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駱回便在金碧輝煌的皇宮裡見到了朱由檢,朱由檢臉色一如既往的陰沉,好像誰欠他幾百萬兩銀子似的。
朱由檢看着下面跪着的駱回,道:“駱大人,你去參加葉公爺的宴會了?”
駱回道:“回陛下的話,是的!”
“發現什麼異常情況了嗎?”朱由檢有些期待的問道,似乎他很想發生一點什麼特別的事情。
駱回道:“啓稟陛下,宴會上,葉公爺只是給將領們送行,並且告訴將領們,讓他們好好操練士卒,護得一方平安,護得大明平安!”
“哦!”
朱由檢略微點頭,道:“就這些啊!駱大人,真的沒有其他的事情嗎?”
駱回搖了搖頭,道:“啓稟陛下,真的沒有什麼事情。”
“好吧!駱大人,你先回去吧!”
朱由檢無奈的揮揮手,道:“駱大人,你和葉公爺關係不錯,你可以經常去葉公爺府上行走一下嘛!若是發現葉公爺有什麼不軌行爲,還望駱大人及早阻止!駱大人年輕有爲,待你叔父駱指揮使告老之後,你完全有可能是下一任錦衣衛指揮使,好好幹,朕看好你!”
駱回自然知道朱由檢是什麼意思,若是在以前,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聽從朱由檢的話,畢竟他是錦衣衛,是皇帝陛下的鷹犬。
但是今晚,在聽過葉思文激情洋溢的演講之後,駱回的思想徹底改變了,其實錦衣衛除了機械的執行皇帝下達的任務,錦衣衛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駱迴向朱由檢行禮,道:“承蒙陛下厚愛,微臣告退!”
“混蛋!”
待駱回離開之後,朱由檢憤怒的將御案上面的公文掃落在地,怒道:“葉思文,你還真是一個虛僞的傢伙啊!用各種各樣的花言巧語來迷惑人心,當真是其心可誅,其心可誅!”
“陛下息怒!”
侍候在朱由檢左右的王承恩連忙出來收拾被朱由檢搞得滿地都是的奏摺,道:“陛下,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生氣,但凡是人,只要他有反心,就必定有異動,只要陛下細心觀察,有反心的人,自然會露出馬腳,陛下又何必爲此事煩憂呢?”
“王承恩!”
突然,朱由檢改變了他對王承恩的稱呼,道:“王公公,今年葉家給你送的禮物,你藏好了沒有?”
聽了朱由檢的話,正在收拾地上雜物的王承恩突然愣住了,手上的活計也停了下來,他擡頭,看着一臉憤怒的朱由檢,很明顯,朱由檢已經知道了他手葉家禮物的事情。
知道此事已經避無可避,王承恩直挺挺的向朱由檢跪下,連連磕頭,道:“陛下,奴才有罪,奴才有罪,請陛下責罰……”
朱由檢恨鐵不成鋼的指着王承恩,道:“大伴啊大伴,枉朕對你萬分信任,沒想到,你居然也被葉家腐蝕了,朕對你真是很失望啊!”
“陛下,奴才也是迫不得已啊!”
王承恩哭天抹地的說道:“陛下,這都是葉家人主動送給奴才的啊!都怪奴才一時貪心,收了葉家送來的禮物……”
“夠了!”朱由檢怒喝道,“葉家都送你什麼東西了?”
“啓稟陛下!”王承恩老老實實的說道,“葉家每年會給奴才送一萬兩銀子,還有各種各樣的奇珍異寶……”
朱由檢沉聲問道:“這些東西現在在什麼地方?”
王承恩道:“啓稟陛下,這些,這些東西都在微臣的家中藏着,這些都是葉家的罪證啊!奴才自然要幫陛下好好保管着。”
“好,很好!”
朱由檢點點頭,道:“現在,這些東西不需要你保管了,你找個時間把這些東西送進宮吧!朕要親自保管這些東西!”
朱由檢這一招也太狠了一些,王承恩雖然心疼無比,但是他的小名畢竟還是保住了。
王承恩連連向朱由檢磕頭,道:“奴才遵命,奴才遵命!奴才謝過陛下的不殺之恩,謝過陛下的不殺之恩……”
朱由檢輕蔑的看了看王承恩,道:“大伴,朕知道讓你一下子把所有的東西都拿出來,你肯定很捨不得,但是,朕有一件很賺錢的事情交給你辦!朕以爲,既然你這樣愛財,這件事情,你肯定能辦得好,辦不好,朕會罰你,辦好了,你自然有錢賺。”
王承恩諂媚的說道:“陛下有事儘管吩咐,奴才定當辦好,賺錢不賺錢的,倒是在其次。”
朱由檢詭異的笑了笑,道:“大伴且聽朕給你細細道來!”
半個月之後,在正陽門大街的正中心,一家新的商號開張了,名字取得極爲有氣勢——大明皇家海外貿易商號!
這正是朱由檢的計劃,他要建立一家商號,一家幫他斂財,並且能和遠洋商號競爭的商號,這家商號的幕前主持人,正是朱由檢的心腹太監王承恩,派這樣一個重量級的人物來管理,足以證明朱由檢對其的重視程度。
建立商號的錢,全都是朱由檢從內帑中拿出來了,一共三百萬兩銀子,外加天津港五處碼頭的永久使用權,還有一支擁有五十艘戰艦,兩百艘商船的超級船隊。
不得不說,大明皇家海外貿易商號的條件,比起遠洋商號當時的條件,那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由於這家商號的幕後老闆是皇上,所以開張的當天,很多官員都送來賀禮。
其中鬧騰的最歡的是東廠,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大明皇家海外貿易商號的掌管着乃是一個太監,太監都不挺太監,還有誰挺呢?
再說了,東廠早就眼紅遠洋商號的利潤,只是遠洋商號的幕後老闆乃是生猛的葉思文,所以東廠根本不敢對遠洋商號動歪心思!
雖然很多人支持大明皇家海外貿易商號,但是也有人對此很不感冒,很多正直的官員上書朱由檢,從盤古開天地說起,一直說到現在。
這些人告訴朱由檢,身爲皇帝,應該有皇帝的操守,經商乃是賤業,和皇帝的身份不符,而且身爲皇上,怎麼能和小民爭利呢?這簡直就是大大的違背了聖人之道。
不過這些官員全部白費了功夫,因爲他們的奏摺送呈朱由檢之後,朱由檢只有一個態度,根本不理會,他依然我行我素,督促王承恩早點把大明皇家海外貿易商號開起來,早一點賺錢。
朱由檢明顯低估官員們的堅持,他們見送奏摺朱由檢不理,於是他們就跑進宮去找朱由檢理論。
朱由檢早就知道官員們會有這樣的表現,所以他早就準備好了對策,他戰鬥力十足,舌戰羣臣,把官員們說得啞口無言。
朱由檢的論據無非有三。
首先,他並沒有親自參與經商,所以算不得操持賤業;其次,他賺的乃是外國人的錢,所以算不得和小民爭利;再次,他建立大明皇家海外貿易商號,又不是爲了一己私慾,而是爲了國家着想,爲了戶部的銀庫着想。
雖然朱由檢估計到了官員們的堅持,但是他沒有估計到官員們會如此堅持,在帶頭人的帶領下,一幫子官員什麼話都不說,就跪在朱由檢面前哭,乾嚎……
朱由檢被氣得手腳發抖,直接下令東廠和錦衣衛抓人……
眼看着這件事情就要變成嘉靖年間的“大禮儀事件”,內閣首輔葉景、內閣次輔葉思文、錢謙益終於出面了,他們先安撫了憤怒的朱由檢,又勸退了跪在金鑾殿上羣臣,這件事纔算完。
其實從朱由檢開始讓王承恩籌建大明皇家海外貿易商號,葉思文就知道了朱由檢的目的,不就是想要和自己旗下的遠洋商號搞競爭嗎?
對此,葉思文根本就不擔心,若是那什麼狗屁的皇家商號能夠競爭過遠洋商號,他葉思文就把名字倒轉來寫。
首先,兩個商號的執掌者就有天差地別。
先說王承恩,王承恩在沒有當太監之前,只是一個普通的的農民,在沒有下海之前,只是一個服侍朱由檢的太監,除了溜鬚拍馬,他似乎沒有經商的天賦,更沒有經商的經歷,朱由檢用這樣一個人去替他賺錢,豈不是有點太過兒戲?
說了王承恩,再說說遠洋商號的執掌者馬欣惠,馬欣惠乃是大明公認的女強人,她出身商人世家,極有經商天賦,遠洋商號在她的帶領下,從小到大,從四艘二手船到今天,的商船上千,帶甲之士上萬,這才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其能力,可見一斑。
王承恩和馬欣惠相比,不是拍馬難及,而是坐飛機都趕不上,也許做坐火箭還有一絲機會。
其次,兩個商號的底蘊和能力也有着極大的差距。
遠洋商號城裡將近八年,已經成爲一個集生產製造、海陸運輸、銷售經營、貨幣經營爲一體的超級商業機構,就連江南商會都是遠洋商號的附庸,大明皇家海外貿易商號這樣一個後生晚輩,想要和遠洋商號搞競爭,那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能完成的。
雖然遠洋商號佔盡優勢,但是大明皇家海外貿易商號還有有一個優勢的它的優勢只有一個字——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