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劇院倒塌,可以證明於明偉那個詭異的經歷確實提前看見了未來的事情,他想起了在“鏡子”裡看見的彩票開獎結果,他決定按照“鏡子”裡的結果買彩票。至於第一次彩票沒中獎可能是他和劉玫因爲當時太緊張記錯了。希望第二張沒記錯。於明偉買了彩票,當晚開獎,他中了特等獎!獎金一千萬。辦理完手續領完獎金,他把銀行卡直接交給了劉玫。劉玫喜極而泣,喜不因爲於明偉有錢了,泣是因爲於明偉終於敢娶她了。二人決定國慶節舉辦婚禮。
但是十八日下午,於明偉再次接到鄭芳寄來的神秘包裹,裡面有一本筆記本電腦,還有一封信,筆記本電腦一定是給女兒的,鄭芳一定知道女兒考上大學了,信一定是寫給他的。於明偉急迫地撕開信,只見信上寫這六個字;去李大財主家。
於明偉猶豫了,他還有必要再去尋找鄭芳嗎?鄭芳失蹤這些年他一直在找,但你鄭芳明明可以把包裹寄回家,就是不見面。而且這些年都是劉玫來家裡照顧,劉玫不欠他的,那是真心地愛,不求結果的真心真意。他不能辜負了劉玫。
但是不管去不去李大財主家,他都必須弄清楚自己的家族,他幾乎敢肯定,父親進去的那個石壁裡的那些石棺,裡面就葬着家族列祖列宗,那是一個什麼樣的神秘家族?
八月十九日晚十一點四十,於明偉揹着劉玫獨自一人駕車直奔李大財主家。和上次一樣,他開車直接進衚衕。遠遠的就看見一對大紅燈籠掛在高高的門斗裡。他再一看,一個穿旗袍的女人身影站在燈籠下!
於明偉一腳踩住剎車,揉揉眼睛再看,那個女人又沒了。於明偉現在又點後悔沒帶上劉玫,兩個人的膽子總比一個人大。於明偉緩了一會,定住心神繼續向前開,不一會就到了門前。他停下車,抱着豁出去的態度,邁上石頭臺階,站在了門前。他擡手抓住門環,啪的敲了一聲,緊跟着門裡也傳出一聲。和上次完全一樣,門裡有人敲門。他接着拍第二下,果然響兩聲,拍第三下,又響兩聲。
於明偉感覺自己渾身的汗毛此刻全都立起來了,他咬咬牙輕輕一推,門開了,一扇向裡一扇向外。門後又是一個門斗,掛着大紅燈籠,兩邊蹲着石頭獅子。
於明偉一腳門裡一腳門外,猛然回頭,身後居然有人!
那是一個背影,那個背影快速走下石頭臺階,向陰影裡的一輛銀白色捷達車走了過去,然後開門上車,開車走了。於明偉渾身都被汗溼透了,硬着頭皮邁進門裡。身後的門吱呀一聲關上了,他猶豫一下,這次他沒有回頭敲門,而是走下石頭臺階,然後向陰影裡走去。陰影裡停着捷達車,然後上車。於明年偉猛踩油門,捷達車一溜煙飛出衚衕上了大街。
他又一腳剎車停車。然後回頭向衚衕裡看,衚衕裡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此刻於明偉的腦袋像要炸開一樣,眼睛四處亂看,他甚至懷疑自己現在已經死了,懷疑周圍是陰間。
但是,不管陰間還是陽間,今晚她必須再過一次江橋,看看過了江橋還能發生什麼了詭異的事情。他看了一眼時間,差兩分就是半夜十二點整。他慢慢啓動車,向江橋開去。開到橋中間的時候,他停下車向上遊看去,他再次驚駭得差點叫出聲。上游、新建的江橋不見了!
這座橋17年七月澆築完橋墩,一八年,就是今年四月份通車,怎麼就不見了呢?
好吧,反正膽已經被嚇破了,那就繼續向前,看還能出什麼幺蛾子。這麼一想,於明偉反倒鎮定了許多。他踩油門就過了江橋。繼續向前……
天終於亮了,於明偉睜開了眼,身邊有個女人,他想一定是劉玫,因爲他已經把八百萬的銀行卡交給了她,那就意味着餘生要把自己交給劉玫,他們馬上就要結婚,可能自己昨晚和劉玫邁出了最關鍵一步?
側頭瞄了一眼劉玫,劉玫仍舊大睡,白色的睡衣袖子和一雙纖細的手露出在被子外。他彎腰從地板上抓起自己的褲子,褲子旁邊凌亂地堆着白色的女人穿的職業套裝,他把兩條腿伸進褲腿,繫腰帶的時候猛地愣了一下,然後一驚,悚然回過頭去。目光落在了女式職業套裝上。
客房的窗簾是橘黃色的,面料上有水紋,被面是白色的,枕頭粉紅色的,地上劉玫的職業套裝?還有她的白色襯衣?黑色絲襪!
於明偉的眼睛慢慢張大,瞳孔同時放大。這他媽的不是他家啊!還有這個女人他媽的怎麼可能是他的劉玫?劉玫溫婉賢淑,看地上這女人的穿戴,劉玫什麼時候有過?
於明偉輕輕地掀起被子一角,又輕輕撂下,他看見了女人的半張臉,他的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她不是劉玫!又他媽的出幺蛾子了,千萬別被劉玫發現,他慌慌張張穿戴完,輕手輕腳推開房門,長出一口氣,但馬上就愣住了,走廊裡裝修豪華,而且還配有消防設施,這他媽的是酒店啊。可是他這輩子也沒住過這麼豪華的酒店啊,他回頭,暗紅的房門反射出靜謐的光,門牌號就是306。
“於明偉你穿上褲子就走人?”身後傳出女人的聲音。女人的聲音很陌生,在他的記憶裡沒有這樣的聲音,但是她怎麼就能一口叫出他的名字?好像和他還挺熟,好像還發生了什麼。
於明偉慢慢轉過身,他的臉立時被臊得通紅,急忙用手擋住眼睛。那女人竟光着上身坐在白被堆裡,僅用兩隻手捂住了關鍵部位,她雪白的肌膚在白被裡香豔無比,臉上寫滿了嬌羞。但女人他真的不認識。
“我們好像不認識吧,應該是你走錯房間了”,於明閉着眼睛說。
“禽獸,提上褲子就不認賬!”
枕頭突然砸在了於明偉的臉上,同時他聽見了女人聲音。不,應該叫女孩,她應該還沒結婚。於明偉慢慢轉過身,背對女孩說:“姑娘,我想你是誤會了,我真不認識你。”說完於明偉匆匆下樓出了酒店,真是大白天遇見鬼了。
來到街上他習慣地看了下時間,只看了一眼,他就像被孫大聖的法術定住了,站在了原地,一動不動,被驚得目瞪口呆。手機上顯示,現在是2016年7月二十日六點二十!
2016?2016?這怎麼可能?他已經和劉玫說好了結婚,咋轉眼就回到了2016 ?那八百萬還有嗎?這要是沒有八百萬,他憑什麼娶人家劉玫?讓劉玫跟着他過窮日子嗎?他怎麼可以人忍心。
於明偉掏出電話接連給幾個朋友打電話,問今天是哪年哪月那日,朋友直接勸他去看精神科。他望着天空長吁短嘆,不一會引來圍觀羣衆,羣衆中有人認出了他,叫他於大癩子。可是他記得他的人設雖然不是什麼高大上,但也是個坦蕩講誠信的人啊,怎麼一夜之間就變成了“於大癩子”?
電話響了,是劉玫。
“於明偉!我正式告訴你,我們分手了……”
這又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