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那件事必定對他造成了極大的傷害,所以他纔會如此抗拒。甯姣想着,自從兩個人認識開始,玄深好像就沒對她說過不字。不論自己做什麼,他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縱容着她,寵溺着她。
因而她才十分兩難,既不想逼他做他不願意做的事,又不想失去他。
玄深看着她,水一樣清澈的眸子裡滿滿都是自己的倒影,良久,男人蹙起的眉峰舒展開來,嘆了口氣道,“好,我答應你。”
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甯姣沒想到他會答應,女子的肩胛骨劇烈地抖動着,哪怕她盡力剋制着,卻還是忍不住哭了起來。她不是一個愛哭的人,尤其是嫁給他以後,更是事事順心,可今天晚上,甯姣似乎把這輩子的眼淚都哭盡了。
還說什麼自己小心眼兒,在她看來,這個男人的心怕是和海一樣,能包容下她的所有。
“怎麼又哭了?我不是都依着你了麼?”指腹撫過她滿是淚痕的臉,玄深揶揄着道,“姣兒,我以前不知道,我在你心裡這麼重要。”
嗔了他一眼,甯姣忍不住破涕爲笑,“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打趣。”
攬過她的肩順勢躺在牀上,玄深在她嘴上輕啄一口,“你不知道人間有句話,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麼?”
“能得你這樣對我,我時時刻刻心情都是好的。”
“真不知道你的嘴是怎麼長的,抹了蜜麼?”雖然這樣說着,可甯姣還是將頭靠在了他的頸窩裡。
“以前帝俊總是說我和阿徹太過癡心,可我覺得這樣癡心也沒什麼不好,是不是?”想起那個人,玄深臉上的笑意漸漸淡去了。
沒有察覺出他的不對勁,甯姣用手指在他胸口上畫着圈兒,“那個登徒子,自己風流得不像話也就罷了,還攛掇着你們.......”嘆了口氣,繼續說到,“欸,何止你們兄弟兩個,連魅兒也是......你說她和那個凡人這樣糾纏不清,冥徹會置之不理麼?”
“他可不是什麼登徒子,”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玄深仍沉浸在之前的思緒裡。
“誰?”一時沒反應過來,甯姣撐起身子問到。
玄深笑笑,搖了搖頭道,“我是說阿徹不會就這樣放棄的。”
“強扭的瓜不甜吶,阿徹不會不知道的。我問你,若是當年我心裡也有別的男人,你會成全我們麼?”
黑眸微眯,男人深邃的眼瞳裡透露着一絲危險,擡着她的下巴道,“不會。”
“我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你嫁給我。”
不僅如此,他還會不惜一切手段將對方碎屍萬段,讓那個人永遠消失在這世上。
“暴君!”又睨了他一眼,甯姣起身走到妝臺前,一邊摘着髮髻上的珠釵,一邊說到,“你和阿徹都是暴君,就算僥倖如願了,也是得的到人,得不到心。”
女子認真地梳着長髮,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假設在對方眼裡與挑釁無異。
兩人方纔在牀上依偎着,甯姣的衣裙都有些皺了,衣帶鬆鬆垮垮地掛在腰上,看上去不堪一擊。玄深望着鏡中人姣好的容顏,喉頭上下滑動了兩下,一股燥熱難耐的感覺慢慢縈繞周身。
自從她有孕以來,自己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怕傷着她。或許是自己太嬌慣她了,竟讓她生出別的心思來。
甯姣見他不說話,擡起頭從鏡子裡看了一眼,卻見玄深正朝自己走過來。
轉過頭正想問他怎麼了,冷不防卻被他吻住了雙脣。
俯身將她圈在自己懷裡,輕而易舉撬開了她的貝齒。玄深吻得忘情,伸手探進她的衣襟裡,一路攻城略地,如入無人之境。
懷了孕的女人身材更勝從前,胸前溝壑風光旖旎,讓人沉浸其中流連忘返。
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時被他褪去了一半,玄深將她轉過身去,背對自己。
甯姣看着鏡中的女子,鳳眼迷離,長髮披在肩上,襯得露在外面的肌膚愈顯白嫩。她嘴上的胭脂都被他吻花了,嫣紅的色澤氤氳在脣邊,誘人得很。
“玄深........”反抗無力,在這方面,她向來不是他的對手。
在她耳邊低語着,熱燙的呼吸噴在耳垂上,燙得她臉都紅了,“已經三個月了,之前醫婆不是說過麼,可以的。”
“我昨日渡了靈力給你,你不能這樣折騰我。”
見曉之以理對他不管用,甯姣開始動之以情,她知道玄深不是個冒失的人,可生怕他在牀笫之間的不剋制會傷了腹中的孩子。
“多謝你的靈力,我總得禮尚往來,纔不枉費你一番苦心,”男人語氣輕柔,可身下的動作卻一直沒停,“姣兒,我若不罰你一下,萬一日後你又昏了頭,才真的會傷着孩子。”
鏡中持續上演着香.豔的畫面,玄深不斷撩撥着甯姣,讓她甘心與自己一起沉淪。
夜已過半,看着在牀上沉沉睡去的嬌妻,男人穿好衣服,轉身走出房門。
夜裡的鳳粼閣更冷了些,可坐在珊瑚叢中石凳上的人卻依舊搖着摺扇。
“你這病歪歪的樣子是裝的吧?”背對着玄深揶揄着,端起石桌上的酒壺晃了一晃。
皺着眉,冷冷地回了一句,“你怎麼還沒走?”
“你們兩夫妻聊着聊着就聊到牀上去了,可憐阿徹一個人地留在酒宴上爲你善後,我若是不在旁邊幫着點,就他那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不知道要給你得罪多少人呢。”
“你就這樣不放心他?”走到他身邊坐下,玄深輕咳了兩聲,“反正一切都按照你說的做了,你能不能告訴我接下來你要做什麼?”
聞言,對方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那可不行,總之不會坑你就是了。”
冷哼了一聲,玄深似是對這個承諾一點兒也不相信。
起身擡頭仰望着海面,鳳粼閣在幽暗的海底,根本看不到萬里高空之外,立於雲巔之上的巍峨宮殿,可那人卻好像在欣賞着浩瀚的星河雲海一般,飲了口酒幽幽地說到,“就爲了個女人,江山都可以棄之不顧?你們這些人,不是作戲,就是真的瘋了,反正我是無法理解的。”
這一次,玄深沒有生氣,而是在他身後笑着道,“那就祝願你永遠都體會不到。”
轉身瞪了他一眼,雖然知道他是在咒自己,可還是回了一句,“借你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