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潘明德在酒吧坐到十一點半,看時間不早了就和艾倫娜道別,艾倫娜明顯很失望,貼着他的身體,在他耳畔低語,“等下一起走。”

潘明德正想着該如何拒絕,有個洋人貼到艾倫娜身邊來,一看就知道他對她很有意思。潘明德趕緊對他說,“好好照顧這位小姐。”那洋人巴不得,立馬纏住艾倫娜說個不停,潘明德藉機離開。

他回到酒店房間,裡面黑漆漆的沒開燈,他以爲薔薇睡了,輕輕的走到桌子邊,開了檯燈,牀上並沒有人,他走到裡頭那間,也是空空如也,他看手錶已經十二點了。

他拿出手機撥打她的號碼,手機倒是通了,可是一直沒人接,他連續撥打了十幾個電話還是沒人接。

他心跳加速,不免慌起來,許多個設想晃過他的腦海,他剛纔真不該讓她一個人走回來的,會不會出什麼事情?是不是遇到壞人?會不會出了意外?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拿了手機到樓下大堂,調出薔薇的照片給前臺看,詢問他們是否有見到?答案是否定的。

他又走到門口,詢問門生,他們都回答沒有看見,其中一個工作人員說,他們晚上十點會換班,至少換班之後他們都沒有見過,十點之前呢,就要等明天的工作人員來上班纔可以問得到。

潘明德急瘋了,強烈要求查酒店監控,前臺也不想有意外發生在自己酒店,便讓他先等等,她打電話和監控室那邊溝通。

這時候有個工作人員走進來,剛纔那個站門口的服務生趕緊走過來對潘明德說,“他是十點之前的班,你可以問下他是否有看到那個姑娘。”又和自己同事把事情始末都說了。

潘明德趕緊給他看薔薇的照片,他立刻說,“我認得她,她進來的時候還和我說晚上好,是個很可愛的小姑娘。”

“你確信她回酒店了。”潘明德不放心,再三和他確認。

“是的,我百分百確信。她是個笑容燦爛的姑娘,和她說過話的人都不會忘記的。而且我肯定在我下班前她沒有再離開過酒店。我下班之後,那就不知道了。”

他的同事趕緊說,“沒有,她沒有再出來過,我沒有看到她出門。”

潘明德放下心來,拿出錢包塞給一人幾百百美金的消費,他們歡喜的接了再三道謝。

前一秒潘明德還是焦急萬分的,從知道薔薇安然無恙後的這一秒開始,他出離的憤怒。

他看前臺那邊還在電話中,又拿出自己的手機撥打薔薇的號碼,這次在響了幾聲後,他終於聽到薔薇迷迷糊糊的聲音,“喂?”

“你在哪裡?”他努力剋制自己的情緒。

薔薇甩甩腦袋,想讓自己清醒一些,“我在哪裡?這是哪裡。”

“我問你呢,你在哪裡!”

薔薇用腳踢踢身邊的男孩說,“這是哪裡?”

那男孩倒在地上,正睡的舒服,被薔薇一踢,他翻了個身,說了房間號碼。

潘明德已經在電話裡聽到了,趕緊衝上電梯。

薔薇還拿着電話,兀自“喂喂喂”的叫喚,然後聽到沒響聲了,隨手把電話放一邊,又趴在牀邊睡過去了。

潘明德趕上來,大力拍打着房門,又在外面大喊,“開門!開門!”

大家都睡的很沉,只有Jack聽到了,他看沒有人醒來,只好自己爬起來,跨過地上的一個男孩,東倒西歪的去開門。

“是你”,他眼睛迷離的打招呼。

潘明德推開他,大踏步朝裡面走去,地上亂七八糟的扔了一堆酒瓶,他看到薔薇坐地上,腦袋趴在牀沿,睡的正香,他走過去拉她,厲聲說,“你給我起來。”

薔薇本來正在做夢,被他一吼,睜開眼睛,咧嘴一笑,眼神朦朧恍惚,“小飛俠,你回來了?

我以爲你今天晚上不回來的?”

潘明德看她醉成這樣,心裡氣個半死,又無可奈何,看她歪歪扭扭的樣子他只得抱起她回自己房間去。

薔薇雙臂順勢勾了他的脖子,鼻子在他脖子間和下巴蹭來蹭去,嘟嚷着,“你喝酒了?”

潘明德懶得理她,“你怎麼不說話?”薔薇不樂意了,“你喝了很多是不是?所以你醉了,連話都說不了了。”

“閉嘴。”他低吼。

薔薇把手指放在他嘴脣上,笑嘻嘻的說,“噓,不說話”,她很快又墮入夢中。

潘明德心裡有一萬個念頭,想把她扔水龍頭下好好沖沖,她不知道他剛纔有多擔心,如果再找不到人,他肯定會瘋掉的。

他在她牀邊坐了很久,看着她安靜的沉睡,直到自己的情緒漸漸平靜,他才關了燈上牀休息。

薔薇早晨醒來,腦袋兩邊太陽穴隱隱作痛,她隱約記得自己昨天和jack一夥人喝酒,喝的還挺多,後面的事情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可是現在明明是在自己的房間,她想着肯定是自己後面走回來的,但是不知道小飛俠昨天晚上回來了沒有,她一點印象也無。

她忐忑的爬起牀,穿好了衣服,躡手躡腳的走到外面的房間,看到他躺在牀上,她悄悄的爬上牀,想同從前一樣惡作劇。

她伸出雙手剛要撫上他的臉,潘明德猛的一揮手,她結實的摔在牀上。

其實,潘明德聽到她裡面有動靜的時候就已經醒了。

“哎喲。你醒着呢?”薔薇笑嘻嘻的爬起來,“幹嘛這麼大力,還好這個牀軟綿綿的,要不然肯定痛死了。”

潘明德躺着不理她。

“你還裝睡啊?”薔薇趴到他跟前。

他又一揮手,把她掀翻了。

“你幹嘛呀?”薔薇不開心了,氣鼓鼓的坐起來,伸手去拉他被子。

“你別碰我!”他冷冷的說。

他從來沒有用過這樣的語氣和薔薇說過話,薔薇被他一吼,心裡就有些害怕,隱約覺得是和自己昨天喝酒有關。

她趕緊主動承認錯誤,“昨天我是喝了幾杯。我本來是不喝的...可是jack他們一再邀請我...我喝的真不多...你就別生氣了,好不好?”

如果是平時,其他事情,她這樣主動求饒,他早就心軟了,可是她知道他昨天有多擔心?她竟然還能這麼笑嘻嘻的沒事人一樣,他很憤怒。

他站起身來,拖了薔薇就往洗浴室去。

“你幹嘛?”薔薇從來沒見過他這麼生氣,驚恐的睜大雙眼,心裡怕的不行。

“小飛俠,你放手了,你弄痛我了”,她甩着手腕,試圖讓他鬆開,他看她掙扎,收緊手掌,手上更用力。

“你幹嘛呀?”薔薇手上疼,心裡又怕,眼淚開始掉下來,“不就喝了點酒,你至於嗎?你放開我。”她一隻手拽住洗浴室的門框,“我不進去。”

潘明德鐵青着臉,掰開她抓着門框的手,拽着她進了裡頭,一把捉起她扔進浴缸裡,又打開蓬蓬頭,水劈頭蓋臉的澆下來。

薔薇試圖爬起來,他又大手一推,她跌坐在浴缸裡,三翻兩次的,她放聲大哭,“潘明德,你這個大壞蛋!”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你聞聞你身上的味道?你就喝了一點點,喝一點點能睡在別人房間裡,喝了一點點能我打了十幾通電話你都不接?明知道不可以做的事情爲什麼要做?男男女女一堆喝的都睡在一起,你這樣和那些沒教養的瘋丫頭有什麼區別?!我平時就是太縱容你了。”

水衝到薔薇眼睛裡,臉上,身上,她左閃右閃,用雙手去拍打,試圖躲開不斷衝下來的水花。

潘明德把蓬蓬頭往浴缸一扔,“把自己衝乾淨了再出來。看你滿身的酒氣。”

薔薇還在“嗚嗚嗚”的哭,邊哭邊說,“我討厭你,我討厭你!”

潘明德在外面聽到薔薇的哭的那麼傷心,其實就已經有點後悔自己下手這麼重,可是他剛纔真的太氣,她永遠都像長不大的孩子,以爲無論遇到什麼事,做錯什麼事,只要笑嘻嘻的就可以被原諒。他不想這樣的事情還有下一次,還會再次發生。

薔薇雖然心裡也承認自己昨晚做的過分了,可是他怎麼能這樣對自己?剛纔的小飛俠,她覺得他根本就不是自己原來認識的那個人。雖然在公司裡他也是嚴肅,不苟言笑的,但那也僅僅在公司,僅僅是對他的員工。他對自己永遠都是親切和藹的,她第一次看他這麼生氣,也是第一次這麼怕他。

她在浴室裡磨蹭着不出來,她很怕他盛怒之下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他不是他爸爸,可是她本能的卻覺得他有權利這麼做。他對他的關心和照顧並不比她爸爸的更少。

潘明德看她半天不出來,擔心她在裡面泡久了會感冒,走到門外問,“還沒洗好嗎?”

薔薇聽到他叫自己,裹了浴巾慢吞吞的走出來,也不看他,繞進自己房間去,關了門,把衣服穿上。越想越氣,趴在牀上,淚珠子如斷了線的珍珠似的,啪啦啪啦的滾下來。

潘明德走到房間門口,敲門,“薔薇。”沒聽到動靜,他便推開門去,看到薔薇趴牀上,肩膀一抖一抖的,知道她在哭泣。便走上來,在她身邊坐了,也不說話。看她頭髮溼漉漉的,便拿過吹風機,慢慢的給她吹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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