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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慶脾氣挺不錯,但同時也很暴躁,主要是分對誰,也分在什麼情況之下,如果是對自己的親朋好友,他從來都是很親切甚至很搞笑的角色,這一點身邊的人都有印象,徐州城中很多流行的新穎笑話,或者是葷段子之類的,都是從宋慶口中傳出去的,這一點他甚至可以爲好麗友代言了,絕對是交朋友的第一選擇,而且是非常貼心非常溫暖的那種類型。
對於不太熟悉的人,他不會有類似的反應,但同樣會很有禮貌,只要你不招惹他,他絕對會對你非常客氣,但如果你招惹他了,甚至把他招惹到厭煩,那就另當別論了,只不過這種情況隨着宋慶地位上升,變得逐漸稀少,他不喜歡大明官員那種注重地面,絕對不跟百姓打成一片的方式,反倒是展現出非常罕見的親民風格,經常會跟認識或不認識的百姓們互動,宋虎知道兒子這是在收買徐州民心,對這一點也非常配合,沒事就到大街上逛逛,讓大家體驗下摟着老宋將軍肩膀啥感覺。
可饒是宋慶如此親民,程浩還是完成了這艱難的挑釁工作,成功的將宋慶激怒,其實之前比武的時候,宋慶火氣已經逐漸消除下去,不然也不可能在開始階段只守不攻,但當程浩兵器被打掉,卻遲遲不肯認輸,依然不管不顧的衝上來拼命時,在宋慶看來就屬於無理取鬧了,因此他毫不客氣的伸出了腳,重重的踹在對方腹部,將程浩踹飛出去。
落地之後,程浩幾乎像是傻了一樣,半天都沒能爬起來,兩個同伴生怕他再做點什麼威脅自身安全的事情。趕忙一左一右撲了上去,明裡是去查看他的傷勢,暗地中卻是在控制他的動作,不能讓他再有什麼衝上去死拼的可能性,因爲那樣很有可能就是真的死拼,拼完了再死,甚至沒來得及拼,就被宋慶身邊那幫子護衛殺死,然後再把他倆的性命都搭進去。
兩個同伴的迅速出動起到了作用,程浩被成功的控制住了。或者說他被宋慶那一腳踹的失去了力氣,也被踹的清醒過來,知道這裡是宋慶的地盤,自己再上去拼命幾乎就等於找死,而且作爲武當派的高徒,他根本不應該做這種死乞白賴的沒品事情,因此在掙扎過一陣之後,他終於老實了下來,隨後便看到附近有不少兵丁已經向這邊靠攏。爲首的是個帶着大氈帽,手執鬼頭刀的大漢,他知道這人是薛五,同樣在崇禎英雄傳上有過大量篇幅的傢伙。最後一點鬥志也被消滅掉了。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究竟爲什麼要跟我比武了嗎?”宋慶一腳將程浩踹翻,知道對方已經沒什麼反抗能力,將長槍交給剛剛趕過來的丁魁。又向薛五打了個眼色,讓他佈置周圍人的警戒,自己則向着程浩走了過去。說道:“看你這樣子,恨我似乎都快恨到骨子裡了,但我不覺得自己曾經得罪過你,也不覺得得罪過武當派,到底是因爲什麼事情?”
程浩此時喘氣都有些費勁,加上剛剛被宋慶兩次恥辱性擊倒,根本就不打算說話,倒是身旁那兩個同伴生怕再次激怒宋慶,趕忙說道:“宋將軍,其實不怪程大哥,他是因爲婧兒姑娘纔來找你的!”
“婧兒?李婧兒?”宋慶立刻反應過來,擡手將其中一人拽到身前,急不可耐的問道:“你們認識李婧兒?”
“我們結伴了好長一段時間呢,都跟婧兒姑娘是朋友!”那人見宋慶神色惶急,知道要往這上頭攀扯,纔能有生還的希望,趕忙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出來,涉及到程浩喜歡李婧兒的橋段時,則基本上一眼帶過,隨後還回到了丁魁關於葉蓮的問題,見宋慶眼神逐漸和緩過來,這纔算是鬆了口氣,嘆道:“也不怕宋將軍見怪,程大哥對婧兒姑娘出自真心,只是婧兒姑娘卻一心想着將軍,葉蓮女俠也都是念着丁大人,程大哥這次帶着我們來徐州,本來就是想看看將軍究竟何等英雄,能讓婧兒姑娘如此念念不忘,但來了之後不知爲何突然要找將軍比武,這我們之前也不知道,還請將軍千萬不要怪罪。”
原因很簡單,情敵見面打一架再正常不過了,宋慶聽過之後反倒沒了火氣,這程浩出身名門,長相也是很不錯的,白衣勝雪,長劍如龍,自有一番瀟灑和雅緻,李婧兒跟自己已經好幾年沒見面,在這種優秀人才的追求下,還能夠把持得住,這對他宋某人的魅力絕對是一種肯定,至於程浩過來找茬打架,這個他也完全能夠理解,換了他估計做法比這更加激烈,很有可能帶兵直接把對方全家都幹掉,與他相比的話,程浩絕對屬於是優秀典範了,值得大明朝的廣大青少年學習。
明白事情真相之後,宋慶也不打算再留着這三個人,他決定派人去打聽一下李婧兒,反正陝西那邊有魏勇呢,到時候估計不難打聽得到,不過這些事情跟眼前的三個人已經沒什麼關係了,看看他們應該也沒什麼威脅,便叫薛五送他們出城,往後愛去哪去哪,他雖然很理解情敵的舉動,但也沒義務跟這人做朋友,程浩的確是出身名門,但就從最後那一下拼命來看,風度還是要差了幾分,屬於那種宋青書之類的人物,順風順水之後輸不起,這樣的人他根本沒興趣結交。
程浩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帶着兩個同伴,在薛五半護送半看管的送行中離開徐州,宋慶也沒心思在街上閒逛,帶着影憐公子直接回了在城西的住所,只是處在半興奮半煩惱狀態中的他,沒有發現影憐公子神情的變化,那是一種對於未知的畏懼感,同樣也是對已知的落寞,她並沒有在徐州停留太久,第二天一早便返回南京,宋慶雖然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但也沒有強留,只是派洛小北沿途護送,順便在南直隸打聽一下,看看這個影憐公子究竟是誰家的少爺,往後好繼續結交。
同時,他也將李三郎派去了陝西,並要他聯絡到魏勇,幫忙一起去尋找李婧兒和葉蓮,如果換做兩年之前,宋慶八成自己直接帶人去陝西了,但如今家大業大,很多事情根本就身不由己,也只能派手下去做,而他自己在短暫的休息之後,還需要繼續去投入到幾乎看不到頭的各種事務當中,感情方面的事情也只能暫時放下,只有在每天晚上準備入睡之前的那點時間裡面,他才能夠去想一想,有時候忙到太晚,就連這都是奢侈,這可能也是權利所帶來的無奈。
與他不同的是,程浩在離開徐州之後,便一直都在與河南方向徘徊,跟宋慶的一場比試之後,幾乎將他這麼多年的信心全部給打沒了,從前那種非常崇高的信仰,無論對於武當派的,還是對於他自己的自信心,全部在一瞬間被粉碎掉,行走的途中他甚至一句話都不說,讓跟隨他的兩個同伴總覺得他得了什麼失魂症,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這位帶頭大哥。
道理很簡單,他們也知道這對程浩意味着什麼,在追求李婧兒失敗之後,他或許還能找些藉口,比如說宋慶遇到李婧兒更早之類,但在堂堂正正的比武之中輸給宋慶,這對他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江湖人物比起官場中人來說,唯一強勢的恐怕也就只有武功,其餘功業和錢財方面完全沒法相比,而現在程浩在自己最擅長的地方輸掉了,還是被打到慘敗,這種打擊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他們甚至覺得如果換成自己的話,八成這會兒已經在考慮用什麼方式自殺更加痛快了。
走了四五天的時間,他們並沒有走出太遠距離,如果全速往東前進的話,他們在兩天之內就能夠再次進入徐州,如今則是在夏邑府的東邊,程浩的精神狀態終於出現了好轉,也開始跟他們兩人說話,但卻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他們不知道應該去什麼地方,按照道理說的話,他們應該回去找原先的隊伍,但程浩卻覺得非常丟臉,因爲一旦找到了隊伍,自己去徐州的事情肯定會被提及,到時候肯定對面子是個極大打擊,而他又真的不想撒謊,所以目前不能回去原來的隊伍。
但如果不回去的話,他又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從前那種行俠仗義的生活曾經讓他癡迷,但在見識到了宋慶的威風之後,他覺得那些什麼都不是,無非是江湖人的自娛自樂,他已經開始渴望做出改變,哪怕做不到下一個宋慶,也要做出類似的排場和功績,但這些又不是一時半刻能夠做到的,他甚至都不知道起步的時候究竟該去做什麼。
思考了兩天之後,他依然沒什麼好辦法,只好嘆口氣道:“先往西邊走吧,到時候看看再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