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覺得耳邊的轟鳴聲,越來越大,耳膜都好像被炸裂了一樣,喉嚨裡像是橫着一把刀子,呼吸一下都疼的厲害。
明媚的呻吟聲越來越大,她叫着他的名字,可他卻不敢站在她面前說:別怕,有我在,我能保護你。
這些話他說了那麼多次,可是……最後還是沒有做到。
康宸開口道:“讓……讓她……她少瘦些痛苦,儘快將孩子……生下來……其他的我不管,一定要保她絕對安全。”
現在他真的管不了別的,孩子,明媚,他都想要,都想保護他們,讓他們好好的。
可當這個殘忍的事實擺在面前的時候,他只好捨棄孩子,他現在這希望明媚能少受苦,能好好的。
另一個醫生說,“這個應該問題不大,我去給孕婦按摩一下。””
這個醫生有個絕活,他會幫一些難產的,或者胎位不好的孕婦按摩肚子,幫助孕婦快速生產,讓胎兒儘快出來。
急診室內圍了很多醫生,那個醫生按摩之後,另一個醫生,又施了一套針。
康宸站在那,什麼都做不了……只能聽着明媚的痛苦聲,卻無能爲力。
他一直以爲自己就算不是個無所不能的人,可是總也比普通人好一些。
可現在,他真覺得,自己是個無能的廢物。
時間在這個時候似乎過的格外的慢,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一個醫生道:“快了,快了……”
康宸心臟瞬間扭成了一團,此時的空氣中瀰漫着濃重的血腥味……
又過一會兒:“出來了,出來了……”
旁邊一個醫生低聲問:“怎麼樣?”
接生的醫生,雙手滿是獻血,他眼睛裡是痛惜,緩緩搖頭……
於是再也沒有人說話。
護士上前清理,其他醫生退到後面,氣氛凝重的讓人呼吸困難。
過了一會兒,一個醫生開口:“現在,還沒結束,觀察病人情況,看看有沒有繼續出血……”
給明媚做清理的護士給她臉上汗水的時候,驚呼一聲:“呀……”
醫生趕緊問:“怎麼了?”
護士小聲說:“她……在哭……”
緊閉着的雙眼,眼角兩道清晰的淚痕。
醫生們低下頭。
所謂母子連心,大概就是這樣了。
胎兒已經出來,卻沒有人出去。
在一片死寂中,一個醫生開口:“等到胎盤落下來,就用止疼藥吧……”
另一個猶豫一下開口:“止疼藥有一定的麻醉作用,她之前被迷昏過,體內的藥效還沒過去,現在再用的話,我怕對病人的神經有損傷……”
“那……就算了……”
清理好之後,醫生剛發現有一點點出血,變趕緊採取了措施,倒是沒有出大問題。
一個護士走到康宸面前,小聲道:“宸帥……孩子……您看一眼嗎?”
良久之後,康宸纔開口:“抱下去吧……”
聲音已經沙啞的不像樣子,他揹着身,頭抵着牆壁,從來都高大英挺的身體,佝僂的彎着,像是被一座山壓垮了身體,看的人心酸。