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祺正撲在地上,壓住自來水管任由他們抽打,他強忍着疼痛暗暗做準備。特然,他驟然地翻轉身,自來水管“啪啪”兩下狠狠地打在兩個流氓的腳上,兩個流氓吃痛,青柴棒也掉在地下。
段祺正出手極快,隨即又打出幾下,兩個流氓退開幾步,就在這瞬間,段祺正翻身躍起手裡握着一根一米出頭的自來水管,如同握着一把“屠龍寶刀!”
段祺正雖則搶到了“屠龍寶刀,”人也站立了起來,但是沒有及時攻擊,因爲他的體力已經耗盡啦。剛纔把平身之力已經用上,呼吸非常急促。但他稍加忖度,如果這樣對持下去,對自己有害而無利,必須要速戰速決,方能逃過此難。想到這裡,他舉起自來水管奮起回擊,反客爲主,招、招、視同拼命。
兩個流氓見到段祺正手裡的自來水管,剛好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是他們手裡青柴棒的剋星,已經膽怯。更見他視同拼命,哪裡還敢硬拼,逃出了門外。
倒過來,段祺正緊追不捨,因爲他沒得選擇,這裡是死衚衕。如果等兩個流氓緩過氣來,或尋找到其它東西,自己又慘了。
就在這時,突然從二樓的窗口探出兩個大人頭來喝道;“哪裡來的小娃,打架打到這裡來啦。”片刻他們便認出了其中一個流氓,並喝罵道;“原來是你們,兩個人欺負一個小娃,把人家打的如此慘,還不放過,再不滾,我們立刻打電話叫派出所民警把你們抓起來。”看到兩個流氓還在猶豫,樓上在喝罵的那個人叫身邊的那個人打電話給派出所,兩個流氓這才自己嘀咕了幾句離去。
段祺正馬上拜謝過兩位叔叔。兩位叔叔見他如此有禮貌,就給他指引了一條出去的路,爲預防兩個流氓再追上來,他不敢在半路上停留,問了幾個人,一口氣奔到渡口。
謝夢瑩她們在渡口旮旯的地方隱蔽等候着。她第一眼看見段祺正踉蹌地走來,喜出望外,立即奔出來。當她看到他身上的傷痕累累,鼻青臉腫,血跡斑斑,痛心欲絕,顧不得在大庭廣衆之下,抱住他欲哭無淚。
裴文暨同樣也被追打的很慘,遍體鱗傷。他起先往人多的地方逃奔,結果逃進了一個菜市場。看到垃圾洞旁有一根木棒,想去搶到手,沒注意到地下的爛菜,腳一滑,摔倒在地,青柴棒像雨點般地落在他身上。他忍着疼痛,顧不得髒,攥起一把垃圾,“曶”,的扔下那個流氓的面頰,起身奔逃。
流氓的臉上滿臉的髒污,更加怒羞成怒,粗魯地擦掉髒污,瘋狂追趕。這個流氓是五人之中最強悍的一個,跑得很快,眼看馬上就要被追上。
因爲那個流氓跑得很快,裴文暨更加慌亂,時而回頭看離自己相差多遠,不料,碰撞上了前面騎過來的一輛自行車,跌倒在地。被追上來的流氓劈頭蓋腦的一陣痛打。那個騎自行車人看他是個小娃,被人追打,滿臉是血,看他可憐,自認晦氣,沒有追責。眼看他就要被流氓打的趴下,這時,剛巧前面來了“一支紅衛兵隊伍,”裴文暨像一頭受重傷的小豹,從紅衛兵隊伍中穿逃出去。
譚震肇也不例外,同樣被追打的慘不忍睹。他亂逃亂竄逃進了公安局,自忖很幸運。當他請求公安民警救他時,公安民警陪他出來,卻不見追他的那個流氓。公安民警不可能送他到渡口,因爲他們很忙,再者,裡面只有兩個公安民警值班。
譚震肇站在公安局門口橫看豎看沒見追他的那個流氓,自以爲,流氓看到公安民警害怕,溜啦。他不再猶豫,奔逃出去。奔到屋弄堂,那個流氓突然呼的一下穿出來,連綴地猛抽,痛得他哇哇大叫。
原來那個流氓看到他逃進了公安局,自然不敢追進去。但他熟悉路線,知道譚震肇不是縣城裡的人,也料定他不熟悉路線,所以在屋旮旯處守株待兔。突然,出其不意竄出狠狠的連綴棒打。
譚震肇雖然疼痛,也沒有忘記逃跑。屋裡的人聽到外面有人喊叫,開出門來看個究竟。他這時卻不顧主人家同不同意,逃進人家的屋裡死活都不肯出來。但你不可能在人家屋裡躲一輩子,人家也不會陪你到碼頭去,再說,他們也沒有這個膽量,因爲他們認識這個流氓,惹不得,惹不起,給你暫時躲藏已經面龐二十四分啦。這家主人看他人小渾身是傷,憐憫之心頓生。讓他從後門逃出,並對他指明路線。
譚震肇吃了一次虧,小心翼翼,謹慎提防,悠忽前後,夾雜着慌惶,路上小跑。雖則主人家給他指明過路線,畢竟是個陌生的地方,而且道路蜿蜒。碰到了兩岔路口,或三叉路,早就不知走哪一條路啦。他選擇了一條比較寬的路瞻前悠後慌忙地走着,打算碰到人就問。
他這樣想着,前面過來一個人,看上去這人有點怪怪的。頭上戴了一頂鴨檐帽子,遮掩了半邊臉,看不到他的真面目,衣服反穿着。當兩人走上橋交叉時,譚震肇正在考慮要不要向這個人問路。
突然,那人狠狠的一個耳光摑向他。
譚震肇猝不及防,被摑的頭腦嗡嗡直響,恍惚搖墜。當他看清那人的臉龐時,已來不及驚嚇,被那個流氓一把推下河裡。
那個流氓不但心狠手辣,還很聰明。算定他在別人家裡躲不了多久,而且不會走原路。
過年後的冬天,天氣還非常寒冷,早晨的溫度都是零度以下。冰水立刻溼透了他的全身,幸好他會游泳。
潭鎮趙被流氓推下河,發起了狂怒,他的性格比段祺正幾個要暴躁,發起很來,寧可命不要,也要跟你拼到底的人。他到對面爬上河岸,撲在地上沒有起來。
那個流氓本來還不肯罷休,打算不讓他上的河岸。看到他從對面河岸爬,就從橋上過去,想再把他踢下河去,讓他活活凍死。
流氓非常得意,走過去一邊罵道;“小兔崽子,要想活命,還得及,跪在地上叫我爺爺,或許我會考慮放過你。”他一邊說着,隨即飛一起一腳就踢了過去。
就在流氓踢出一腳時,特然只聽到見“啊要”一聲慘叫,手捂着左眼,蹲下地去,眼角里馬上流出血來。
譚震肇撲在地上是故意不起來,等着流氓走近,幾塊石頭就飛砸過去,流氓躲閃過第一塊磚,卻躲不過第二塊,第三塊磚……
段祺正,裴文暨,譚震肇,劉斌,四人在一起時,他們什麼都要比;比散跑,比摔跤,比扳手腕,比爬山,爬樹,爬毛竹,仍遠,仍高,比擊中目標,等。
河灘裡別的東西沒有,半塊紅磚和石塊卻遍地都有,譚震肇暗地裡早就做好了準備,流氓是淬不及防,而譚震肇仍的,快,準,狠,就在流氓蹲下去時,他翻起身逃跑。
段祺正,裴文暨,譚震肇,三人渡口會合,唯獨不見劉斌到來,非常擔心,十分焦急,決定去尋找。三人雖然遍體鱗傷,體力不支,但不能放棄劉斌不管。“明知山有虎,也要向虎山行”。這就是他們的義氣,膽量,義不容辭。三人商量好,如果再碰到那羣流氓,不管他們人有幾個,先攻打一個,撂倒一個是一個,只能這麼幹,或許還有活路。現在他們手裡都攥有各種傢伙。
三人走到半路上。忽聽到幾個婦女們大呼小叫地說着,“有一個小娃跳海啦,喔呦,這個小娃真可憐呀,這麼冷的天氣,不被海水掩死,也會被凍死的,等等……”
段祺正他們聽到,猜想,這個小娃很有可能就是劉斌,於是他們向海邊奔去。
再說劉斌,他且戰且逃抵擋一陣,身上已吃了好幾棒。個子沒他高,力氣不如他,流氓手裡又攥着青柴棒,如何匹敵,只好落荒而逃。慌不擇路沒方向性的逃奔,忽見前面沒有了房子,他只好勇往直前比腳力。剛要橫穿馬路時,開過來一輛大卡車,差一點被汽車壓死。被追上來的流氓有了可乘之機,一把將他摔倒在地,一頓毒打。
劉斌沒有屈服,在地上翻滾,兩隻手地上亂抓,只要能抓到的,不管是什麼東西,抓着就扔向流氓,哪怕是糞便。他抓到了兩把泥沙扔着了流氓的眼睛,才得以起身逃奔。
劉斌曶的爬起身就朝前狂奔,沒得選擇。前面是一條海塘擋道,他又一次沒得選擇,撲倒海塘拼上了最後一點力氣連爬帶滾,費盡了餘力,雖給以逃脫,腳上還是吃了好幾棒。
那個流氓跑的並不比他慢,而且尚有餘力,很快就被他追上。雖沒有在海塘上被拽到,還是被他狠狠地打着了幾棒。
海塘下面是海,劉斌已經沒有力氣奔逃,也無路可逃,只得跳入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