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孟玉蝶的臉色,屋裡人都知道,她是來興師問罪的,自知的人都紛紛找理由回家。
段祺正好說歹說,連哄帶勸,還帶騙,總算把她勸服。
孟玉蝶說;“考慮到你的前途,暫且放你一馬。等考試完畢,如果考上大學,這段空閒時間必須要到我家裡居住。萬一沒有考上,那就隨便先住上幾天,否則絕不答應。”
她還有一點矇在鼓裡,衆人都知道了解她的性格,沒有人會對她說實話。如果讓她知道,段祺正是和葛筱筱租房子同住,那她一定會千方百計的跟隨而去……
施玉容在醫院裡一言未發,這時,她也一言不語。看得出來,她似乎心事重重。她不是不贊同段祺正去考大學,她也多麼希望段大哥去考大學、能考上大學。這幾年來她默默地跟隨着他後面熱衷於工作,暗暗地關心着照顧着他的生活。她很反對他抽菸,會適時說兩句,“煙抽多對身體不利。”當他沒有煙抽時,看他摸遍口袋找香菸,她會偷偷的跑出去把他去買菸。再後來,她就悄悄的準備着一包煙,在他需要的時候拿出來。每天上午她習慣性地早到,親自給他泡茶。
段祺正知道她對自己好,辦軋石場的時候要不是她幫忙,哪能辦的如此順利。貸款上她也幫了很多忙,信用社她有熟人。自己當村書記這幾年,最支持他工作的莫過於她。她的確是一位好幫手,有能力,即聰明有漂亮的好姑娘。她對自己的好,關心,包刮她的心事、他都心知肚明,心裡明白。但他只把她當成好妹妹,好幫手,但是,這些話他說不出口,一旦說出口,會深深地傷她的自尊性。
第三天晚上,葛筱筱打電話來催,房子已經租好,叫他馬上動身,不要耽擱時間。
段祺正安排好了一切,只是還有一個人尚未見到,那個人就是楚嬌。
他和楚嬌自從葛和仁家發生火災那晚後沒有再見面過,楚嬌被她父親軟禁了起來。外面是有傳說;“其父親已把她找了一位很不錯的女婿,可能在下個月她們就要訂婚。”
叫施玉容帶去的那份請帖完全是弄虛造假。
段祺正不能找上門去,因爲楚嬌的父親看到他就像仇人似地,上一次就當場被他趕了出來,所以只有等她來找自己。
不夠,有一點段祺正是非常的自信,楚嬌是愛他的!不管外面的謠言忠實與否,他都不會相信。
那天晚上他家裡擠滿了人。於志英副鎮長也特地趕來,大家一直聊到很晚才散去。他們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除了段祺正的幾個貼心朋友知道以外,其他的人一概不知。也不是有意要瞞着大家,不信任他們。因爲這次是去學習,考得上考不上還是個問題,當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第二天早上天才矇矇亮,段祺正出發去火車站。沒人相送,昨晚說好的,爲的也是避免引人注目。
第三天,葛筱筱早在火車站等候。他們坐出租車到出租房,放好東西到外面吃飯。段祺正身體還沒完全康復,坐了兩天一夜的火車,身體有點疲憊,他們吃好晚飯聊一會天,各自回房休息。
段祺正此處的目的是刻苦攻讀,志在必得。一日三餐,每天的生活起居都有葛筱筱精心照料。他真的是坐享其成,飯來張口、筷子裝到手裡。不用洗一件衣服,連每天的洗澡水都有葛筱筱把他放好。
葛筱筱把資料準備的很充分,她每天把學習的資料佈置好,這個學完學那個,不跳槽,不打亂仗,安排的井井有條。三個月出點頭的時間裡,每星期打一次電話到家裡保平安、問安、也有葛筱筱代打。從不到外面去逛,有時候葛筱筱安排一段很短的時間帶段祺正到外面逛一圈,最多不會超過一個小時。他們租住的房間是兩室一廳,兩對門,如果不關門,等於是同住一室。
段祺正每晚夜學習到十二點,這也是葛筱筱規定的。到的這個鐘點,葛筱筱就會把煮好的夜宵搬到他手裡,她去放洗澡水,然後,讓他洗澡,她清理。再各自回自己的房間睡覺。這段長達一百來天的日子裡,葛筱筱體貼周到,無微不至。段祺正爲了要考上大學,一切都有她安排,什麼都聽她的。
考試的日期已經定出來,還有一個星期就要考試。段祺正考試的場所和要辦的手續葛筱筱都給操辦好,他自己一點都不用操心。這幾天他們心裡都特別的緊張。
爲了更有把握考上大學,這個星期,段祺正複習到深夜兩點。葛筱筱就陪他到深夜兩點。他,叫她先睡,她就是不聽,兩人的眼睛都熬得紅紅的。
葛筱筱的反常,引來了很多同學的猜測,一些流言蜚語傳入她的耳朵裡,她都置之不理。老師找過她談話,因爲她這段時間成績明顯下降,人也憔悴,問她,“是否在談戀愛啦。”她笑笑回答老師,“可以這麼說。”
最後的一天葛筱筱沒有再讓段祺正複習。她說;“明天就要考試,今天必須的先放鬆、放鬆,養足精神最重要。”因爲離考場遠,他們必須提早一天到達考場。下午剩公交車到達考場的附近處,原來葛筱筱早就聯繫好了賓館。晚上葛筱筱爲了明天能讓段祺正輕鬆的考試,讓他在賓館裡痛痛快快地洗個澡,她沒有避嫌,給他擦背、按摩。晚上同住一個房間,各睡一張牀休息。
緊張的考試進行了兩天。第一天考試完,葛筱筱試探問;“感覺如何。”段祺正直爽回答;“還好。”第二天考試完,葛筱筱沒問便知,從眼神裡表情已經看出來,“肯定考的不錯。”考試完畢,不管考的好於壞,雌雄已經變出,慮也沒用。因此兩人不再去想,只等十天後結果出來。
……十天後看結果。雖則是短短的十天,段祺正還是嫌時間太漫長。攻讀複習的時候,他一心撲在學習上,甚麼事都甭會去想。現在考試都考完啦,暫時不用再用功,他就想到了家裡。現在正是農村最忙的季節,家裡這麼多田地,弟妹一定是苦不堪言。還有老母親,還有小弟小妹,還有場子,劉斌幾個月都不能回家,他的父母會怎麼想,等等。所以他有回家的意思,只是說不出口。
葛筱筱何嘗猜不透他的心思,看到他一個人踱來踱去,就知道他在想家,想家裡的一切。而她,卻恰恰相反;三個多月來,她雖然很辛苦,但她非常樂意。這段時間他們相敬相愛,廝守相伴,除了沒有同牀,等於是一對恩愛的小年夫妻。十天後,甭管結果如何,他都會立刻回去。以後這樣的日子,除了結婚,不會再有啦。所以她嫌時間太短,十天很快就會過去。眼前她有一個小小的要求,希望他多住幾天,等她放假一起回家。可這只是他心裡想,沒說出口。
考試完畢的第二天起,段祺正就承包了家務事,燒飯買菜做家務,一日三餐,倒過來,讓他來服持葛筱筱,也算對她的一點回報。
葛筱筱沒有反對,任憑他。爲了不讓他一個人寂寞,她給他找來了一些大學資料,讓他先學習起來。
星期天,兩個人去逛街,這還是三個多月來,他們第一次出去逛街。段祺正首先要替她買衣服,葛筱筱不同意。她說;“這段日子你已經花去很多錢,不要再在我身上花錢。要買,給你弟妹,還有你老母親,買幾套衣服去。”葛筱筱家裡有錢,她爲了不讓父母知道,她和段祺正住在一起,所以不好向家裡要很多的錢。她已經撒了個謊,叫家裡寄來了一筆錢,全都用上去啦。
段祺正沒有勉強一定要給她買衣服,只是把她挑了一條裙子,經過試穿,很漂亮,因此他做主買下。
這條裙子葛筱筱確實很喜歡,又是他給她挑的,雖然貴了點,於是她說了聲謝謝。
明天就是公佈成績的一天。兩人的心情既激動又緊張。這晚,兩個人都睡不着,乾脆到附近去逛,回到出租房繼續深談。第二天兩人起得很早,葛筱筱請了假,兩人坐上公交車去看成績公佈單。他們老遠就看到考場門口圍着一大堆的人,毋庸置疑,成績單已經公佈出來了。
兩人未走近紅榜面前心就怦怦地跳過不停。葛筱筱比段祺正還要緊張,臉頰緋紅,攙着他的手腕往人羣裡擠。
段祺正個子高,擠到人羣中央擡頭卻看不到自己的名字。“怎麼會沒有自己的名字?”他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說出來,揉揉眼睛再仔細尋找,還是沒找着。他的心開始懸掛起來,“難道自己沒考上……”
葛筱筱也在默默地急切尋找,她也覺得奇怪,怎麼會沒有段祺正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