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欣惠細細的閱讀了一遍葉思文提供給她的條約,一邊看,馬欣惠便一邊輕輕的笑了起來,這些條約,都是爲遠洋商號量身定做的啊!特別是把大明、倭國兩國貨物交割結算的貨幣改成遠洋銀票,簡直就是神來之筆。
“唔!”馬欣惠放下條約,道:“文哥,這些權利我們遠洋商號都用得上,你開個價吧!”
葉思文揮揮手,豪爽的說:“沒事,你隨便給就是了。”
“一千萬兩白銀吧!”馬欣惠倒是豪爽,一下子就給了葉思文一個天價。
“呵呵!”葉思文笑道,“這價格倒是給得公道。”
“憑我們的關係,我能坑你嗎?”
馬欣惠白了葉思文一眼,笑道:“不過嘛!我們遠洋商號暫時拿不出來這麼多銀子,先給兩百萬兩吧!剩下的,三年付清,怎麼樣?”
“怎麼?”葉思文有些疑惑的問,“遠洋商號缺銀子嗎?”
“不是缺,是很缺。”馬欣惠點點頭,道:“遠洋商號成立,不過兩年多的時間,雖然掌握了很多獨家的暴利行業,但是攤子鋪得太大,賬上的流動資金並不是很多,僅僅六百萬兩銀子而已,把這兩萬兩銀子交付給你之後,還剩下四百萬兩,我真不知道夠不夠用。”
葉思文瞪大眼睛,問道:“四百萬兩銀子還不夠用?”
“你以爲四百萬兩銀子很多嗎?”馬欣惠搖了搖頭,道:“四百萬兩銀子,倒有三百五十萬兩銀子是遠洋銀票的保證金,能夠隨時動用的,僅僅五十萬兩銀子而已,遠洋商號攤子這麼大,五十萬兩銀子,杯水車薪耳,可真是愁死我了。”
葉思文一驚,原來遠洋商號也是外表光鮮,內部難做啊!
“不是,欣惠。”葉思文奇怪的問,“這兩年,遠洋商號出售武器和壟斷商品,獨家壟斷倭國的出口貿易,應該賺了不少錢吧!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呢?”
馬欣惠輕輕的搖了搖頭,嗔怪道:“你啊!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遠洋商號是賺了些錢,可是這些錢,有一部分是拿不到的,比如說朝廷用來換取武器的某些利益,這些利益,都需要很長時間才能見到效益,生產這些武器的錢,都需要我們用純利潤的墊付,還有對左悌門衛的援助,都是真金白銀拿出去,換回來的,卻是一紙利益,這些利益雖好,畢竟需要時間去實行,哪有那麼容易見到利潤……”
“好了,好了,別說了,別說了。”
葉思文連忙打斷了滔滔不絕的馬欣惠,他知道,馬欣惠這是在埋汰他呢!因爲這些一紙利益,都是他搞出來的。
“好,我不說了!”馬欣惠笑眯眯的說,“可是我的葉侯爺,你倒是替我想想辦法啊!怎樣才能讓遠洋商號走出缺錢的境地。”
葉思文眼珠子一轉,一個絕妙的主意在他的腦袋裡形成了,他笑着說:“欣惠,要不這樣吧!我們把遠洋商號拿去賣?”
“什麼?你瘋啦?”馬欣惠瞪大眼睛,道:“遠洋商號好不容易走上正軌,眼看就要賺錢了,你把他買了幹什麼?再說了,大明有人吃得下遠洋商號嗎?恐怕當今聖上,也沒有這個能力吧!”
“對!”葉思文很堅定的說,“我就是要把遠洋商號拿去賣了,不僅我們要把遠洋商號賣了,我們還要向百姓借錢,借很多的錢。”
馬欣惠纔不管什麼借錢還錢呢!她指着葉思文,道:“葉思文,你瘋了吧!我告訴你,遠洋商號可是我的命根子,你要是敢把它賣了,我和你沒完。”
“欣惠,你不要激動,你聽我給你說!”葉思文拉住馬欣惠的手,道:“我的意思不是把遠洋商號拿出去賣,我是說我們把遠洋商號的股份拿去賣。”
馬欣惠不懂,問道:“遠洋商號的股份?”
“是這樣的。”葉思文解釋道,“我們拿出遠洋商號一部分股份,把它細細的拆分成許多股,再給它定一個價,然後把這些股份再拿出去賣,每年按照遠洋商號當年的業績,給這些買股票的人分紅。”
葉思文說的東西,太超前了,就連馬欣惠這樣專業的商業人士,也不是很懂,她搖了搖頭,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笨!”葉思文親呢的罵了一句,道:“這樣吧,我們來打一個比方,你給我說說,遠洋商號百分之十的股份大約值多少銀子?”
“加上各種不動產,大約五百萬兩銀子吧!”馬欣惠稍微算了一下,給出了葉思文一個數字。
葉思文道:“好,比如說,我們把這百分之十的股份拆分成一百萬股,那麼一股該多少錢?一股價值五兩銀子是不是?我們把這一百萬股以五兩銀子,或者六兩銀子的價格拿出去賣給希望在遠洋商號投資的人,是不是就可以把我們手上的不動產變成現銀?”
馬欣惠已經慢慢的領悟了葉思文的意思,道:“他們爲什麼要買我們的股票?是因爲我們每年會按照當年的業績,給他們分紅,遠洋商號賺得越多,他們就能分到更多,而我們遠洋商號,有了這些現銀的投入,便不會出現流動資金短缺的現象,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好,這個主意好啊!互惠互利。”
“聰明!全對。”葉思文笑着誇了馬欣惠一句。
馬欣惠迫不及待的問道:“文哥,向百姓借錢又是怎麼一回事?”
葉思文道:“我們除了股票,還可以發行一種叫債券的東西。”
“債券?你說的是一種和借據差不多的東西吧!上面標明還款的時間,和利息,老百姓買我們的債券,然後根據債券,每年向我們索要利息,是不是這樣的?”馬欣惠就是聰明,一點就通。
“哎呀!”葉思文用手點了點馬欣惠的腦袋,道:“怪不得遠洋商號的業務蒸蒸日上呢!有這樣聰明的人當大掌櫃,想不發財都難啊!”
“呵呵呵……”馬欣惠嬌小,白了葉思文一眼,道:“貧嘴!”
葉思文一臉無辜,道:“欣惠,你可得摸着良心說話,我哪有貧嘴?我說的都是實話好不好?我家欣惠本來就是又漂亮又聰明又賢惠嘛!”
馬欣惠臉蛋一紅,啐了一口,道:“誰你家的?真不好害臊。”
“嘿嘿嘿……”
葉思文見周圍沒有人,一雙鹹豬手順勢摟住馬欣惠的小蠻腰,道:“還有誰?當然是你咯!”
“好了,好了!不要鬧了。”馬欣惠象徵性的掙扎了一下,便很乖巧的依偎在了葉思文的懷裡。
葉思文溫香軟玉抱滿懷,心中自是愜意無比,連正事都不談了,緊緊把馬欣惠抱在懷裡,享受幸福時光。
“文哥,我還有一個疑問!”
雖然葉思文已經幸福得找不到北了,但是馬欣惠還算清醒,她問道:“文哥,有了股票這麼簡單,這麼好的賺錢工具,別人還會巴巴的買我們的債券嗎?”
談到正事,葉思文又老實了,他把馬欣惠鬆開,道:“欣惠,你想啊!買股票,是有風險的,商號經營,有賺有賠,若是遇上賠的那年,不僅不能分紅,手中股票的價值還有可能大幅度縮水,所以股票是有風險的。”
馬欣惠頷首,道:“這倒是實話,還沒有人敢保證做生意一輩子只賺不賠呢!”
葉思文繼續說道:“相對於股票,債券是完全沒有風險的,自己的錢,還是自己的錢,完全可以不管,只要買了藏在家裡,每年拿出來,到指定的領取利息就行了,這好比把錢存在遠洋銀號,但是利息遠遠比遠洋銀號的利息高。股票和債券交替發行,則可以涵蓋所有想要投資的人,穩當的選債券,激進的選股票,兩面都不耽誤。”
聽了葉思文講述,馬欣惠淡淡的笑了笑,道:“文哥,我只能說,你考慮得實在是太周到了,利國利民啊!我以前怎麼沒有想到這麼好的主意呢?你怎麼就這樣聰明呢?”
“呵呵……”葉思文撓了撓頭,道:“整天沒事,瞎整唄!”
馬欣惠瞪大眼睛,道:“你整天沒事嗎?我明明看見你忙得要死好不好?”
葉思文和馬欣惠都是雷厲風行的人,既然打定主意,立刻就開始實行,不過他們剛想召集遠洋商號高層開會的時候,纔想起今天是大年二十九,別人都回家過年了。
“沒辦法了,這件事只能留到明年了!”
葉思文和馬欣惠相視一笑,竟然同時說出這麼一句話,話一出口,兩人都頗感詫異,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兩人竟然開始有了默契。
原本按照遠洋商號的規矩,是要大年初六,員工們才正式上班,開始開門做生意的,但是在崇禎四年,大年初一剛過,遠洋商號高層人員便被告知,今年大年初二就要來上班,這多少讓遠洋商號的高層有些不解,按說,遠洋商號不是那種剝奪人休息時間的血汗工廠纔是啊!
不過等遠洋商號的高層坐到遠洋商號的會議室的時候,他們終於知道今年爲什麼要提前上班了,因爲有一個好生意正在等着他們,把這個生意做好了,遠洋商號至少可以少奮鬥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