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將拂曉時分,段祺正終於從醉夢中醒了過來,頭腦還感到有點昏暈暈的。段祺正揉了揉睡眼困澀的眼睛,發覺蘇曉蘭只穿了一件半透的紅絲紗睡裙,領口低的露出了白色胸罩裹不住她豐滿的**,緊挨着他而睡。段祺正猛然想起,這裡是鎮政府的住宿樓,昨天自己喝多了酒,是她扶自己上樓來的,佔據了她的牀鋪。雖然如此,兩人這樣同睡一張牀,又是在夜裡,成何體統。如果讓洪書記和黨委一般人知道了,影響是非常不好的。他想趁蘇曉蘭還沒有醒過來之前,起來溜出去。這裡是集體寢室樓,等天一亮,大家都起來了,會很尷尬的。不料,就在他想起身時,蘇曉蘭特然一個大翻側身,她的大半個身子壓在了他身上,一隻手圍住了他的脖子,另外一隻腳全擱在他的下身,這一下,段祺正要想起來就難嘍。
段祺正瞥了一眼熟睡的蘇曉蘭,伸下手想先搬掉她的那隻腳。誰知,蘇曉蘭的腳硬如磐石,紋絲不動。段祺正心裡暗急,加了幾分力。哪知,他非但沒有搬掉她的那隻腳,手一滑,滑到了蘇曉蘭的小肚。
只見蘇曉蘭一個顫慄,“醒了”。她隨即一個翻身,整個身子就撲在了段祺正的身上。
瞬間,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就這樣對視着,對峙着。
段祺正被蘇曉蘭尖銳而期待的目光看的心亂髮慌,濃濃的香水味聞得他暈眩。他被她壓在下面一點都不敢動彈,卻覺得呼吸困難,血管膨脹,熱血奔騰。而蘇曉蘭則也是目眩神搖,氣血洶涌澎湃,飄然欲仙的感覺,蘊藏於肺腑內的一股柔情和濃重的相思,卻無法用言語來表達。半晌,還是她先說道;“你知道否,我這次到你們鎮來做文書工作的目的是爲了什麼嘛?”蘇曉蘭手裡的明表時針在“嚓嚓嚓”地響着,段祺正一顆搖旌不定的心也在“突突突”的灼熱。作爲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正是血氣方剛,精力葳蕤的時候。現在只要他稍有點動作,倆人立刻就會火山爆發。可是,這一切好像來的太突然了,他心裡根本就沒有準備。
但是,你心裡沒有準備,人家的心裡或許早就準備好了。
蘇曉蘭閉上眼,翹起嘴脣,冉冉的向段祺正的脣壓去……
段祺正的血液已經沸騰起來,直涌腦門,意志也變得脆弱起來,思緒也變得紊亂頹廢。他緊緊地抱住她,猛然的一個大翻身,把蘇曉蘭壓在了下面。就在這時,段祺正彷彿聽到了有人在呢喃呼換自己名字的聲音,他在心底裡狂吼了一聲,下意思地,令人驚詫,跳下牀奪門而去……
天濛濛開始發亮,段祺正一口氣奔出鎮政府住宿樓,心還在怦怦亂跳。他抖了抖精神,強定震懾心神。他難以預料,這次又拒絕了蘇曉蘭,後果將會怎樣。
段祺正做夢都不會想到,昨天會在鎮政府吃中飯的時候與蘇曉蘭晤面。如今看起來,不必問,便已經知曉,蘇曉蘭確實是在鎮政府上班啦,自己卻一點都不知道。他記得,讀高二的時候,有一個週五下午,蘇曉蘭堅毅要自己去她家,說是去幫她做一件事,又不肯說是甚麼事。段祺正拋不過她,連拖帶啦像俘虜一樣被蘇曉蘭請到了她家裡。到了她家才知道,她的爸媽都不在家,而且晚上還不會回來。既然已經去了,想馬上離開當然是很困難,這點段祺正相當的清楚。蘇曉蘭恐怕段祺正悄悄離去,她暗地把門鎖上,並叫他一起去幫忙燒菜。
蘇曉蘭家裡的條件很好,那個年代,別人家沒有的東西,他們家已經有了。打開冰箱,裡面放滿着各種飲料和魚肉之類的小菜。蘇曉蘭自己動手,拿出小菜開始洗,段祺正只好一起幫忙。
兩個人同時動手,進度就快的多了,洗好了一部分菜,蘇曉蘭開始燒菜,段祺正幫着洗,一會兒就燒好了七八個菜。吃飯的時候,蘇曉蘭拿出了一瓶名牌紅葡萄酒。
段祺正記得很清楚,那天晚上,等他們吃好飯,清理好桌子,他剛要提出回家,蘇曉蘭突然說她肚子痛,蹲在地下起都起不來。段祺正急了,馬上要送她去醫院。可是,蘇曉蘭怎麼也不肯到醫院去,她說,“她最怕去醫院。”
“那怎麼辦?”段祺正焦急的問道,“你肚子痛得那麼厲害,不去醫院怎麼行。”
“我就是不要去醫院,”蘇曉蘭撒着嬌嚷嚷說,兩手卻按着肚子,口口聲聲叫肚子痛,就是不肯去醫院。
段祺正焦慮的看着蘇曉蘭。突然,他不管她願不願意,抱起蘇曉蘭就想開門出去,送她去醫院。這時,段祺正才發現,門被鎖上了。叫她把鑰匙拿出來,蘇曉蘭卻推脫沒有鑰匙。
段祺正聰明絕頂,此時,他已經有點覺察到了,她肚子痛得厲害,卻不肯到醫院去,而且還把門鎖上了。他明白過來晚上將會發生着什麼。這時,蘇曉蘭卻嚷着叫他把她抱到牀上去,睡一會兒,肚痛就會好的。
蘇曉蘭躺在牀上翻滾着任就喊肚子痛,段祺正坐在牀沿束手無策。蘇曉蘭滾到他身邊叫他替她揉肚皮,“她小時候一次肚子痛,她媽給她揉了一會兒,肚子就不痛了。”段祺正只好順她意,給她揉肚子。倒還真靈,只要他的手在她肚皮裡揉着,她就不喊痛,一旦段祺正把手抽出來,或停止揉柔,蘇曉蘭就會繼續喊叫肚子痛。
實際上,段祺正進的蘇曉蘭家,見她的爸媽都不在家,家裡只有他們兩個人,他已經感覺到了苗頭,看來晚上自己要想脫身並不容易。他知道蘇曉蘭迷戀自己,可是,他不能……
蹩腳的街市上,幾個清潔工正擺動着掃帚和鐵鏟,沙沙沙,吱吱吱地清潔着垃圾。灰昏黯淡的街燈不知疲倦地閃爍着暗迷的光線,灑在被清潔工剛打掃過的街面上,使街面便鋪增了一絲的流彩。間或不斷地有人挑着擔,或手拉車拉着的,極少數是自行車騎帶着來的菜農,到市場上來銷售,他們辛苦種上來的各種農副產品。
段祺正回首着往事在街上兜了幾圈,不斷地舒展着胳膊,踢腿,活動着筋骨,想買點菜回家。忽然,他想起自己的摩托車還在鎮政府的車棚裡,於是,一轉眼,就消失在街市的黎明裡。
蘇曉蘭閉上了眼,等待着安撫,總以爲這次的事要發生了。驟然間,她發覺段祺正跳下牀開門而去,霎時間,她的眼淚就順腮滾滾滑落,顯得非常的沮喪和委屈。她今天本來無心上班,考慮到自己才上班兩天就請假不好。她猜想,一些鎮幹部可能知道段祺正就在她的房間裡,怕人家會引起胡亂的猜疑。
蘇曉蘭揉了揉溼潤的眼睛,理了理自己的劉海,慢慢地起着牀。她無精打采打掃乾淨寢室,梳洗完畢,想出去逛逛,驅散心中的慪氣。誰知,蘇曉蘭低着頭從大門走出來,段祺正卻低着頭跑進去取摩托車,兩人都低着頭,誰也沒有看到誰,撞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