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窗明几淨的大樓中,路遠刷刷刷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被電子簽名給錄入檔案。
雖然說如今無紙化辦公早已經全面普及,但是電子簽名依舊是一個有效的驗證工具,尤其是當你親手寫出再被計算機驗證識別後。
公章,公司證書,以及幾份檔案和聲明,路遠一個人一張一張簽過,這裡人雖然不多,但是他這樣的十八歲少年依然很是罕見,尤其是當有些人認出來他就是最近在電視上經常出現的那個全市狀元之後。
所以說是趕緊利用自己的名聲套現嗎?
很多人不由這樣想道。
而路遠則心無旁騖將這一切全部收了起來,放到自己書包中——雖然想好了要開一家皮包公司,但是現在自己連個皮包都捨不得買,所以只能讓書包才湊數了。
公司的名稱是:
明日數字科技有限公司。
下轄工作室,明日工作室。
司職遊戲的開發製作以及發行。
註冊申請商標《明日未臨》。
公司總裁兼董事長:
路遠。
路遠一張一張看了看自己的公司文件,其中最寒磣的莫過於那十萬元的註冊資金。
當然——事實上公司的最低註冊資金是三萬,路遠還不算卡着線,不過好消息是這十萬註冊資金並不是保證金,所以說路遠還能夠把註冊資金挪用過來維持公司運行。
至少是理論上的運行,因爲路遠並不需要任何人發工資。
不過這樣的話,現在的自己就算是一個法律實體了,也就是說姑且受法律保護。
雖然說路遠接下來要做的某些事情,應該並不會受法律保護。
不過這就夠了。
他擡起頭,又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走向了電梯。
……
……
公司註冊路遠並沒有告訴任何人,因爲接下來更重要的是遊戲的製作,好消息是經過路遠加班加點的不懈趕工,以及最終確定了一個比較前沿的遊戲引擎作爲開發工具,《明日未臨》的工作已經漸漸進入了尾聲。
甚至說由於路遠對交通委的調教越來越得力,甚至很多對話都可以由交通委自動生成,而且真的沒有出那種老奶奶飛起一腳踢飛你的門牙這種高級的對話。
但是即使這樣,路遠也沒有絲毫放下心。
如今他是真正的單兵作戰。
由於《明日未臨》的開發是真正的封閉進行,只有趙君離那邊,他隱約提及到了一點,因爲趙君離是潛在的投資者,除此之外,連路母他都沒有明說。
畢竟如果明說了,接下來就有很多沒有辦法說明白的。
比如說——你一臺破電腦怎麼做的遊戲?
程序怎麼來的?
文案你寫了多少?
你請的美工在哪裡?
事實上路遠頭疼的就是這個地方,這是一個極大的隱患,甚至路遠有點懷疑到最後自己真的把遊戲製作出來之後,看着遊戲結束後的感謝字幕中鋪天蓋地都是自己和交通委的名字,那就真的是太恐怖了。
當然,其解決的方法就是讓交通委自動生成姓名,假裝自己背後有一個上百人的工作團隊在替自己服務。
這是一個比較簡單但是直白的解決方法,不過路遠其實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更好的方案。
不過目前爲止,在路母的眼中,路遠除了少數時候出去辦事,剩下的時間都待在自己房間,其實更像是在寫什麼網絡小說。
雖然路遠負責的大多數是文案和劇情設計,真的和寫小說無異,更何況路遠剛剛拿到了全市狀元,還拿到了一大筆獎學金,路母也算是對這個兒子放心,所以並沒有追索獎學金的使用權,畢竟接下來的日子裡,自己家裡肯定是要全依賴自己的這個兒子的。
當然,因此路母也不知道路遠其實已經把一半的獎學金當做父親的欠債給還了出去,而這一點,路遠當然也不敢給母親明說。
但是路母還是多次隱隱提醒路遠,寫小說是沒有前途的,只有老老實實好好學習,報好學校,找好工作纔是正途。
但是由於路遠的學習已經夠好了,所以說路母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此時的路遠坐在電腦前,深深呼出一口氣,看着屏幕中那個簡陋的初始界面,這是《明日未臨》的第一個Demo,不出意外的話,最終的成品也是在眼前的這個框架下完成的。
即使要立天大的FLAG,路遠也要站在這裡說,我就算是餓死,從這裡跳下去,不對不對,說串詞了。
應該說,《明日未臨》的大廈已經初步建成了,只剩下兩朵小小的烏雲,接下來路遠只需要將其做點修修補補的工作,就能將其投入市場,然後躺着賺錢就夠了。
路遠移動鼠標,點了開始遊戲的按鈕,因爲一切從簡,之前路遠做遊戲的時候,基本上是面對着解刨下來的殘軀,所以即使是面對一個絕色美女的身體,你左手拿着肋骨,右手捏着肝臟,也是不會有一點旖旎之心。
而現在,則是路遠將這個絕色美女的身體完完整整拼好,雖然還來不及讓她披上華服,但是姑且能夠穿上連衣裙在T臺上走一走了。
屏幕之上,隨着路遠的鼠標點擊,視野瞬間黑了下來。
隨後是沸沸揚揚的藍白色大雪,在屏幕中緩緩飄落。
一輛剛健樸實的寬厚履帶車,吭哧吭哧地行走在雪地之上,雖然緩慢,但是卻堅實有力。
畫面翻轉,履帶車裡,那個黑髮蒼老的男人手握着方向盤,右手邊是一個雙眸漆黑的少女。
蒼涼的音樂悠悠然響起,黑色的太陽懸在遠方,星空耀眼,因爲這個落雪並不需要雲翳。
路遠看着屏幕中的小女孩雙手按着厚厚的玻璃,看着外面紛紛揚揚的落雪,然後回頭,看向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開口問道:“爸爸,我們要去哪裡啊?”
“我們去遠方。”男人平靜說道,聽不出話語中的任何情感。
而路遠低下頭,淚珠一滴一滴地落在鍵盤上。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無論遇到多麼艱難的局面,路遠始終不曾落淚。
而這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給蘇眉打那個莫名其妙地騷擾電話的時候。
路遠伸出手,輕輕撫上屏幕上小女孩的面容。
雖然說帶着少女旅行的男人他無法用自己的形象,但是這個小女兒他用的是完全屬於路瑤的精細建模。
“我至少會在這裡拯救你一次的。”
路遠靜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