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震肇把手機鈴聲開的很響亮,這也是因爲他的工作關係,白天怕聽不到,晚上怕睡的熟的時候鈴聲驚醒不過來。那時剛好到了午夜時間,施玉容家裡的一隻老式掛鐘秒針是十一點五十八分。此時夜深人靜,萬籟俱寂,手機鈴聲顯得愈發的響亮刺耳。
施玉容嚇了一跳,她本來就很緊張,還擔心着會很疼……慌忙推掉壓在她上面的他,坐了起來。
譚震肇是聽慣了自己手機的鈴聲,第一個反應肯定有情況啦。但他懊惱得差一點腦充血,因爲憐香惜玉沒做成事,恨不得把手機摔成粉墨或扔出幾裡之外。但他畢竟在部隊裡當過幾年兵,現在吃的又是公安飯,職責所在,在部隊裡已養成了軍人的作風,別人的手機可以暫時不接,但他不能。
瞥眼望去,果然是所裡的號碼,晚上是小崔值班,這麼晚打電話過來,肯定有緊急情況!他對工作是極度負責的人,沒有多想,拿起手機接電話。
電話裡小崔已經有了抱怨,這麼多時間才接電話。小崔急的帶點哭音說;“所長,出事了,立即趕回所裡來!”
昨天晚上譚震肇一整夜沒有合過眼,等他趕到所裡,已有好幾個民警已經到了。原來小崔得到報案,費家村裡發生了戒鬥,已經砍傷了好幾個人。
譚震肇帶領民警立即前往,到天快亮時才把事情處理結束。回來後,他沒有回家,就在所裡打了個瞌睡。好不容易等到晚上下班,他早就想好了晚上還是不回家,直接就去施玉容家。
雖則很疲勞,精神還是很爽,昨晚施玉容沒有拒絕他,說明她已經接納了自己,回憶着昨晚那一幕幕的情景,白天除了工作的時候不能去遐想,在午休打盹的時候都在浮想聯翩,回味無窮。晚上不是他值班,下了班便直奔施玉容家。心裡想着,晚上一定要快,抓緊時間速戰速決,可以多來幾次,“免補昨晚的損失”。
路上,譚震肇低着頭自行車騎的很快,心裡想着千萬不要碰到熟人。
“譚震肇,騎得這麼快乾嘛?快停下來。”一個老朋友半路攔截了他。老朋友非常的客氣,說話帶有諷刺性,“當了所長,頭也大了,低着頭裝着不認識人,晚上去我家吃飯!”有點像命令似地。
“我靠,我……”譚震肇傻了眼,心裡想着不要碰到熟人,偏偏碰上的是一個難纏的老朋友,這下完了,結巴着不知找何種理由來推脫。說自己去執行任務,這種謊言他不願意撒,跟他說實話,叫我怎麼講的出口,一時間橫難豎難。
那個老朋友確實很難纏,甭管他用何種藉口、理由、就是不放過他。譚震肇實在沒有辦法,再推脫下去會傷了朋友的友誼,只好跟着他前去。
吃晚飯時,譚震肇想出了一個正當理由,昨晚一晚沒睡,想早點回家睡覺。
好不容易脫了身,興沖沖、急匆匆趕到施玉容家。一路上,昨晚的甜頭一直在心裡迴盪,看到屋裡的燈亮着,一陣興奮。精神一爽,花頭也出來了,神秘兮兮地輕輕地叩了幾下門,沒叫喊,想好的,要等她來開門、審問是誰?這纔出聲,給她一個驚喜!
他想的一點都沒有錯,倒是反過來給了他一個很大的驚喜,來開門的人竟是一個老頭!
譚震肇不認識施玉容的父母,瞬間僵立門口,成了啞巴。
“小夥子,你找誰?”老人隨口問道。
譚震肇只聽施玉容說過,她的爸媽去了她的二哥家,替他們照管着孩子,一時間不會回來。昨晚也沒她聽說起過,她的父母明天就要回來。不過他可以猜想得出,這個老人估計就是施玉容的父親,他們提早回來了。
這一刻,他灼熱的一顆心立時被一盆冷水澆得透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節骨眼上來的那麼及時。但他很快回過神來,很有禮貌的叫道;“伯父,我找玉容,她在家嗎?”
老支書暗道,“這麼晚了,小夥子上門來找閨女,莫非我倆不在家的時候,他們經常在來往?”正要問;“你是誰,找玉容何事?”
就在這當兒,施玉容出來了,看到站在門口的是譚震肇,一驚!面頰頓時通紅,幸好她的父親背朝着她沒有看到,稍稍鎮定後,連忙故意叫道;“是譚所長啊,這麼晚了,還要過來,有事嘛?晚飯吃了沒有?”她沒有請他進來,先說明他的身份,看父親的態度如何。
老支書聽閨女叫他譚所長,不知是什麼所長,就客氣起來;“譚所長裡面請吧,進來坐一會。”
走到客廳,見桌上放着三雙筷子和幾盆小菜,譚震肇知道他們還尚未吃晚飯。她的父親催閨女快給譚所長倒茶,她的母親正在廚房抄菜,他自己到房間裡去拿好煙。
譚震肇坐也不是,走也不是,正在爲難,他的手機突然響了。這倒正是個金蟬脫殼的機會,他瞥了施玉容一眼,說;“我去接個電話,”說着就往外走。
電話是家裡打來的,問他,這麼晚了,還回不回家吃飯?因爲他正常爲了工作很晚回家吃飯,今晚的飯可能不夠,特地來問一聲。如果不去吃飯了,就不用爲他再特地準備了。
施玉容隨即也跟了出來,等他接完電話,低着頭輕聲告訴說;“我爸媽回來了,剛到不久,剛纔那個是我父親,媽在廚房燒菜,我們飯還沒吃呢。”
她是知道爸媽今天要回來的,上午到街上特地去買了些小菜。昨天晚上她忘了告訴譚震肇,剛開始她是記得的,想想,告不告訴無關緊要。後來腦子一片空白,什麼都忘了。再想起時,他已經離去,去執行任務去了。
第二天,去街上買菜的時候,施玉容想過,還是告訴他吧,讓他有個心裡準備。當她想起昨晚的一幕幕,羞臊的昏暈,沒有勇氣去所裡向他說。路上遇到熟人聊了一會天,回到家裡急着要去接父母,盡忘了打電話告訴他。
譚震肇帶有責意說;“你爸媽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知道了,這麼晚我就不來了。”停頓片刻嘻皮笑臉又說;“如果你爸媽追問起來,那個人是誰?你索性乾脆的告訴你爸媽,就說我是你們家的未來女婿,我們已經生米煮成了熟飯,這樣我……”
“不要臉,厚臉皮,不許你胡說!”還沒等譚震肇後文說完,就吃了施玉容一記粉拳,然後嗔嬌地打斷了他的話。往昔的她從沒在他面前撒過嬌,然而,今晚,她第一次有點撒嬌,連飄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含情溫柔,有特到的風味。而且還在門外。
如果譚震肇能都盡收眼底,細密地體味迴盪,那麼、這晚,他可定又要睡不好覺了。可惜,他有點失落感,怎麼這麼巧啊?昨晚沒銷成功,今天她的老爸老媽就來了,如果昨晚施玉容也像頭一次極力的反感,那他會懷疑是不是她特地把父母叫來的?
那豈不是沒有機會了嗎?
譚震肇立即擺出一副沮喪的樣子,然而神秘地說;“那你快去吃飯,吃好飯跟你爸媽說聲,出去辦一件事。”
“你想帶我去哪裡?”施玉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吃好飯跟你出去,這麼晚了,我爸媽問去辦什麼事?我怎麼回答。”
譚震肇苦着臉沉默了稍刻說;“那陪你爸媽去吃飯吧,我走了,跟你爸媽說一聲,我下次再來登門拜訪。”話是這麼說了,腳未曾移動一步,反而挺進向前跨了一步。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僅也會說些口是心非的話。
爸媽都餓着肚子,會等急的,施玉容是要進去了。見譚震肇不肯離去的樣子,試探地問道;“要不,進去坐會兒?”
“不了…”譚震肇回答得很吃力,“你們吃飯,我看着,多難堪啊,還是回去算了。”停頓片刻,悄聲說道;“那你……總的給我一點獎勵吧,否則晚上我會睡不好覺的。”
“又來了,你要什麼獎勵了,胡鬧,不理你了。”施玉容一口氣說完,轉身就要往回走。
譚震肇眼明手快,說話時暗暗已經做好了準備,一把將她逮住,隨即一個拶吻。本來想好的,吻一個就走。誰知馬上就變卦啦,還貪得無厭,拶吻變成了啄吻,像雞啄米;一下,二下,三下……
“玉容,吃飯了。”剛好被出來叫她吃飯的母親看到。她媽有點老眼昏花,只看到女兒被一個男人抱的那麼緊,拶吻,以爲那男人在欺侮她的女兒。因爲她知道女兒還沒有男朋友,剛纔在廚房燒菜,沒見過這位譚所長,也沒聽說過有位譚所長在跟女兒來往。一時心急大聲喊叫起來;“老頭子呀,快來呀,不得了了!有人在欺侮女兒……”
“快來人呀……”
孔剛毅這幾天守在辦公室裡,坐在電話機旁寸步不離。葛豹這幾天因村委會要改選,在串聯,搞活動,又要忙着去見老闆,快煮熟的鴨子不要讓它飛走。溫葵這幾天反而不見了人影,村民們都感到奇怪,猜想他一定又在爲嶴海村尋找更大的老闆。因爲很多人已經知道這個烏老闆就是溫葵介紹的。
孔剛毅剛走出辦公室要鎖門,電話鈴響了,他馬上衝進辦公室攥起話筒“喂,喂”地叫。電話裡馬上傳過來一個嬌吟的聲音;“等急了吧,是我。”
果然是女秘書,孔剛毅激動說話都巴結;“你……你好!”
“旁邊有人嗎?”女秘書問道。
“沒……沒人,他們都回去了,有什麼吩咐,你快說。”孔剛毅急切地問。
“明天上午——我在XXX賓館等你,不見不散,哦,拜拜!”女秘書講清楚了相約的地名,問了聲;“記住了沒有?”聽到孔剛毅說記住了,她就掛掉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