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劃着,看起來像是在擠眉弄眼,“每個人的微表情都會影射出他現在的心理活動,你知道這個嗎?下意識的小動作啊,小表情的,會出賣你的心理活動。”
這方面項禮禮倒是知道一點,但是也不怎麼懂。
周應挑挑眉道,“你可能不清楚,我在這方面有進修過一段時間是,抓人微表情來分析心理,雖然不是到非常厲害的地步,但是一般事情還是瞞不過我的。”
“畢竟都是普通人,哈哈哈哈……”一串囂張的笑聲在彰顯着他的得意。
項禮禮無奈地撫頭,心中卻是因爲着這件事情而留下了一些印象。
周應原來還有這樣一個技能啊……
這個夜晚她依然睡得很早,這幾天手術後的復原期,在醫院裡面的時間她幾乎都是每晚早早地便睡了。
每天足夠的休息有利於傷口的癒合,項禮禮深諳這點,反正在醫院裡面養病養傷,手機也不能多玩,不早點睡還能做什麼。
但以往睡眠都是又深又沉的項禮禮,今天不知道爲什麼忽然在凌晨的時候醒了過來。
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點了,原本熟睡中的她忽然感到好像有些不對勁。
朦朧之中,似乎有人在牀邊坐了下來,一雙大掌溫柔而憐惜地在自己臉上徘徊了許久。
迷迷糊糊中,她感到似乎有吻在不斷地落在自己臉上,從額頭到鼻尖到嘴脣。
她醒過來時,整個人還十分懵然,入目的是一片昏暗。
她睡覺前喜歡留一盞小夜燈,這個習慣走到哪都是帶着的。
昨晚入睡之前的窗簾好像沒拉,她從漆黑的窗戶上看到了外面星星點點的高樓燈火。
她躺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回過神來,回過神來後,便隱約地聽到了說話的聲音。
項禮禮從牀上坐了起來,轉頭看過去,她住的這間病房分成裡外兩間的。
外間可以說是待客室,也可以說是家屬陪牀的外間,不過周應是住在酒店裡面的。
除了手術完的前兩天保姆過來住這裡,這兩天她好些了。
保姆便離開了,此刻外間應該是沒人在住的。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現在外面燈火通亮。
好像……
還有說話的聲音?在接近門邊的時候,她的腳步陡然加快了些,快步走了過去伸手擰開了門把。
一瞬間,外面通亮的光線傾瀉了進來,她擡手微微遮住了眼睛。
從
昏暗的室內出來,一時間眼睛還接受不了這麼明亮的光線的刺激。
她擡着的手還沒放下來,只聽得熟悉的腳步聲快步地朝他走了過來。
接着,便聽到了他
項禮禮掀開被子下牀來,外面的聲音似乎是兩個人在交談,隱隱的,其中有道聲音十分熟悉。
她緩慢地走了幾步,在接近門邊時,又忍不住加快了腳步,打開門的一瞬,外面盛亮的光線迫使得她不得不擡起手來遮擋。
從昏暗的室內到外面這光亮的房間,她的眼睛暫時還適應不了外面的光線。
饒是這短短的一瞬眼,她還是看清了那道熟悉的聲音,手放下來的那一瞬,刺目得光線使得她眼中泛起了溼淚。
他朝她大步地走了過來,不分由說,一雙有力的猿臂已然緊緊地環住了她,待項禮禮擦去眸中溼意,人也順着他的力道靠進了這個熟悉的懷抱中。
熟悉的聲音帶着調侃的笑意在她耳邊響起,“怎麼哭了?嗯?”
這聲‘嗯。’別樣的溫情又寵溺,項禮禮偎向了他懷中,脣角不受控制地揚了起來。
依進他懷中的一瞬,她真的有種淚涌的衝動。
雙臂不由自主的,幾乎是聽從心的指願伸手環上了他的腰身。
他似乎有片刻的怔然,似是從未料到她對他會有這樣的熱情。
這怔然只有片刻,下一秒,他用自己更加有力的雙臂將她緊緊的擁入了自己的懷中。
身體上的依靠在無聲地訴說着對彼此的想念。
此刻,周應這隻電燈泡很自覺地無聲退了出去。
其實他也沒想到,陸衍正會來得這麼突然。
凌晨兩點半從飛機上下來,接着便乘車趕了過來,途中給周應打了個電話。
周應從夢中驚醒,趕忙梳洗了下趕到醫院樓下等他。
就是這麼迫不及待,原本週應還想陸衍正少說應該會遲兩天再過來。
昨天他這邊還看到了陸衍正在當日召開一場會議。
會議長達五個小時,這麼一算,也就是說他在會議結束之後便直奔機場過來了。
自從幾個月前大洗盤之後,陸衍正便不在身邊隨行帶秘書或者行政特助。
這些日子來來去去,幾本都是獨身一人。
周應看了下,確實沒錯,他哥這回過來連行李都沒帶。
可見行程之匆忙,估計是沒料到會議會延長那麼多時間,以至於讓他行程上太過趕了,
連行李都來不及備,便匆匆的趕飛機過來了。
周應從病房離開後,心中不斷地在想,至於麼,人又跑不掉他趕這麼急做什麼。
戀愛之後的男人真是越來越難理解了,脾氣不定就算了,現在連理智都不能自己掌握了。
周應一邊嘆息自己老媽子命,一邊回去多收拾出一套臨時用品來給陸衍正。
…………
病房中的兩人緊緊相擁了許久都不曾鬆開,不過是幾天不見,陸衍正卻覺得這幾天彷彿過了小半輩子那麼長。
沒見面的時候他只覺得焦躁,生活被各種各樣的事情塞滿了,幾乎要沒有一絲喘氣的空間。
那些緊緊壓迫在他身上在情債和責任將他扣留在了原地,不敢直接過來找她。
直到此刻相擁時,他方纔知道原來這段時間,自己有多想她。
當真實的將人擁入懷中實,他此刻心中才有了踏實,猶恐患得患失在此刻終於被成全變得圓滿起來了。
心上空缺的一塊,被她滿滿地填踏實,契合得一絲縫隙都沒有。
彷彿命中註定,他們就是彼此互相缺失的那一塊角。
這是陸衍正這大半輩子從未體驗過的感覺,人生頭一次,他了解了什麼叫做思之慾狂。
在前幾天的視屏中,看到她初下手術檯面色蒼白虛弱不堪。
陸衍正以爲她是術後氣色不好,現在將人抱入了懷中時,他方纔知道,她居然瘦了這麼多。
原本這纖細的腰身還有點肉,現在環抱上去她的腰肢明顯的細了一大圈。
陸衍正擡起臉來,雙手從她的腰肢鬆開,上移,捧住了她巴掌大的小臉。
目光如炬細細地在她臉上巡了遍,眉眼還是這樣的眉眼,只是小臉上的肉消減了不少。
似乎這幾天的休養都沒能將她的好面色養回來般,此刻還是如此的蒼白。
不是說只是小手術而已嗎?爲什麼現在看起來卻是像大傷元氣般。
陸衍正目光細細地在她臉上巡視着,手上也是不停,秀氣的眉峰一路下來到嬌嫩的脣瓣上。
順着脣角出來,再劃過了她削瘦不少的面頰。他淺嘆了聲,無不心疼道,“怎麼瘦了這麼多……”
聽到這話,項禮禮鼻頭一酸,差點掉下眼淚來,這一瞬間真有種衝動想抱緊他,跟他訴說自己所有的緊張和不安。
彷彿知道她脆弱的情緒般,陸衍正幽深如瀚海般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注視着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