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俊站在門口,只覺渾身的血液都倒流了,夜風將廡廊上的宮燈吹起,燭火搖晃,除此之外周遭一切都是靜止的。
那些靡靡之音像蛇一般纏在他身上,往他空無一物的軀體裡鑽去,想要找到他的心,盤踞其中,從此再不出來。
吞了吞喉嚨,男人伸出顫抖的手,將門推開了一條縫。
一室靡麗,入目是女子光潔的背,還有狐王那張狡黠邪魅的臉,對方正享受着與龍族少女的雲雨之樂,對他這個不請自來的打擾者露出不屑的笑容。
彷彿讓他看到這樣的好戲,是二人予他的施捨。
天君一雙眼睛夾雜着情慾和怒火,慢慢將眼底都染紅了,他很想衝進去,可不知爲什麼就是不聽使喚,只有那一處不自覺地變硬了。
他是真的很想得到她,帶她一起攀向瓊霄,可現在與她纏綿牀榻的卻是另外一個男人。
屋裡的兩個人不知做了多久,帝俊作爲一個局外人竟也漸漸被裹挾在那香菸的畫面裡,直至快要到達頂峰的時候,他忽然一腳將門踹開了。
一臉猙獰地走進去,卻發現牀上只有玄寧一個人。
小姑娘剛剛洗完澡,頭髮還是溼的,見他就這樣闖進來了,嚇得連忙用被子擋住了身體,“伯....伯父....”
帝俊也愣住了,他方纔看到得明明是兩個人,怎麼轉眼畫面就變了。
這才意識到那酒有問題,可是慾望焦灼,已是無法自持。
向前走了一步,玄寧便縮着身子往後退一步,面上全是驚恐,再沒有昔日見他時的那種喜悅。
“寧兒....”朝她伸出手去,男人的聲音沙啞,透着一絲疲憊,又有些可憐。
“伯父,你怎麼了,是病了麼?”摸了摸他的額頭,小姑娘手臂白嫩,冰涼手指才一碰到他的肌膚便惹得他倒抽一口涼氣,“怎麼這麼燙,伯父,你真的病了,我去找醫仙來給你看一看。”
起身要走,卻一下子被他拉入懷裡。
“伯父.....”
“寧兒乖,幫小舅舅降降溫好不好?”抵住她的額頭,兩個人離得那麼近,帝俊甚至能感受到她的顫抖。
“小.....舅舅?”脣瓣兒裡吐出那兩個字,語氣陌生,像是從沒這般喊過他。
“對,小舅舅。”誘着她,帝俊也從沒覺得她的聲音那麼好聽。
手指輕撫過她的脣,男人俯身吻了上去,嚇得小姑娘連忙用手推他,“小舅舅,不可以,我們,我們是.....這樣不行。”
“爲什麼不行,寧兒不是一直都喜歡舅舅麼?”
“我沒有,我不喜歡舅舅,我喜歡狐王大人,我把香囊都送給他了,”聲音帶了哭腔,彷彿她真的是不願意,“舅舅,你放了我好不好?”
暗暗罵了一句,帝俊捏着她的下巴,想從她眼中找到一絲作戲的樣子,“泰山府的人到底給你吃了什麼藥?”
她是真的把他忘得一乾二淨了。
欺身而上,腦海裡還是方纔他看到的那些畫面,她在那人身下婉轉承歡,嬌媚的聲音一下高過一下,砸得他骨頭都酥了,他還記得那個男人當時有多享受,漸漸的,狐王的臉和自己的臉重合,那個逞興的人變成了自己。
“我不要....”玄寧低低啜泣着,不知怎的,她的眼淚並沒有澆熄他的慾火,反倒如一把熱油潑在心頭。
“你要,你從了我,我就同意把你許配給他,不然玄寧,你想都別想,你這輩子都得留在凌霄殿。”
狠狠將她抱着,像是想要將人嵌進胸膛。他沒有心,他想叫她做他的心。
“不可以,我要嫁的人是狐王,不是你....”掙脫着他的束縛,白嫩的臉上滿是淚痕,像是被人欺負得緊了,哭得委屈至極。
越聽越生氣,她口口聲聲念着都是旁人,帝俊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如此失敗過。
玄寧眼見他瞪着自己,一雙眼睛紅透,想要繼續,又有些捨不得。
踹了他一下,少女從牀上逃離,菲薄的寢衣退了大半,露出白嫩的背和光潔纖挺的脖頸,玄寧立在牀邊沒有動,她只是指着帝俊道,“你快走吧,你走了我就當今日的事從沒發生過,明天我就去度朔山,我不要嫁妝了,婚禮叫泰山府的人操持就可以。”
“謝謝你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玄寧無以爲報,會在山中日夜祈禱,祝天君大人福壽綿延.....”
“福壽綿延?”一把將人拉了回來,帝俊強迫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一手箍住她,一隻手捏着她小巧的下顎,“你是在咒朕吧,福壽延綿,呵.....”
本來他幾乎要放棄了,可是那些話字字句句戳着他的痛處,輕易就挑起了他的憤怒。
“既然無以爲報,那就給朕綿延子嗣,到時候若你還喜歡那個狐王,而他也不嫌棄你的話,朕就將你許配給他。”
使勁搖了搖頭,卻沒有再繼續掙脫,“晚歸舟的人給你算過了,你不行,無後,永遠都不會有孩子,窈夫人嫁給你這麼久都沒有孕,我又怎麼能給你生孩子,你難不成要一直困着我麼?”
“我求求你,放我走吧,我可以將和狐王生的孩子過繼給你,省得你在那些老臣面前擡不起頭。”
“玄寧!”被她氣地什麼理智都沒有了,除了狠狠要她,帝俊想不出其他折磨她的方法來。
她居然要自己養她跟別的男人生的孩子,這種荒唐的話她這麼說得出口。
她過分,他就更過分,帝俊仗着酒意什麼污言穢語都敢說,羞得小姑娘像是一隻煮熟剝皮的蝦子,全身都紅透了,弓着身子任他爲所欲爲。
“小舅舅,我不要了.....寧兒錯了,你停下好不好?”被他折騰得確實沒有力氣了,玄寧此刻覺得欲擒故縱太累了,稍微拿捏不好就功虧一簣,但演的太真,又是自討苦吃。
“你方纔不是要跟別人生孩子麼,生孩子就是這樣的,寧兒忍一忍。”男人一臉壞笑,帝俊已經很盡興了,彷彿這輩子都沒這麼舒服過。
眼皮重重地闔上,玄寧偏過頭不理他,一副自暴自棄的樣子,這麼多年也真是爲難窈淑,面對這麼個慾求不滿的天君,竟一直膝下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