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段祺正上來,劉斌真是又喜又尷尬。他們之間不用分說,已經有了一種非常默契的心靈。看到場地,看到劉斌的臉色段祺正就什麼都明白了。因爲要急着裝卸石子,沒有時間顧全其它,如果第一次不能把石子及時運到交貨,不但失去了信用,還意味着極大損失。
石子裝卸到船上需要人手,沒有民工人手遠遠不夠。段祺正急忙跑下山叫人,劉斌準備跳板和其它工具。
第一次海上裝卸石子,大家都沒有經驗,那一天海Lang又大,而且非常的陡峭。膽小的人連跳板上都不敢站立,一不小心人就會掉到大海里去,那是九死一生。段祺正和劉斌兩人一馬當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裝滿了船,虧得有船老大現場指揮。
段祺正和船老大關係溶化的很好,已經談成了長期運貨的事兒,船老大還給他提供了接業務的門道。
因爲是第一次送貨,段祺正必須跟着去。這裡的一切任就交給劉斌來打理,幸好孟玉蝶拿來的錢還沒有用完。
段祺正送貨會來,再重新尋找來民工,那批民工總算沒有再逃走。那個民工包頭和段祺正很談得來。段祺正也沒有虧待他,暗地理給了他一點包頭費。
就這樣披荊斬棘,一家人加劉斌和衷共濟,過關斬將,克服了重重困難,慾火重生地進入了正常生產的軌道。
辦起這個軋石場,村裡人沒有一個不佩服他的。老支書偶然的碰到段祺正也翹起了大拇指,“真的是難能可貴啊!”
段祺正通過船老大的引薦介紹,不到一個月就接上五個施工單位的石子業務,並且與他們都訂好了長期合同;每月結一次帳,結賬後一星期內付清款子。但他們都對他有一條共同的意見,那就是儘快裝上電話,否則在緊急情況下,業務淘汰不關他們的事。段祺正也答應接到第一批款子就先安裝電話。
船運包給了船老大,簡單的訂了一份協議,付款方式根據石子結賬一樣,一個月結清並付清。
段祺正結了第一批石子款,剩着運輸船坐在船上和老鄉船老大有說有笑,聊着天。回到家裡就想先去辦理安裝電話的事兒,沒有電話確實不方便,不但施工單位如此要求,那船老大也語重心長地說。“祺正老闆,你沒有電話怎麼行啊,我也不好和你聯繫。你看我爲了運輸業務也去買了一隻手機,這手機還真的用不起呢,電話費好貴哦。你可以先裝電話,電話是無論如何不能省的。”
他自己也體會到,辦起了廠子,有了業務,電話的確不能少。等他回到家裡,郵電局的人正在他家裡接電線,弄的他莫名其妙,這是怎麼回事?問母親,母親也說不知道。問那接電話線的人,他們只說他們是奉命行事,究竟怎麼回事他們也不知道,反正裝電話的錢是付好的,否則他們是不會來安裝的。
這會是誰那?段祺正問接線的人,“你們的負責人會不會來。”
說到曹操曹操就到,“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哦,你就是負責人啊。”請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好像沒有去付錢啊。”
“有一個名叫孟玉蝶的女士付的錢。怎麼你們不知道?不是你們叫她去付的。”那負責人說。
段祺正一切都明白了,“他的猜想也只有她會這麼做,因爲她有錢。”心想那也隨便她了,心裡記着賬,到時候一起和她算得了。
那天晚上因他們路遠偏僻,還不能通電話。
星移斗轉,歲月流逝,短短的幾年,段祺正基本實現了自己的諾言,振興了家業,辦起了軋石廠,財源滾滾。
說起,辦起這個軋石廠的經過,除了含辛茹苦,還嘗夠了甜酸苦辣的滋味,差一點弄得家破人亡,落下終身的遺憾……
親眼目睹過的人無不伸大拇指誇獎,瞭解情況的人沒有一個人不佩服他的,連鎮黨委書記,幾年後當了縣委書記的洪利勝了解了實情後,也無比震撼,嘖嘖讚揚。
話說回來,段祺正如果不辦起這個軋石場,洪書記也不會發現他是個人才。
段祺正臨危受命當上村書記,含辛茹苦,不分晝夜全心全意地爲村民工作。他當上村書記那年家裡的債務還沒有還清,欠孟玉蝶的錢一分都未還。他卻把家裡辛辛苦苦賺來的汗血錢不還債務,都救濟給了那些貧苦人家。
上面講了那麼多有關段祺正的學武經歷和於孟玉蝶的情感恩怨,讀者們肯定看得厭煩啦。
現在回過神來續接段祺正躺在醫院裡的過程;
葛筱筱是從家裡失火卻後餘生後,已經深深地愛上了這個救命恩人。她回校前的那天晚上,兩個人在醫院裡獨自相處了一晚,進行了開誠佈公的暢談,談的非常投機。那時葛筱筱只要求他去讀大專,就算讀夜大也行。如今情況截然不同,因爲他不再當村書記,要讀就讀本科。
段祺正讀到高三第一學期、後期,因他的父親病重、不幸去世,被逼輟學。但他從來沒有放棄過自學。裴文暨每星期回家來給他補課。裴文暨考上大學的那段日子裡,他替段祺正借來高三的書本,因爲他自己的高三書本要做教題,他們通過鴻雁傳書的方式;一個請教,一個答題。
葛筱筱也給他提供和寄來很多的學習資料,每到暑假,她抽空大都是晚上來給他補習。經過一年多來的接觸,葛筱筱非常佩服他的聰明才智和記憶力,雖則尚有三個多月時間,她堅信他一定考得上本科,重要的是學習地段和環境。
葛筱筱想了想說道;“祺正哥,我們學校附近有出租房出租,我回去去租一套商品房,這樣我可以每天教你,給你輔導。你既然決心考大學,必須要遠離家鄉,這樣你就不會分心。”她本來是叫段大哥的,現在改成了祺正哥,似乎又親近了一層。
段祺正思考了一會說道;“我認爲這樣不太好,放棄家裡和老母親不顧、弟妹沒人照顧我實在是放心不下。廠子到任就可以交給劉斌管理,這個我很放心。問題是要影響你學習,還有…我們少男少女租房同住一起……”
“啊呀,你呀!”葛筱筱埋怨道;“男孩兒頂天立地,歷來都是忠孝不能兩全。至於我們同住一室,俗話說,成大事者不惜小節,我都不在乎,你一個大男人還在乎什麼?你在家裡攻讀,我肯定照顧不到,光靠電話聯繫,根本講不詳細,說不清楚。我是當代大學生,沒有人比我更合適輔導你啦,別再猶豫,就去我那裡吧!”
葛筱筱說的這幾句是實話,段祺正自然知道這些道理,確切沒有比葛曉曉對他輔導最合適,最適宜了。但他確卻也很爲難,如果這樣,一則,好處都他一個人得,吃苦的都是家裡的弟妹,還有老孃和劉斌。他身爲家裡的長子,父親去世的早,覺得自己實在太自私。如果不去考取大學又於心不安,可能會遺憾一輩子。二則,如果去葛筱筱那裡租房攻讀,三個多月下來,即使兩人能保持清白之身,那麼感情的事……啊呀,他左難右難進退維谷,首鼠兩端,忖度良久便說道;“讓我再想想。”
“男兒志在四方,不要再有那麼多的顧慮了好不好。”葛筱筱勤懇說道;“你去了我那邊,認真,刻苦攻讀起來,就會忘記所有的一切。如果你在家裡攻讀,不管你到那個角落,都難免會分心的。”
第二天,裴文暨、於志英,謝夢瑩、施玉容、趙旭峰都來看他。葛筱筱把昨晚的提議和段祺正商量考大學的事宜說了出來,叫大家參謀拿主意。
裴文暨首先贊同葛筱筱的建議,去她學校附近租房子住下來專心學習是最好的選擇,有葛筱筱做輔導教師也是最好的人選。這一點不但裴文暨不得不承認,在座的幾位大家都公認。
於志英說;“你既然鐵定想考大學,別考慮的太多,更不能分心。你年齡已經不小啦,要考、今年一定得考上,現在時間還來得及。別的事都要拋之腦後,瞻前顧後很容易分心的。”
“我也贊同葛小姐的提議,”謝夢瑩接上說。“一個大男人不要被家裡的瑣事困擾,考大學是重中之重。廠子有劉斌,家裡有金蓮,阿姨,還有我們。我們都對你寄有厚望,你什麼時候變得拖泥帶水啦。”
既然大家都這麼支持他,段祺正準備稟報母親後再做出決定。他叫葛筱筱先行一步,他們隨後用電話聯繫。
第二天,葛筱筱上午回校,段祺正下午就要求出院。家裡的事情都要安排一下,村裡的移交手續要辦。
其他的人都還可以商量,好說話。唯獨孟玉蝶聽說段祺正要去葛筱筱那裡住下來攻讀,死活都不肯,磨破了嘴皮都難以說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