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嫣然欣喜的喊道:“師兄,你終於回來了啊。”激動萬分之下粉腮上卻有兩行清淚滑落。陳夢生此時猶如天神一般,踏縱雲梯飄飄而下。
城下百姓有的都開始膜拜了,朱自建下了城頭帶着兵士們親迎陳夢生道:“陳大師無恙歸來實屬揚州府之幸,花妖今日終被誅滅大師功不可沒啊!”
陳夢生搖頭道:“朱大人此話差矣,花妖不過只是那鬼王的爪牙罷了,誅滅了鬼王才能是真正的安寧。”
朱自建嘆道:“眼下流民失所全因妖祟而致,待我處理完百姓出城之後再來找陳大師商量如何對付鬼王!”陳夢生拱手知趣的向着上官嫣然三人走去。
項嘯天笑着問道:“兄弟你這些天都躲在哪裡去享福了啊?害的我們丫頭爲你魂不守舍,兄弟我怎麼就發現你和原來不同了啊?”
江猛在馬上看了陳夢生許久問道:“我怎麼沒看出有什麼不同之處啊?除了陳兄弟身上的棉袍破破爛爛外,哪裡有不同?”
陳夢生尷尬着說道:“穿這身衣服行走在外,沒準還能討到些許銀子呢。”
江猛壓低了聲音道:“兄弟你是不知道,咱們現在也是有錢的主了,回頭給你添置十件八件的錦衣蟒袍。”
上官嫣然見陳夢生一臉的不惑,笑道:“呵呵,師兄不必犯疑。是因不久花妖上門尋仇,我們也是無意之中找你了劉文遠府上的地下密室,那裡箱內有幾幹兩金葉子呢。”四人正在說話之時,從城門樓子騎過一匹快馬,馬上軍士是來找江猛的。
江猛下了馬,將馬交給了陳夢生道:“今日萬人出城,料想是朱大人忙不過來了。兄弟你們先行回去休息會,等我回來再與兄弟痛飲。”江猛言畢告辭了三人,跟着兵士去了城門口,陳夢生他們上馬回了劉府住宅。
一進門陳夢生被雜亂的院屋驚住了,項嘯天笑道:“兄弟別看了,那妖女天天來這裡找我們。現在被你滅了咱們終於能回來了,方剛你使的那招雷火和以前不同了啊?”
“大哥那是因爲我被鬼王所傷,道行盡毀一旦。後來被碧痕施計逃入幽冥,幸得地藏王菩薩混元丹之助。現在我體中佛道元氣皆有,雷火就變成了金光之色。”
項嘯天頷首道:“難怪方纔我就感覺到你怪怪的。”
上官嫣然一邊收拾內廳道:“師兄定是受了不少苦吧,快坐下休息會,那鬼王真的那麼厲害嗎?”
陳夢生坐下苦笑道:“鬼王他原本是受了海饕餮螭殼裡龍精丹的西漢廣陵王劉胥,連幽冥界的崔鈺判官都不知道該怎麼對付他。不過聽說那鬼王在每日的正午都會潛入水中二三個時辰,那將是我們的唯一除去他的機會。”
“兄弟,什麼海饕餮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項嘯天問道。
上官嫣然也是皺眉道:“師兄,你將此事從頭到尾都告訴我們吧,三人計長興許我們還能想出些辦法呢。”
陳夢生嘆道:“那日我去野冢查殭屍一案,不料在野冢被鬼王識破了行蹤重傷之下我逃到了幽冥地府……”
就在半天前,判官崔鈺正在陰律司中查閱四司生魂懲惡揚善輪迴投生的卷宗,卻聽得陰律司內常之中傳出悉索輕微的聲響。擡頭望去只看見裡面金光閃動,忙放下手裡的卷宗快步入內。包裹在陳夢生身上那層薄繭正漸漸的裂開一條條細紋,細紋裡透出了道道金色的光亮。透過繭上的裂紋崔鈺可以清楚的看見佛光之氣遍佈在陳夢生的全身,混元丹已經治癒了陳夢生的內外傷。金光在慢慢的隱於陳夢生的氣海丹田中,正在給他洗筋伐髓。佛道雖非一家,但也是殊途同歸。崔鈺本來還在擔心陳夢生的傷勢,沒想到只是過了寥寥數日陳夢生就已得痊癒。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陳夢生破繭而出,猛然坐起看見老朋友崔鈺便道:“又是煩勞了崔判官。”
“呵呵,上仙客氣了。不知道上仙是因何而身受重傷啊?若不是地藏菩薩用混元丹救你,上仙的性命可就堪虞了。”
陳夢生道:“我在揚州府之中被那鬼王所傷,那鬼王的道行真是了的。我竟抵擋不住他的一招半式,我那兩位大哥和師妹還尚在揚州險地,我得馬上回去救他們。”陳夢生翻身下榻卻發現自己的兩條腿軟無力扶住了牆纔不致倒地。
“上仙不必心急,這數日來你被混元丹封在繭中洗筋伐髓。佛道之行還未融爲一體,你現在即便是去了陽間非但是幫不了他們反而是枉送了性命。倒不如稍作休憩,先將氣海之中佛道之氣貫通。”
“洗筋伐髓?崔判官,我是怎麼了?”陳夢生急道。
“上仙身受重傷,修行道法毀於一旦。洗筋伐髓已是讓上仙重新脫胎換骨,上仙凝神自查一看就知了。”陳夢生盤腿而坐,閉目凝神發現原來氣海丹田之中不再是象以前呈紅色,而是一種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金色。金色的丹田氣如絲縷般流經百骸慢慢匯聚於氣海之中,自己原先紅色的內丹已經消彌的無影無蹤了。
崔鈺心裡暗自思量能一招破上仙之體的鬼王在揚州府之中除了廣陵王劉胥再無他人,可是那劉胥都死了這麼些年了怎地現在出來禍害人間?自古陰陽有界幽冥地府受天條制約,難管陽間之事。自己只不過是掌控生死簿的小小判官,想要幫陳夢生查那鬼王劉胥還得去找幽冥第十殿的轉輪王。看陳夢生已經凝神入了定,崔鈺悄悄的離開了陰律司向閻王第十殿飄然而去。崔鈺來到閻王第十殿中向端坐在公案之前的青面短鬚的轉輪王作揖行禮說明了來意,十殿閻王也全然陽間有着個被貶做了冥判的上仙陳夢生。即是冥判陽間被鬼王所傷,轉輪王也不可坐視。轉輪王有着一方寶笏可有通天徹地之能,天界凡間之事盡然知曉。轉輪王啓出寶笏攤於桌案之上,口中念起了符咒,招呼崔鈺一同過來觀瞧。
在寶笏之上立即顯露出一個虎背熊腰的壯年大漢,手舉銅鼎而立在此人身後還有着一頭剛被撕裂的野豬。舉鼎擡步繞樑而行,四周皆是獻媚稱讚的人。那個大漢就是漢武帝劉徹與李姫所生之生劉胥,元狩六年被封立爲廣陵厲王。劉胥雖說貴爲廣陵王可是終日間吃喝玩樂荒淫後宮,所以一直不被漢武帝所喜。他自己倒也完全是一副沒心肝的樣子,每日之間和他的那些食客飲酒縱慾。崔鈺看的直搖頭,就憑這個憨貨實難想象日後會成鬼王……
忽然就在這廣陵王和衆食客尋歡作樂之時,有一個尖嘴猴腮身穿絳袍之人腳履明鞋手持拂塵的老道匆匆跑入,那老道邊跑嘴裡還高聲喝道:“恭喜大王,賀喜大王!”
劉胥放下酒杯兩眼一瞪道:“無塵老道你窮喊什麼呢?什麼喜事?你要是敢誆我,老子就割下你的牛鼻子下酒。”
那被劉胥喚作無塵的老道臉上尷尬的一陣紅一陣白,左右而顧道:“確是大喜之事,不過這裡人多嘴雜的泄露了天機就不好了。”
“哦?你們都給我滾出去,想害老子遭天遣嗎?”劉胥一聲暴把數十食客美姫都轟趕出了府。
等人走完就剩下一個無塵道人時,劉胥才問道:“牛鼻子你快說是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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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不知這幾日來廣陵府###了一件大事,有十來個海客駕着舢板不知道從哪裡淘來一副龜板。卻是沒人能識那是神龍昇天留下的龍蛻,昇天的神龍最不喜凡俗的生人味。廣陵府中被龍蛻殺了不少人,現在龍蛻被天濟和尚鎮在天濟廟裡。”
劉胥喝了一口酒道:“這也叫好事?那龜板又不能下酒,真不知道你腦子裡想了些什麼,害我酒都喝的不爽快!”
“呵呵,大王一副龍蛻需要四萬六千年纔有,能得到龍蛻更是不易。要是大王能拿到龍蛻龜板裡的龍精丹,那這天下就如探囊取物一般。”無塵口若懸河大加誇讚那副龜板,其實他自己對那龍蛻也是一知半解。
劉胥生平最恨的事就是不爲漢武帝所喜,武帝駕崩寧可把王位傳於八歲的兄弟劉弗陵立爲漢昭帝。自己尚且還不如一個屁大的小子,聽聞無塵老道之言不禁是喜上眉梢,擲落手中的酒杯大悅道:“無塵道長果然是給本王帶來了一個天大的喜訊,走這就帶本王去看看那龍蛻龜板。”劉胥招呼了數百護衛和食客隨老道無塵出宜而去……
陳夢生凝神氣行一週天後,混元丹中散發出的金色佛光在筋骨脈絡裡向着丹田凝結匯聚。陳夢生感覺到自己體中道家所殘留修爲在漸漸的融入於佛法之中,照此下去氣行七十二週天后佛道便可融爲一體……
轉輪王桌案上寶笏一陣流光閃動顯出了一座黝黑的廟宇,劉胥立在廟門之前無塵正在指手劃腳的叫人拆去廟門封砌的磚土。崔鈺和轉輪王看見被露出龜板的一角都驚駭的大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