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思文剛出現在兩個女人面前,就被唐婉兒和宋嬌一左一右押住了。唐婉兒聞了聞葉思文的身上,一股酒味撲面而來。
“又喝酒了啊?不知道酒喝多了傷身嗎?”唐婉兒嘟着嘴問道,一副貼心可人的樣子。
其實唐婉兒不僅聞到了酒氣,還聞到了一股香氣,用慣了高級脂粉的唐婉兒知道,這種香氣只有非常名貴的香料才能產生。她自己從來都沒用過,更不要說旁邊從來不施粉黛的宋嬌了。
不過葉思文既然不提,唐婉兒也不好多問,想必能用上這麼名貴香料的女人,應該不會是風塵女子。難道表哥今晚上見的是那家的大家閨秀?唐婉兒如是想。
不過就算唐婉兒再聰明十倍,也猜不到葉思文今晚上見的居然是前朝皇帝的遺孀懿安皇后。
面對唐婉兒的質問,葉思文有些心虛,訕笑一聲,撒了一個謊,說:“幾個同僚聽說我明天要回家,非得拉着我,爲我踐行,沒辦法,我只好多喝了幾杯。”
男女大防,葉思文可不敢說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人爲自己踐行,而且這個漂亮女人還是一個很有身份的寡婦,那樣未婚妻唐婉兒還不把自己生吞活剝了啊?
“怎麼身邊也不帶個人,喝醉了怎麼?”唐婉兒又責問道。
葉思文連忙掩飾,道:“這不明天一早要上路嗎?我怕他們累着,讓他們先休息了。”
見葉思文一回來就和唐婉兒卿卿我我,宋嬌毫不示弱,連忙端了一碗醒酒湯遞到葉思文的手裡。宋嬌收起了她的海盜脾氣,做出一副溫婉小女人的樣子,關心道:“喝了酒心裡很難受吧!快來喝一碗醒酒湯,我親自給你熬的呢!”
齊人之福不好享啊!葉思文看着這兩個女人,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腦袋正在慢慢的變大,他接過宋嬌遞來的醒酒湯,“咕嚕咕嚕”一口氣喝乾淨。
“天色已晚,明天我們還得趕路,大家都早點休息吧!”葉思文喝完醒酒湯,立刻把兩個女孩子趕去睡覺,自己也趁機逃脫了兩個女孩子的魔爪。
第二天一早,葉思文便帶着一大羣人踏上了回濟南的路,這次回去的隊伍比來時擴大了不少,其中很多都是唐家的家人,他們是去濟南嫁小姐的。
走出京城的大門的時候,葉思文忍不住回首望去,龍盤虎踞的京師依舊威嚴、肅穆。在京城雖然只有短短的四個月,可是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至今讓葉思文仍覺得如夢如幻。
葉思文暗中盤點一下自己在京城做的事情,不盤不知道,一盤嚇一條,四個月時間裡,自己還真是做了不少大事呢!
搭上朱由檢的線,成功的解除海禁,一不小心混上成了朝廷正五品官員,結識了許多朝中大佬,還和朱由檢一起制訂了大明未來的國策。
把老爺子推上朝廷正二品、新黨黨魁的高位,讓未來的岳父宋海龍成爲了朝廷正三品武官,獻新式武器給皇上,爲遠洋商號拉了一筆大訂單。
認識了張嫣這個大明朝最牛逼的女人,還有吳三桂、駱回這些軍中驕子。還把李巖、宋應星、楊雲這些人收歸到了自己的帳下,成爲自己的班底。
還有一點,葉思文在京城有了自己的情報組織,就是那個放高利貸給宋應星的趙老大。後來葉思文偷偷的找到了他,給了他一筆錢,讓他幫着自己收集京城裡的情報。趙老大看在自己老爹和錢的份上,輕易的上了葉思文的賊船。
當然,做成這些事情花費的代價也是不菲的,光是現銀就花費了一百萬兩,還不算上到處亂送的香皂和玻璃。
葉思文回過頭來,嘆息了一聲,道:“京城,我還會再來的!”
就在葉思文走的這天,遠洋商號北京分號終於開始發售讓達官貴人們期盼了四個月的玻璃和香皂了,一時間萬人空巷,京城的達官貴人們全都揣着大把的背書銀票,涌入了遠洋商號北京分號。
僅僅一天,遠洋商號北京分號的貨物便銷售一空,面對衆位買家的質問,北京分號的掌櫃王迎只能無奈的閉門謝客。
說是閉門謝客,其實王迎是在領着一班賬房在算這幾個月賺了多少錢,一羣賬房先生認真的整理着賬本,手指不停的在算盤上跳動,屋裡“噼裡啪啦”打算盤的聲音不絕於耳。
過了老半天,一個老賬房才站起來,激動的說:“掌櫃的,刨去送禮用去的錢財和這幾個月的開銷,北京分號現在的淨利潤是一百一十八萬五千三百二十二兩銀子。”
“什麼?”王迎驚得把手中的茶杯都打爛了,他還以爲這幾個月能保持一個收支平衡就很不錯了呢!沒想到居然賺了這麼多。
老賬房道:“我們算了一次,又覈對了一次,不會錯的。”
“我得趕快把這個事情告訴東家。”王迎一拍桌子,起身往門外走去,不過剛踏出門檻,他便縮了回來,王迎突然意識到,那位神奇的東家已經回家完婚去了。
京城就算髮生天大的事情也都不關葉思文的事了,因爲葉思文已經離開了,鞭長莫及。
自從開海禁以來,遠洋商號就開始走海路爲北京分號運送貨物,這兩天正好有幾艘爲北京分號送貨的商船停在天津港,所以葉思文一行人準備搭順風車,走海路回山東。當王迎算出北京分號大賺了一筆的時候,他已經在天津登船了。
天津港一共停着三艘遠洋商號的船,一艘貨船和兩艘護航兼訓練的戰艦。由於遠洋商號在海事衙門有過硬的關係,所以即使是全副武裝的戰艦,也能停進港口。
爲了舒服,當然得坐戰艦,登上戰艦,葉思文終於見到了他培養的英奸庫福爾。人就是要出來磨練才行,昔日頹廢的咖啡店小老闆庫福爾,經過七、八個月的海風洗禮,現在已經是意氣風發的艦隊長了。
庫福爾一見到葉思文,立馬熱情的張開雙臂,道:“歡迎你來到我的船上,我的老闆。”
葉思文拒絕了庫福爾的熊抱,笑呵呵和庫福爾開玩笑:“混得還不錯啊!”
庫福爾一聳肩,說:“馬馬虎虎吧!”
安頓好一行人中的女眷,庫福爾便帶着葉思文在船上各處轉了轉,經過庫福爾一段時間的魔鬼訓練,昔日懶懶散散的海盜已經成爲了最精銳的水兵,一個個精神頭很足,靈活的在戰艦上躥下跳。
葉思文欣喜的看着水兵們,讚揚道:“嗯!不錯,有點樣子了,庫福爾你辛苦了。”
“首先我謝謝老闆的讚賞,要是你真的覺得我辛苦的話,老闆可以給我漲工錢。”庫福爾一臉的笑意,憧憬着老闆給他肯定的回答。
外國佬和中國人的思想有根本的不同,外國佬都比較實在,什麼事情都喜歡和錢掛鉤,“親兄弟,明算賬”是中國人提出來的,可是執行得最好的卻是這些外國人。
“等你在我手下幹了一年再說吧!”葉思文根本不可能立刻答應庫福爾的請求,雖然庫福爾是人才,可是也得看成本不是?再說了,大明朝除了自己,誰還敢用這個金髮碧眼、一臉海盜氣的傢伙啊!
庫福爾也料到自己的請求不會通過,也不喪氣,聳聳肩,繼續和葉思文談水師建設的問題。
一路順風順水,不到兩天時間,船隊就來到了黃河的入海口東營。爲了節約時間,葉思文就不準備去日照港轉了,直接在東營港下船,順着黃河回濟南。
東營港現在還是一個小漁村,只有一個很小的碼頭,根本不能把大型戰艦開進來。辭別庫福爾之後,葉思文一行人坐着黃鷂快船登岸。
碼頭上,早有一行人在靜候葉思文一行人的到來,他們是遠洋商號東營分號的人,聽說大老闆今天要在此登岸,早早的就在這兒等着了。
葉思文被一羣人簇擁着,踏在堅實的山東大地上,心中不由得感慨;“還是在自己的地盤上舒坦啊!”
遠洋商號東營分號爲葉思文準備的交通工具是遠揚鐵廠最新出品的四輪雙駕馬車,馬車底座用全鋼打造,車輪也是鋼製輻條車輪,在車輪外面,還包着一層南洋來的橡膠,減震效果比以前的馬車提高了不少。馬車上面是做工精美的木質車廂,車廂裡面的座位也變成了皮質軟椅,乘坐的舒適度大大的提高。
由於北方遊牧民族禁止向中原販馬,所以拉車的馬匹是遠洋商號在倭國搞來的東洋馬,東洋馬的體格雖然比不上蒙古馬、三河馬,但是比中原的滇馬、川馬還是要高大一點。
一行人舟車勞頓,四天之後,終於看見了濟南城的城頭。這次會濟南只用了八天左右,比以前動輒需要半個月的腳程,速度提高了將近一半。
葉思文衣錦還鄉,濟南城外,早就有人在十里長亭翹首以盼了。場面略微有點大,足足有幾百號人前來迎接葉思文。其中遠洋商號的人佔了一大半,濟南城靠着遠洋商號發財的商人佔了一小半。
普通的商人之類還好點,就連山東布政使、指揮使、濟南知府之類的朝廷官員居然也來迎接葉思文,最後連孫元化都帶着人馬親自來了。這些官員個個都是人精,自從葉思文出仕、葉景上京赴任之後,這些人就琢磨開了,他們都明白,這葉家父子得到了今上的青睞,飛黃騰達已是指日可待,此時不巴結,更待何時?
葉思文現在的身份可不一般了,不僅僅是朝廷的正五品官員,皇帝陛下的寵臣,還是山東省的利稅大戶,幾萬工人的衣食父母。所以連山東巡撫孫元化都得給他幾分薄面,親自前來迎接。
這麼大的陣勢,可把葉思文可嚇得不輕,他連忙下車,先和孫元化等山東省的各級官員見禮。
葉思文向孫元化施禮,然後有些惶恐的說:“下官何德何能,竟能讓孫大人親自前來迎接,真是折殺下官了。”
孫元化看着眼前這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心中不由感慨,此子果然是三年不鳴,一鳴驚人。孫元化早就知道這位年輕人不是池中之物,只是沒想到,葉思文的仕途之路會如此的平坦,只用了短短的幾個月時間便成了陛下的寵臣,朝廷五品官員。要知道,莫說他一個小小的舉人,就是有很多進士終其一生,也不過是一介七品御史罷了。
寒暄了一番之後,這才和母親葉唐氏敘話,然後一一和其他重要的人物寒暄。一番寒暄下來,足足用了一個時辰。
讓葉思文鬱悶的是,這麼大的場面,居然沒有見到馬欣惠和宋應星,宋應星還好說,肯定在忙着搞研發工作,可是馬欣惠不來迎接就有些蹊蹺了,難道她不願意看見自己和唐婉兒完婚,躲在家裡暗自傷神。
心懷不安的葉思文抽空向馬躍問道:“二弟,你妹妹怎麼沒有來啊?”
“她興許是不好意思吧!”馬躍促狹的說道。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葉思文奇了怪了,以前成天膩在一起都沒有覺得不好意思,這才過幾個月啊!就會變得不好意思?
馬躍瞪了葉思文一眼,問道:“大哥,你是真不知道呢?還是假不知道?”
“什麼?”葉思文疑惑了。
“你難道不知道葉伯母向我父親提親的事情?”馬躍也覺得奇怪,這麼大的事情葉思文是應該知道的啊!
“啊!提親?”葉思文一臉的窘迫,偷偷的看了看正在和唐婉兒敘話的葉唐氏,心想這媽當得,也太盡責了些吧!
看着一臉窘迫的葉思文,馬躍笑了笑,道:“就知道你要多心,別胡思亂想了,不是我妹妹不還意思,也不是她不願意來迎接你,而是她根本就沒有時間。這幾個月遠洋商號的攤子鋪得太廣、太大,她忙得沒日沒夜的,抽不出空來迎接你。”
聽馬躍這樣說,葉思文突然一陣心疼,一個二十不到的女孩子,要管理一個龐大、涉及各種行業的跨國企業,需要多大的耐力、花費多大的精力啊?真是太難爲馬欣惠了,以後一定得多幫馬欣惠找幾個得力的幫手。
在十里長亭爲葉思文接風之後,一行人便逶迤向濟南城進發。正當衆人將要進城的時候,突然從濟南城的城牆上飛出一隻大鳥,從衆人的頭頂呼嘯而過,大鳥上還有一個人,正在和地上的人們揮手致意呢!
“那是什麼?”無數人一臉驚訝的舉起了頭頂,向天空中的大鳥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