緩緩的向薊州城移動。
後金在行動,葉思文也在行動,他帶着一百多個虎威團士兵,拿着鐵鍬,在薊州城城下挖挖補補,足足花了一天的時間,才準備好第一份超級豪華大禮包。
是的,第一份超級豪華大禮包就是遠洋鐵廠生產的地雷,踩上去就炸,犀利無比。
後金騎兵不愧是來去如風的精騎,在正紅、鑲紅二旗折戟沉沙三天之後的黃昏,莽古爾泰和濟爾哈朗率領的正藍旗來到了薊州城下。
看見敵軍來了,葉思文立刻下令所有的士兵上城防守,防止敵軍的突然進攻,薊州城裡的士兵立刻按照事先排好的順序,拿起武器,依次上城防守。
看着遠處的騎兵,葉思文嘴角還露出了一絲笑容,正好用這夥騎兵來試試地雷的威力。
不過讓葉思文失望的是,後金騎兵並沒有立刻發起進攻,而是穩打穩紮的在城外五里的地方那個安營紮寨,並且派兵到處砍伐樹木。
在城頭等着看好戲的馬躍也鬱悶了,撓了撓頭,疑惑道:“他們怎麼不和以前一樣,來到城下就立刻發起進攻啊?”
葉思文道:“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他們不是敵人攻城的主力,而是敵人的先頭部隊,他們的任務也不是攻城,而是打造攻城器械。”
馬躍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說:“先頭部隊就有六七千,那主力豈不是有六七萬。”
葉思文淡淡的笑了笑,說:“據我估計,這次後金把軍隊全部拉到薊州城來了,後金蒙古聯軍一共是二十萬。”
“二十萬!”馬躍不可思議的長大了嘴,“薊州不就一個小縣城嗎?又不是什麼戰略要地,值得他們用二十萬人馬來攻?”
葉思文呵呵一笑,說:“薊州這個小地方當然不值得他們用二十萬人馬來攻。他們是來報仇的。”
“報仇?報什麼仇?”馬躍疑惑了,難道死了“對!報仇。”葉思文點點頭,說,“我忘了告訴你,前兩天的戰鬥,我不小心把後金一位貝勒爺打死了。”
“貝勒爺是什麼狗東西?”馬躍不解的問,他對後金瞭解不是很多,不知道貝勒爺是什麼東西。
葉思文解釋道:“貝勒爺就是後金大汗的兒子,和我們中原的王爺差不多。”
“怪不得啊!”馬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天韃子兵一下子就潰退了,原來是王爺死了啊!真是活該。”
葉思文笑笑,拿起雙筒望遠鏡,繼續觀察敵人的動向。馬躍也學着葉思文的樣子,拿起望遠鏡,裝模作樣的觀察敵情。
兩人看了一會兒,馬躍突然甩開望遠鏡,他有些煩躁的向葉思文問:“葉大哥,我們手上只有六千兵馬,而我們卻要面對二十多萬韃子,難道你就不害怕?”
“害怕啊!怎麼不害怕?”葉思文不可置否的說。
“那你爲什麼還一臉的從容不迫?”馬躍就奇了怪了,爲啥葉大哥臉上隨時都是一副從容淡定的樣子,自己就做不到呢?
葉思文望了望遠處的一個山丘,道:“不爲什麼,因爲我相信我們的兄弟謝威,他每次都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聽葉思文提起謝威,馬躍也撓了撓腦袋,道:“是哦!怎麼謝威還沒有趕到啊!”
葉思文笑了笑,沒有點破,繼續和馬躍觀察敵情。
看了一陣,馬躍突然罵道:“我靠,這羣韃子在幹什麼呢?”
城外的後金大營,一片鬧哄哄的場景,莽古爾泰完全不知道己方的情況全被對方用望遠鏡看得清清楚楚,他此時正在大聲的訓斥士兵呢。
大冷天的,莽古爾泰不準士兵們住在生着火的營帳裡,反而把士兵們趕營帳,讓士兵們鑽進營帳旁邊的樹林裡,剛下過雪的樹林特別冷,若不是後金人從小生活在苦寒之地遼東,此時恐怕已經被凍死了。
還好皇太極對自己這位五哥早有了解,讓濟爾哈朗前來協助他。濟爾哈朗剛纔組織士兵伐木去了,此時回來,看見營裡鬧哄哄的,連忙找到了正在罵人的莽古爾泰。
見到莽古爾泰之後,濟爾哈朗着急的問:“五哥,你這是幹什麼?幹嘛要把兄弟們全趕到樹林裡啊?如果被凍傷了,還怎麼打仗啊?”
莽古爾泰頗爲得意的說:“我防備敵人晚上摸上來偷營呢!”
濟爾哈朗奇怪的問:“五哥怎麼知道敵人晚上要來偷營?”
“書上寫的啊!”莽古爾泰大大咧咧的說,說完,莽古爾泰還鄙夷的看了看濟爾哈朗,心想這傢伙讀了十幾年的《三國演義》都讀進狗肚子裡面去了,連己方在城外紮營,敵人一定會偷營這種事情都不知道。
濟爾哈朗哭笑不得,大冷天的,晚上撒尿都要結成冰,敵人不躲在被窩裡養精蓄銳,偷哪門子營吶!
濟爾哈朗苦口婆心的勸道:“五哥,我看算了吧!讓兄弟們回營休息,這麼冷的天,敵人是不會來偷營的。”
“不行!我要親自帶着兄弟們等敵人來偷營。”深諳三國兵法的莽古爾泰十分固執的認爲敵人會來偷營,堅決不答應讓士兵們回營休息。不僅不許士兵回營休息,連他自己都是一身戎裝,準備親自守夜,等敵人來偷營。
既然主將如此堅持,濟爾哈朗一個副將還能說什麼?雖然濟爾哈朗心裡一百個不願意,還是隻能陪着莽古爾泰一起挨凍,難道讓主將在這裡守着,副將跑去睡覺,說不過去啊!
城頭上,葉思文和馬躍有些疑惑的看着城下忙碌的後金士兵,看了一陣,他們終於知道對方在幹什麼了,原來是在防備他們去偷營啊!
想明白的兩人立刻大笑起來,後金將領的三國套路又來了。
笑夠了,葉思文才說道:“既然他們喜歡玩三國套路,那我們就陪他們好好玩一場,傳令,讓人準備一面牛皮打鼓,子時過後,每個時辰敲響一次,玩死他們。”
大半夜不讓人睡覺,本來就是一件惱火的事情,更何況是大冷天的大半夜,冷得瑟瑟發抖的鑲藍旗士兵簡直要抓狂了,恨不得立刻不幹,跑回營地睡覺去。不過當他們看見莽古爾泰的時候,又把跑回營地睡覺的心思收回了肚子裡。
莽古爾泰坐在馬背上,一臉的嚴肅,根本無視麾下士兵的抱怨,只是死死的盯着薊州城的城門,希望突然一彪騎兵殺出,然後他就可以立刻打馬上前,和敵軍大將大戰三百個回合。
莽古爾泰一絲不苟的態度簡直就是後金士兵的精神支柱,他們感覺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只要看一眼莽古爾泰,精神立刻又來了,主將都沒有叫苦叫累,你個小兵瞎抱怨什麼?
就這樣,一羣傻逼在寒冷的樹林裡等到了子時,可是城頭一點動靜都沒有,埋伏在樹林裡的士兵紛紛開始抱怨。
“咚、咚、咚……”
正當後金士兵認爲敵軍根本不會來偷襲的時候,城頭突然傳來了一陣鼓聲,這哪是普通的鼓聲,這分明是進攻的聲音嘛!
莽古爾泰聽見城頭的鼓聲,瞬間激動:“我說什麼來着,我說什麼來着,我說敵人要來偷營吧,果然來了,哈哈哈……老子簡直就是在世諸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