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看得項禮禮十分不自在,她默默地低下頭去。
陸衍正足足在公司裡頭待了三個多小時,期間也沒給她打個電話說要不要下來。
中午時分,項禮禮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了,司機早已不在車上,項禮禮想下車先去吃飯,拿起手機來想給陸衍正打個電話說一下,但回頭一想又算了,先忍忍吧,說不定陸衍正馬上就下來了。
她這一忍又忍了將近一個小時,陸衍正下來時已經快兩點了,項禮禮一款遊戲打到通關,正無聊時車門一響,陸衍正坐了進來,他還在講電話。
項禮禮默默地摸了下餓得可憐的肚子,早知道還不如跟他一起上去,項禮禮沒骨氣地想,興許還能混點什麼茶水點心吃一下墊墊肚子。
這邊陸衍正掛了電話,轉頭問她道,“我這傷還有多久才能好?”
說到這個,項禮禮倒是挺認真地回答了他,“好好休養的話,再過半個月就不用這樣吊着了。”
雖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陸衍正身體底子好,再加上營養什麼的一直都跟得上,只要注意休息,不要去動這隻受傷的手,要恢復也是很快的,畢竟他年輕,年輕就是身體就是最大的本錢。
只是陸衍正表情明顯,他對這個答案不太滿意,嘴角微微抿了起來,若有所思道,“還要半個月……”
司機姍姍來遲,道了聲歉意後便上車來了,回頭問道,“boss,去哪?”
“回榕園。”
項禮禮心想,回家吃飯了,吃飯了吃飯了!
陸衍正想了一會兒說道,“正常活動不會影響到骨折的復原吧?”
“正常活動是不會。”例如散散步啊什麼的,項禮禮耐心道,“而且多曬太陽和適當的補充鈣物,對於復原也是有好處和效果的。”
“不影響就好。”陸衍正只聽進去前面那句話,擡手揉了揉眉心道,“後天我要去西宛鎮看一個項目。”
西宛?她怎麼沒聽說過這個鎮的名字?
下午時候,項禮禮終於能抽空跑一趟醫院了,不過不是去住院的那間,而是她的工作單位。
今天有慎言的值班,所以項禮禮纔會在下午過來,那份身體檢查報告,不知是由於車禍的原因陸衍正忘了,還是別的什麼,總之除了她之外沒人過來取她的報告了。
項禮禮直接過來溫慎言的辦公室,卻撲了個空。
小護
士說他查房去了,項禮禮只好在他辦公室裡頭坐下來等。
將近半個小時候後,溫慎言手裡頭夾着文件回來了,他並不知道項禮禮要過來,所以在看到她時臉上閃過驚訝,隨即揚起脣角笑了起來。
“怎麼過來了。”溫慎言將文件放到桌上,走到她面前。
項禮禮還沒來得及說話,下巴便被他修長的指擡了起來,溫慎言輕皺着眉目光停她額頭青淤處,“怎麼出的車禍?”
這個項禮禮倒是沒對他說過,她道,“不是我們的原因,是別的車違反了交通規則導致的車禍。”
想起那無辜死去的奧迪司機,項禮禮淺嘆了口氣又頗爲慶幸道,“我們還算幸運的,只是前面的奧迪司機直接死了,也才三十幾歲很年輕。”
雖然在醫院看慣了這種事情,但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就在眼前消逝,並且自己也差點遭遇了死亡,能在其中撿回一條命,讓項禮禮多有感慨,同時也對那奧迪司機感到惋惜不已。
聽到她這麼說,溫慎言眸底閃過一絲驚怕,鬆了手不悅道,“陸衍正是怎麼開車的。”
她難得認真地解釋了一回,“這次還真不是他的錯,陸衍正傷得比我嚴重。”
溫慎言不怎麼感興趣,“哦?死了沒?”
項禮禮無奈地笑了下,“還沒死,你要失望了。”
他哼了聲道,“他也是個禍害,遭報應了吧,還那麼囂張的對我說話。”說完溫慎言又覺得話意不對,畢竟項禮禮也是在車上的,按她的描述來看,當時的情況要是一個不好連她也要遭罪。
想到這個溫慎言輕咳了聲,道,“我好像說過了點,連你一起罵進去了。”
項禮禮彎了彎脣角,“沒什麼,我這不是好好的。”
陸衍正對溫慎言戒備得很,而溫慎言也是很看不慣陸衍正,他們彼此厭惡着,項禮禮有些不厚道地想着,說不定兩人才是真愛呢,那些小說不都是這樣寫的嗎?
“你笑什麼?”
項禮禮回過神來,“就是覺得我運氣還算好。”
“傻姑娘。”
溫慎言回到辦公桌後面坐下,目光移到抽屜時,有片刻的停頓,項禮禮過來是爲了什麼他很明白。
但是自從看過她新的心臟報告之後,溫慎言的一顆心猶如被投到了冰封千尺的寒地中,他很不想在這時候將報告拿出來,以一本正經的語氣來跟項禮禮說
她病情的事。
在她剛剛說完自己死裡逃生之後。
然而他迴避着,項禮禮卻是不知道的,她說道,“慎言,我是來看我的報告的。”
溫慎言沉默了會兒,手上無意識地翻閱着桌面上的文件。
見他沒有說話,項禮禮心中忽地咯噔一沉,下意識地坐直身體,她沒照鏡子,不然肯定能看到,自己臉上的笑容有多僵硬。
“是不是……情況不太好?”
溫慎言擡眸時,便看到了她強作歡顏的額笑臉,明明心中惶恐,卻仍要做出一副堅強的樣子。
這樣的項禮禮讓他感到心疼。
是啊,剛纔她說那個因爲車禍死去的奧迪司機才三十幾歲,可是她才二十幾歲,瞬間的死亡要比隨時恐懼自己在什麼時候失去生命要好得多。
溫慎言努力讓臉上揚起如往日般和煦的笑意,略帶輕鬆的語氣說道,“看你緊張的,把我也給嚇到的,怕什麼,沒事的。”
項禮禮卻是直直地看着他,她深吸了口氣道,“慎言,跟我直說吧,是不是……”
溫慎言擡手掩了掩面,深眸中掠過無措與深藏的痛苦,再開口時聲音已然有些黯啞起來,“項禮禮你別擔心,我是說真的,你只是需要換一下藥物而已,並且儘量減少劇烈活動和過大的情緒起伏。”
項禮禮眨了眨眼,微笑起來,“我不一直都這樣嗎?”
溫慎言也跟着笑,“不管往後要更加註意纔是,別總是不聽我的話好嗎?又是中藥又是出車禍的,沒事也給你折騰出事了。”
“那些也不是我願意的。”項禮禮苦笑着,攤了攤手道,“你還是跟我說實話吧,我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最後溫慎言還是拿出了那份檢查報告,推到了她面前,項禮禮接過來仔細地看着,最後心頭竟是微微鬆了口氣,還好,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嚴重。
她擡起頭衝溫慎言笑了下,難得俏皮地說道,“我還以爲多嚴重呢,這明明不是我嚇你,而是你嚇我好不好!”
溫慎言卻不怎麼能笑得出來的,對於他來說,項禮禮的情況一有惡化,就說明死神離她又近了一步。
他擡手揉了揉眉頭,“要換季了,注意別感冒,回頭我這邊再給你開一份新藥吧,下個禮拜回來上班?”
項禮禮將報告放到了桌上,她讓葉秋寧過來取了一份,所以這份她不必帶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