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生病了不該這麼放任自己在沙發上,可是她真的沒有力氣再起來了。
“咳咳咳咳咳……”撕心裂肺地咳嗽了幾聲,楚伊星忍不住眼眶發紅。
即使努力地告訴自己不要哭不要哭,卻還是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在這樣脆弱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了戰北罙端着粥,輕輕地皺着眉頭走進來,扶起她之後眉目伸展,用嘴脣試了試粥的熱度,然後喂進她的嘴裡的樣子。
還有那天她十八歲生日,黑暗無垠的海邊,無數盛綻開來的煙花下,戰北罙顯得溫柔而又英俊地側臉。
在那棟豪華的別墅樓下,繁花盛開的花園旁,透明而溫暖的陽光灑在臉上,她微微側了側頭,都能看到戰北罙臉上細小的絨毛,她還曾經在心裡腹誹,他一個大男人怎麼可以比她的皮膚還好。
——
似乎在這樣脆弱的時候,記憶裡滿滿的都是他,想到的全都是戰北罙。
楚伊星忍不住冷冷地扯了扯嘴角,輕輕地給了自己一巴掌。
楚伊星,夠了,真的夠了。
現在想起戰北罙是做什麼?他給你的傷害還不夠麼?
想到戰北罙毫不在意地說她“不過是個玩物”的時候的表情,楚伊星努力地抑制着自己細碎的哽咽聲。
不要哭,不要爲了他哭。
她不過是被他花錢買去了三年的替代品,不過就是一個上不了檯面的玩物。
不是早就知道嗎?爲什麼還要這樣難過。
——起碼,她的三年還是挺值錢的不是麼?
蜷縮在沙發上,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冷,楚伊星用力地抱緊自己。
楚伊星,會過去的。忘記戰北罙,忘記之前的生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
美國,凌晨。
戰北罙給展翼打了個電話:“安排一下,我要回國。”
“先生?”展翼吃驚地問了一句:“戰總那邊說……”
“不管他說什麼!”從下了飛機之後就沒有睡過的戰北罙眼睛裡有着淡淡的血絲,有些暴躁地打斷展翼的話,冷聲道:“我必須要回去。三天,最多三天,再也不能更多了!”
“是,先生。”展翼點頭應聲:“我這就去準備。”
——看來,先生的勢力需要有一些損失了。
戰北罙突然語氣急促地:“等等!”——頓了一下,才又聲音乾澀地詢問道:“楚伊星呢?她現在怎麼樣了?”
有沒有害怕,有沒有哭?
有沒有覺得很委屈,有沒有怨恨他?
彷彿有些驚訝戰北罙會詢問楚伊星的事情,展翼稍微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之前您上飛機之後,戰總就派人去了別墅那邊警告楚小姐,讓她離開T市不要再回來。楚小姐當夜就已經離開了……”
“離開了?去哪裡了?!”戰北罙的語氣裡隱藏着怒意,彷彿極力壓抑一般低聲道:“她自己去哪裡了?!”
感受到戰北罙的怒氣,展翼忍不住喉嚨一干,微微嚥了一口唾沫,纔有些小心翼翼地歉意道:“屬下失職,沒有派人跟着楚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